卢克终究是没有全程骑扫帚。
毕竟他还是想要看看现在的情况。饮下一瓶药剂,卢克看了眼瓶子。好家伙,味道居然还不错……
也是,毕竟不是只喝一次的东西,在药剂里加上一些不影响药性的改变口味的东西还是不难的。
巫师界,什么口味都做得出来。什么鼻涕味,蟾蜍粘液味,女巫袜子味之类的糖果和饮品都有。只能说巫师界的人口味确实还是比较独特的。
这瓶药剂喝起来比较甜,具体什么味道卢克反而没有喝出来。黑乎乎的,除了不会冒泡之外,还是比较像可乐的。
卢克现在是走在路上,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周围都是荒芜的田野,在田间地头还有着白骨隐没。
这里的油菜花已经盛开,而且十分的灿烂。不过只是这一片地方而已。其他地方的土地依然荒芜,长满了杂草和灌木。
显然,这片土地之所以盛开油菜花是因为有人播种,而卢克走近,发现油菜花的生长其实非常混乱,而且不是很健康,看起来也是长期疏于管理。
而且,油菜花此时已经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却依然只是自顾自的怒放。所以……这片土地的主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成为了黑死病收割的亡魂?还是依然在恐惧与饥饿当中苟延残喘?
卢克不知道,所以他准备到前方的村落当中一探究竟。
虽然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已经显得很是朴素,但是卢克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他想了片刻,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衣服变成了厚重的防护服。防护服的颜色是黑色,后方还带着一点羽毛状的纹路。从腰带里取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具,等到卢克带到脸上的时候,这张面具就已经变成了一张黑色的鸟嘴面具。
卢克此时的打扮,其实比传说当中的鸟嘴医生更像乌鸦。
他们最开始是仅有的医者,被所有绝望当中的人寄予希望。但是他们本身熟悉的治疗方法大多都是放血。而鼠疫杆菌在血液当中大量存在。因为鸟足以医生本身就是相当危险的职业。
被他们治疗的病人往往十死无生,而他们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渐渐地,‘乌鸦’成为了他们的绰号,他们的待遇也是越来越差。从把他们视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到敲响丧钟的死神使者,期间不过短短几年而已。
卢克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为了好玩。他的心态此时依然像是一个游客。他只是亲历了中世纪瘟疫的残酷而已。
他是过客,所以无须过度悲伤。他是过客,所以无须过度帮扶。他是过客,所以无须过度深挖。
匆匆一览自然不能指望有多深刻,卢克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也不想着自己的身为什么都懂一点的后世人,能不能给这个时代的医护工作者一些启发。
实际上,神罗现在的防疫政策已经有了雏形。现代防护措施也正由此萌芽。不要把穿越者看得太高了。穿越者往往没有自己的创造。他们所知晓的,也仅仅是古人或者先辈所创造的。
恩,能创造这种东西的话,也不会想着要穿越了。
卢克的神情也比较平淡,顺着小路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村庄。
在看到村子的时候不由得摇了摇头。
已经是饭点,却没有炊烟。要么是彻底断炊,要么就是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坟场。
卢克在心中宽慰自己,无须感伤,毕竟只是六百多年前的人。和自己的关系实在是不大。
但是当看待那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白骨的时候,他还是难以自抑的叹了一口气。
见兔死,狐尚悲。况人见人死。
卢克挥动魔杖,四散的白骨聚拢。其上有明显的啃咬痕迹。不是人的,应该是某种动物。只是不知道是老鼠还是野狗或者狼。
白骨没于地下,卢克继续往村里走。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这白骨的存在时间可能不短了。想来这村子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活人就是了。
卢克沉默了片刻,然后朝着村里走去。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出现的骨头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卢克分辨不太清。他只是一个一个的将这些东西埋在了地下。
在这里,卢克是唯一的乌鸦。
因为他不吃腐肉。
不管是野狗还是乌鸦,都已经在这里消失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了。
卢克的心情很沉重。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卢克还是走出了这个不知名的村庄。
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卢克带着一堆粮食,带着一些药物,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帮助一些人。
现在看起来……
“我还是太乐观了啊。”
卢克有些感慨地说道:“哪怕是手里有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人给啊。”
这么一看,克丽丝托家族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了。他们的治下分粮食甚至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且巫师还会集中把尸体烧掉。
这项工作甚至只需要一位巫师。
由此看来,克丽丝托家族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卢克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更多了。于是再看了一眼地图之后,他继续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走了过去。
卢克在一路上又路过了几个村庄。
不过跟前边的情况十分相似。卢克手头攥着的粮食越发显得无用。
不过,他终于还是在一个很靠近霍格沃茨范围内的小村子里听到了犬吠声。
成群的狗,这是很危险的东西。
而且狗不是鼠疫的宿主,所以它们在疫区也能活的比较欢快。
卢克听到了哭喊的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赶紧走到了那边。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在房顶上的一对父女。
而在那座并不坚实的房子之下,一群大概数量是十几只的狗围绕着房子,正在下面狂吠。
它们身上脏兮兮的,叫的很大声,而且眼睛通红,看着上方的这一对父女,显得有些癫狂。
“这还真的是些畜生。”
卢克看着这群狗,忍不住摇了摇头。其中有些狗明显是猎犬。这些猎犬肯定是经过了人类的驯养,但是即便如此,此时的他们也对着昔日的统治者露出了利齿。
卢克的身边也有着布克和桃丽丝。但是布克和桃丽丝是具有智慧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在卢克的影响下和人类更加近似。因为他们的智慧能够让他们理解卢克的一些行为。并且能够接受卢克的教导。
但是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普通动物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智力的。
也就是说。它们实际上是不可能理解人类。服从是因为力量而不是所谓的宠爱。
卢克没有光看着,也没有感慨太长时间。
随手挥出一团火球,为首的狗被烧的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其他的狗顺着攻击传来的方向,对着卢克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卢克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释放火球。
很快,这些狗就一个个的成为了灰烬。
卢克在其中掺杂了蓝焰,效果很不错。看来以后如果真的要杀人的话,连处理尸体的药剂都能省下了。
卢克补上了一个清水如泉,这些没有随风而去的灰烬,就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从下往上看着那一对父女。男人已经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精神也相当的萎靡。而他身边的小女孩虽然穿的也是破破烂烂。但是脸还算干净。
脸上除了被那些狗吓出来的惊慌,面色还算不错。
显然,这个男人作为一名父亲的话,还是相当称职的。至少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太多的委屈。更重要的是,很幸运,这两个在疫区活动的人,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染上黑死病。
不知道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不过这些和卢克的关系不大。
“你们可以下来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卢克对着房顶上的父女喊道。
这房子也不安全,明显快要塌了。
但是这对父女只是警惕地看着卢克。没有下来的意思。卢克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理解。这对父女脸上的惊慌似乎不比之前面对那几条狗的时候来得少。甚至于那个小女孩还往爸爸的怀里缩了一下。
卢克想了想,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现在的这身打扮,只怕还真的和那群野狗在吓人的程度上相差无几。
毕竟乌鸦因为其食腐的天性,所以总是很难把这种动物和善良联系起来。他们在绝大多数的文明当中,都是死亡的象征。
卢克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掏出了一些粮食和一些药物。
不算多,但是足够这对父女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但是走到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呢?
卢克也不知道。巫师的世界还算是安全。但是一对麻瓜父女闯进了中世纪的巫师界。实在是说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死于病痛比较悲惨,还是被黑巫师拿去当实验用品比较悲惨。
中世纪当中,能够被称为人的东西本来就少。
在巫师眼中的自然就更少了。
卢克放下东西之后,就默默地离开了。
那对父女目送卢克身影远去。直到看不到他之后,从房顶上爬下来。他们在下来的过程中,房子‘吱吖吱吖’的,明显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过万事顺遂,父女两个安全的站在了地面上,也拿到了那些粮食和药物。
男人毫不犹豫的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点药剂。在喝下去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这就是这份药剂比弥尔顿的药剂好的地方。不仅可以去除病毒,也可以补充体力,提振精神。想的多一点,往往效果就会多一点。
男人在确保自己没有问题之后,就又给自己的女孩塞了一瓶,并且让她喝掉。
“爸爸,这是药吗?能治病吗?”
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毒药,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女孩似懂非懂,但还是饮下了。
“爸爸,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小女孩在喝完药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于是有些精神头的询问自己的父亲。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们一路上流浪,不和其他任何人接触。吃东西坚决不吃动物,只吃一点植物。也尽量少喝水,去找野果解渴充饥。活得小心翼翼,虽然暂时没有染病,但是也不知道前往何方。
“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上之前那个人?”
女孩再次开口问道。
男人闻言却摇了摇头:“离得远一点吧。他只是随手而已,一直帮我们,只怕不会乐意。”
毕竟对方留下了粮食和药物,却也没有要带他们两个离开的意思。
而且,对方身上有药的话,可能是一位医生。
对方行于疫区,如果不是有药物,只怕处境比他们父女两个还要危险。
卢克不知道此时的父女两个在说他。
而现在已经走到了霍格沃茨附近。
往前方转弯,走到山谷口,就能够进入霍格沃茨的范围。
但是……
“从正面进,也太嚣张了一点。”
卢克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
在沉吟了片刻,并且在拿出地图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之后。他还是决定……
“从侧边直接进入禁林。”
卢克指着地图上的轨迹喃喃自语道。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点:“从霍格莫德出发,然后拐进禁林外围,绕圈进入禁林内部。”
没办法。他也不敢直接从禁林深处一路穿过去。
说实话,那棵金色的树虽然位置是在禁林的深处,但是那也只是深处的一小部分而已。深处还有什么危险,卢克也拿不准。
最好的办法还是绕一圈,到离那棵树最短的距离,然后再去找树。
“安全,最重要了。”
说着,卢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几天前他就发现这里多了一个莫名的图案。
“也不知道这尾巴真的被叼住之后,会发生什么。”
卢克摸着那条蛇,心头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