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这不是我说的。
而是小罗卜说的。
她抱着我的大腿，瑟瑟发抖，似乎已经看穿了所有人的罪孽。
林润与含笑着看着她：“这对眼睛不亏是阴界最强魔眼，你父亲凭着它镇压了阴界的所有恶灵，现在到了你的身上，没想到你也能看得出来。”
我低头问小罗卜：“是谁，你可以指给我看吗？”
小罗卜刚想抬手，林润与就问：“怎么，祖姑奶奶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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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行又不高，我看得出来个鬼！
“我、我这是在考小孩子呢！我肯定能看得出来！”我说。
本来还想借小罗卜的魔眼浑水摸鱼，但是看林润与盯着我，让我没有机会弄虚作假，于是我就只好随便一指，指着那无脸女鬼说：“就是她！”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女鬼了，是最早的一批罪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应该升级了吧。
林润与笑了笑，转头对爱玲说：“拿孟婆汤来。”
爱玲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是端着三碗冰镇孟婆汤。
三碗。
为何是三碗？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爱玲把第一碗孟婆汤端到了那无脸女鬼的面前。
“不要啊！老板！”无脸女鬼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跟了你七年呀！整整七年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你，不要让我归于无！”
爱玲温柔地劝道：“喝吧，你平常不也是痛苦？喝下它，你的一切都会归于无，再深的罪孽都会被洗涤干净，你又可以重新做人了。”
看来不是她！
无脸女鬼哭道：“但我也不再存在了呀！”
爱玲温柔地说：“喝吧！”
无脸女鬼挣扎着，她看了我们一眼……她已经没有了眼睛，但转头的动作就像是在看我们一样，可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就连林润与也没有一丝怜悯。
我终于是忍不住了，不忍地对林润与说道：“算了吧，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去造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一个罪孽深重的灵魂，现在却要赏一碗孟婆汤，那你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林润与不屑道：“不是我想要的究极，那我宁可不要！”
话音一落，爱玲已经掐着无脸女鬼的下巴，用刀在她的脸上隔开一道口子，灌了进去。
那女鬼只是痛苦了一秒，便化作了洁白的灵魂光球，曾经那罪孽深重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是她。”我惆怅了。
爱玲端来了三碗，意思就是要我猜三次？我根本就没有那种眼力，我怎么去猜呢？我猜谁都猜不对，那这世上岂不是又有两个人或者鬼要消失了？
我转念一想，这群人都是罪孽深重的，孟婆汤可以洗涤他们的灵魂，这世上能够少一份罪孽是好事啊，我干脆就随便点两个算了！
可是。
点不对，林润与岂不就怀疑我了？
万年前掌握记忆的神祇，负责清洗罪孽的神，却看不出谁是最罪孽深重的一个，那不是更开玩笑吗？
更何况，小罗卜都看得出来了，而我还看不出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现在，我感觉林润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迷弟了，而变得很冷漠，像是毒蛇在盯着我一般。
玄武叹了一口气：“何必这么搞呢？没有赎清罪孽就喝孟婆汤，来世必定遭报应。”
“玄武圣君可是在怜悯他们？”林润与把头掉转向玄武。
玄武叹气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从来就没想做点什么。”
“那，祖姑奶奶，你是否心软了？”林润与看向我，问。
“这个……哈哈！本……本祖姑奶奶本来就是个美丽仁慈的女神，”我记得阎君曾经这么形容过孟婆的！“只是激情犯罪……咳！是在遭遇不幸之时，情绪一个激动就把忘川水引向了人间，还诅咒了世间。但是冷静下来后，肯定就没有那么恶毒啦，我本来就是个善良仁慈的神啊哈哈……”
这话你信吗？
反正我没在林润与的眼中看到“相信”这两个字。
所以我的笑容渐渐的就变得苦逼起来了。
“那祖姑奶奶，你能说句实话吗？”林润与笑里藏刀，“你究竟看出来了没有呢？”
“没有！”我无奈地承认了，“我和你说过，舍利被罗昕拿走了，我所有的修为都在舍利上，没了舍利，我就如同一个凡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林润与轻声说：“修为可以被拿走，但眼界却不可能消失。祖姑奶奶，就算你没了一身神力，可你毕竟见过沧海桑田，见过地狱，也见过飘过奈何桥上的无暇的灵魂。所以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除非……”
我心里一咯噔！
“你是假扮的！”林润与脸色一沉，变得阴狠无比，“我就觉得奇怪，祖姑奶奶都是万年前作古的人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着？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祖姑奶奶？到底是谁派你来假扮我祖姑奶奶的？说！”
我做贼心虚，立马就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孙！你在拿什么语气和你祖姑奶奶说话呢？我就是你祖姑奶奶呀！王八可以为我作证！你不认得我，你总认得他吧？他是老乌龟，乌龟活万年，实在不行，你可以叫它现真身给你看，玄武的真身总不可能作假吧？”
我赶紧拉玄武来为我作证，有个人帮我作证，总能证明我是“真”的了吧？
玄武叹了一口气：“她确实是孟婆。”
林润与冷声说：“时间已过去万年，人心一年就能变了，更何况是万年？恐怕玄武圣君的心早就变了吧，是向谁达成协议了，弄出了这么一个冒牌货出来。你以为，有玄武傍身，我就会相信你是孟婆了？”
玄武淡淡地说：“我从不作假，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没有证据，你要我怎么信你们？”
这时，爱玲走回来了，轻声问道：“老板，剩下的这两碗汤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