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耳熟能详的话叫做:团战必须输,鲁班必须死!
以前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鲁班锁就摆在面前,我现在也想砍死鲁班!
这古人的锁实在太复杂了,复杂得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开。
再这样拖延下去,坟墓外我的肉身肯定会被那些安息者们撕成粉碎,届时,即便我是解开了鲁班锁,把小粉救出去,我也是死了!
小粉贴着门对我说:“罗昕,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感觉到好多‘人’都聚集在外面,戾气很重,好像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没事。”我一咬牙,继续解锁。
此时心想,反正人间也容不下我了,而我也尝试过躺在坟墓里、神识游离在外的经过,所以就抱着哪怕身死后做一个孤魂野鬼继续苦修,也一定要把小粉救出去的心理,突然——
咔!
锁打开了。
我有点懵逼。
揉一揉眼睛,但眼前的锁真的打开了。
于是我匆忙地把锁从门扣上拆下来,也顾不上和小粉解释那么多,就立马把神识收回肉身去!
痛!
回到肉身的那一刹那,浑身上下就是给我传达了这么一个绝望的信号。
我动动手脚,发现只有左手是被安息者们死死按住的,而身体其他地方却是比较松懈、可以挣扎的。
为什么是左手?
因为左手上有阎王印!
这一刻我似乎知道到底是谁吹响这索命笛声了,吹笛的人不是岑九元,而是夏盈盈!
只有她,知道我的左手上有阎王印!
只要控制住我的左手,那死灵们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
就在我被安息者们撕咬着肉身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响亮的敲击声。
我一转头。
发现小粉出来了,她手里抓着两根不知是哪一位的手骨,站在墓碑后,看了我一眼之后,就鼓起勇气来敲打自己的墓碑。
骨头敲在墓碑上,发出了清澈的声响。
但她的敲击并没有节奏,显然就不是一个擅长声乐的人,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索命的笛声之中,骤然插入了这么响亮的声音,霎时就冲散了那笛声,令那些抓着我的安息者们开始变得身形晃动,有丝挣脱控制的现象。
我趁着他们松懈,于是赶紧推开抓着我的安息者,召唤出打鬼鞭,这时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仁义道德了,啪啪几下,把那些骷髅们全都打了个稀巴烂!
不消半个小时,我把所有安息者都打碎,那笛音再无可以驱使的安息者,于是也就消失了。而我全身都是牙印,疼痛万分,也就顾不上去追那吹笛人了。
回头,我看见小粉已经停止了敲打,趴在墓碑上,一双眼睛就如我们分离之前那么明亮和纯真:“哇,罗昕!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分开一年半,你都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得这么牛逼?!”
我瘫在她的墓碑下,打鬼鞭也变回了戒指,我疲惫的说:“也没什么,只是运气好,手里头有特别牛逼的法器,所以我才显得这么牛逼。要是没这法宝,我根本就牛逼不起来。”
小粉乖乖地问:“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张了张口,想说要带她去见林润与,可我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么开门见山很不妥,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弄明白小粉和林润与、孟尘之间的关系。
更不知道小粉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我是她,无端被人囚禁了一年半时间,我肯定恨死那个囚禁我的人了!
如果我告诉小粉,我此行是要带她去见林润与的,不知道她是否会同意前往?
我躺在墓碑下,凝望着灰沉沉的夜空,心在情谊和背叛之间挣扎了起来……
“昕昕,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那么久都不说话?”小粉问。
我吞咽了一口苦水,思及那坠楼后下落不明的女儿,心痛万分,闭上眼,我说:“现在你已经得到自由了,你走吧。”
小粉惊讶地说:“你要和我说的,就这样?”
“嗯。”
“可是我又能上哪儿去呢?”小粉茫然地看看四周,最后,忍不住抬起头看头顶上的那一轮圆月:“我已经死了,我只是一缕弱小的鬼魂,世界那么大,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而且即便我回到家里,见到亲人了,他们也看不见我。”
这无奈而柔弱的的口吻……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种说话的语调,好像在哪里听过……
“要不,我跟着你吧。昕昕,我现在是个鬼,没有东西凭依的话,我根本无法离开墓地,所以只能靠你送我回家了。昕昕,我们朋友一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我就知道!
这种想赖在我身边的说话语调,可不就是以前夏盈盈的说话方式吗?那时候的夏盈盈,可是不管我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牛皮糖呢!
鬼都一副德行,都想赖在活人身上!
我吞吞口水,暴躁地说:“你要走就快点走!离开了墓地,没有了安息场所,你最多也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只要在太阳出来之前找地方躲起来,觉得疲惫了就抓个路人甲乙丙丁吸点阳气,你过得也没差!但你不能赖着我!”
小粉吓了一跳:“为什么?”
我说:“我要带你去地狱,你也去吗?”
“地狱?好呀!”小粉兴奋地说,“我还想知道地狱长什么样子呢!昕昕,这世上真的有地狱吗?”
“……”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童真,也对,写小说的人对这个世界都是保持一缕童真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创造出那么天马行空的故事呢?
可能在小粉看来,地狱也没什么可怕吧。
可我知道。
比地狱更可怕的,叫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