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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觉得自己应该以前是个普通人。
所以即使突然有了那么多钱,她也仍然依靠着普通人的思维做着普通人的事情。
但她虽然认识的人不多,其中还是有大佬的。
所以谢九黎现在找的这个收购团队,是何严华教授牵线来的。
因此,即便主事者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的美丽女性,谢九黎也对她充满了信任感。
主事者在和谢九黎通过电话之后的隔天就直接到了谢九黎家里与她见面。
――周六也上班!
谢九黎肃然起敬。
“谢小姐您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白卉。”美女递上了名片。
仍然没有名片的虚假上流人士谢九黎接过名片,故作淡定:“坐吧。”
“……何教授是我父亲的老师,不过我走了和他们不同的路,念了金融和经算。”白卉说道,“何教授给我打电话时,我都没想到会是给我跨界介绍客户。谢小姐一定和她关系很好吧?教授嘱托我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耳提面命让我认真对待。”
谢九黎特别直白地说:“那可能因为我是个大客户。”
白卉爽朗地笑了起来:“这倒确实,我得想个办法好好谢谢何教授才行。您放心,我的团队虽然成立还不到一年,但大家都有在投行、证券工作过的经验,各方面人才都是齐全的,您可以全授权给我们去处理您的烦心事。”
谢九黎道:“就是像电视剧里那种总裁的万能特助一样,对吧?”
“差不多。”白卉自信地道,“我带了所有的法律文书来,您可以找律师确认,我们不是那种骗客户钱的团队。”
“噢,”谢九黎看了一眼她的公文包,“不,我不担心你们骗走我的钱。”
她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因为正无穷拿掉几十亿也还是正无穷”,但看白卉脸上那个了然又尊敬的笑容,似乎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难道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敢卷走老娘的钱你们岂不是在找死”?
谢九黎沉思了片刻,决定跳过这个误会说正事:“再说也是何教授介绍的人,我很信任她,不必再另外找律师了。”
主要是律师团队还没有聘。
白卉应了一声,看起来也不太意外,直接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和公章。
谢九黎看着厚厚的文件:“……要签这么多的吗?”
“已经尽可能精简了。”白卉将光泽的卷发夹到耳后,问道,“您看文件的时候需要我解释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
谢九黎翻了两页,确定一件事:她以前肯定不是学法律的。
她刚要放弃看合同这件事时,门铃响了起来。
谢九黎看了眼手表:“啊。”
是时经寒来模特打工的时间。
阿姨刚巧端了果盘和茶水出来给谢九黎和白卉,熟练地道:“时先生来了吧?我去开门――正好,刚刚已经把花瓶洗干净准备好了。”
谢九黎:“……”
时经寒每次来都会带一束花,说是时经意的主意,导致谢九黎家里永远都摆着新鲜的花卉,顾舟偶尔还会拿一两朵去摘花瓣玩。
“谢小姐还精通绘画吗?”白卉好奇地问。
“不精通,会一点而已。”谢九黎摇摇头,“他会定期来我家,不过让他等一会儿不要紧的,他反正也带着电脑来。”
白卉笑了笑:“我正好也认识一个叫时经寒的人。”
谢九黎有点讶异:“这个名字不常见吧,更何况还在同一个城市里,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
“应该是。”白卉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九黎有了点猜想:“你们有过一段?”
“没有没有,”白卉失笑起来,“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没交过女朋友,也从没听说过他喜欢女孩子。只是我从小是个优等生,只是成绩上从来比不过他,所以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谢九黎心想这样的学霸,她房子里还有两个同款。
再说,白卉的简历谢九黎看过,那已经非常之学霸了。
说话间时经寒已经跟在阿姨身后走了进来。
谢九黎本来打算让他去书房写代码等会儿,但既然白卉和时经寒认识,她就先打了声招呼:“来了?”
时经寒点点头,又看了白卉一眼。
“你好,时经寒。你可能不记得了,不过我们念的是一个高中,我叫白卉。”白卉站起身来向他自我介绍,态度很公事公办。
“我记得,学号3。”时经寒看了一眼谢九黎,顿了顿补充,“我记得全班人。”
谢九黎在旁发出“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的感慨。
而白卉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看了谢九黎一眼,对时经寒解释道:“谢小姐雇佣我的团队,今天是来签合同的。”
“合同?”时经寒垂眼看向那一堆文件。
谢九黎准备做个除了出钱什么也不知道的老板:“嗯,但我不看了直接签吧。”
“……”时经寒沉吟了下,把花交给阿姨,“我略懂一点法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过一遍。”
白卉笑了起来:“略懂就谦虚了。谢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时经寒虽然是计算机专业,但是在大四就跨专业过了司考。”
谢九黎像是一个听见老师说“三天小长假不留作业”的学生一样吁了口气:“那麻烦你了。”
时经寒颔首,把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挎包放下,坐到谢九黎身边,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纸质文件。
谢九黎在旁托着下巴盯着时经寒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他的阅读速度很快,那些令人头秃的条文似乎在他眼里和看网络小说没什么区别,一目十行,偶尔停下来还是为了和白卉交流其中细节。
发现自己在旁没什么用的谢九黎安心下来,她正准备移开视线,一直低头认真看字的时经寒突然扭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白卉正在低头翻东西,而时经寒用气音问:“还要看多久?”
又一次被当场抓包的谢九黎低头拿手机打起了消消乐,假装自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
试问谁不想当一个有钱的废物呢!
谢九黎战五关过六将打了一个小时的消消乐,白卉和时经寒的对话也接近了终点。
时经寒把文件整理到一起,道:“差不多就这些,改好就可以签。”
“差不多?”白卉连连摇头,“我们法务听了肯定想打人。”
时经寒面无表情。
谢九黎发问:“砍价砍得很厉害吗?”
白卉失笑:“应该这么解释吧――对您的人身和财产保护都做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
“啊,那应该给你送件回礼的。”谢九黎看向时经寒,寻思着是不是也送他一辆车,他接时经意和来这里都会方便许多。
“能拒绝吗?”时经寒却问。
谢九黎云淡风轻道:“不可以。”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馈赠!.
“那我来选,”时经寒道,“你刚刚想送我车吧。”
谢九黎还在想自己买过哪几辆车的思绪顿时一堵:“你怎么知道?……等等,算了,不用告诉我。那你想要什么?”
时经寒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白卉。
白卉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了一切。
时经寒转头回来:“我想好再告诉你。”
“别忘了啊。”谢九黎不觉得自己会赖账,只提醒了时经寒一句,“那你到楼上等一会儿,还是继续听?”
合同谈妥,虽然还没签字,但有些东西已经可以先谈起来了。
时经寒弯腰提包站起身:“我去画室等你。”
谢九黎和他挥挥手:“马上过去。”
时经寒回头往谢九黎抬起的手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谢九黎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根和时经寒画风相去甚远的棒棒糖,努力忍住了笑:“……谢谢。”
“经意让我转交,是她最喜欢的口味。”时经寒道。
谢九黎立刻剥了糖纸放进嘴里:“那替我谢谢她。”
她瞄了一眼糖纸上的商标,准备之后买个一大罐送给时经意当小礼物。
时经寒略一颔首走了。
谢九黎用舌尖把圆滚滚的棒棒糖推到腮帮一边,道:“因为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太懂,或许我想要的有些公司其实并不能收购之类的,我先给你几个公司名字,你们团队自己看着办吧。”
白卉笑着唤醒了平板电脑,以一种“没有我收购不了的公司”的态度道:“您说。”
谢九黎打开昨天看过的天眼查页面,直接报了一串和徐家有关的产业。
白卉边听边记,才记到第三个时,沈雾沉拿着水杯从房间里出来。
他往客厅看了一眼,谢九黎朝他打了个招呼,他才走近:“没在画室?”
“有点事情处理。”谢九黎道,“这是白卉。白卉,这是沈雾沉。”
白卉起身和沈雾沉握手:“你好――今年的理科状元,如雷贯耳了。听说你要去航大?那正好是时经寒的学弟了。”
“你好,”沈雾沉没有伸手,“我不习惯握手。”
“他个人习惯如此,”谢九黎斜靠在沙发上解释,“和我也不常接触。”
沈雾沉的目光立刻朝她看来。
谢九黎看回去。
怎么,还能说“他不喜欢碰我以外的异性”?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白卉了然放下手:“看来报道里一直没有揭露的那个神秘监护人就是谢小姐了。”
“惭愧,他自己聪明,我什么也没做。”谢九黎摇摇头。
“是这样吗?”白卉讶然道,“我可记得有一篇报道里写了沈雾沉说他最感谢的人就是……”
“我没说过。”沈雾沉斩钉截铁地说。
白卉眨眨眼,笑道:“那大概又是捕风捉影的无聊文章了,抱歉啊不该提的。”
“……我去倒水。”沈雾沉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开。
白卉重新坐了下去:“您刚才说的这几个企业我已经记下了,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回去做一下调查,到周一再来找您做汇报行吗?”
“行。”谢九黎深觉自己是个很好说话的老板。
“什么企业?”刚从外面回来的顾舟好奇道,“姐姐要创办什么新公司了吗?”
他说着很自然地介入客厅之中,走到谢九黎身旁把书包一放,坐在了她的沙发扶手上。
谢九黎指了指自己大喇喇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顾舟俯身去看了几行,突然笑起来:“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什么话?”谢九黎漫不经心地问。
顾舟倾身小声和谢九黎咬耳朵:“冲冠一怒为红颜。”
谢九黎:“……”
她看看对面白卉逐渐变得高深莫测和敬佩的眼神,把顾舟的身体推开两寸,严肃地道:“你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