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黑影从她面前闪过,她没看清,可是风过后,她闻到一阵芳香。
“香儿?!”她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追出去。此时,所有人都在柴房救火。
“梁雨香,是不是你声东击西想要跑,故意放的火?”盛平吃力的追赶着,可是她不回答。
“把门挡好,拦住她!”盛平一句话,她知道自己从大门是跑不了的。
于是她四周巡视一眼,看见假山飞跃上去,踩着假山飞跃上墙,从墙上翻越出了郡主府。
盛平不胜体力,于是大喊:“快,抓人了!”
“子月?”杨云钊在人群中,瞬间就辨别出自己娘子的声音。
“快去大门口追!”
于是郡主府如同阴曹地府般,上蹿下跳着一些看不见的黑影快速的奔跑。
刚刚他们都是在浇火,现在才知道,被这姑娘调虎离山了!
她跑到桥边,子月累的已经接不上气了,四周已经被黑影包围了。
“香儿,你站住。姐姐今天的话要是说的不对,跟你说对不起,你别在跑了。”
她已经无处躲藏了,桥的两头都是人,她只剩下两边的河了。
“都别过来,谁在过来我就跳下去。”她突然坐上桥边,脚下,就是安静的汴河。水势并不急湍,可是这河,又宽又深。
“郡主,怎么办?”家里隐身的护院,也束手无策。
“子月,香儿……”杨云钊也是累的腰疼肺疼的追过来。
“云钊,她要跳了!”盛平大喊,杨云钊快速冲来。
“香儿,你别动……”杨云钊刚要往前走,梁雨香把脚伸出去。
“你们都别动,在过来我就跳了!”
“我们不动,你也别动。”杨云钊吓坏了。他紧紧搂着子月,他发现妻子浑身颤抖。
“你过来。”杨云钊勾勾手指头,让离他最近的隐客到他身边。
“大人。”
“你快去信王府,就说十万火急,带他过来。”
“是。”
杨云钊安排人去找信王来,然后要和她好好的沟通一下。
“香儿,我把人都撤了,你坐到下面来,有什么话,我们说说。”
“你让他们都下去。”
“好,都下去。每人退后十步。”
杨云钊一句话,所有人退居三舍。
“香儿,姐姐跟你承认错误,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回家说。”盛平紧抓着杨云钊的手,都快掐出血了。
“我就是想去见见子良,我只是想问问他,我保证我不哭不闹。”
“盛平姐姐还在坐月子,天这么冷她追出来,以后会落下病根的。你难道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吗?”杨云钊手指了她一下,她确实很惭愧。
“对不起……”
此时她身后的隐客从她后背慢慢靠近……眼看就要到了,她突然看见地上的影子了!
“你骗我!”随着她的一声叫喊,直接纵身就往河里跳。
从背后袭来的黑衣人伸手却只抓住她的衣服。然后斯拉一声,她还是掉下去了。
“香儿!”盛平一声喊,冲出杨云钊的怀抱,掂起脚尖头朝下,也跳下去了。然后河里普通
普通溅起两朵水花……
“子月!”杨云钊跑上桥,他家里的隐客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救人。
“子月!”杨云钊最担心的人,她才刚刚生过孩子几天,怎么能经得起这冰水的冲泡?她以后,身子骨怎么办?一定会落下病根的呀!
水里摇晃着波光,几个人一起游向两个女子。
河边上,子月咳嗽着浑身滴着水,几个人一同将不会水的梁雨香打捞上岸。
“快,送她们回去。”杨云钊赶紧脱了自己的衣衫给盛平盖上。
“我没事……”
“你傻呀,你知不知道寒气刺骨,你是不要命了吗?!”杨云钊又生气又心疼,抱了她往回走。
“我的错,我得负责。今天确实是我言词过激了。”
“别说了。”杨云钊眼眶突然红了。
“王爷来了!”
“有劳王爷将她带回去照顾两天,刚刚溺水,幸亏盛平救的及时,并无大碍。”
“郡主受苦了。”
“没事,辛苦王爷了。”
于是两个男人,各抱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不多不少的人马,各自回府,分道扬镳。
“子月,快,脱了衣服暖上。”
杨云钊裹了被子将她紧紧包住。
“没事啦,我会游泳的……”
“够了!一个小女子就够操心的了,你怎么也那么没分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鲁莽冲动的!”
杨云钊从未有过这样的怒火。
盛平此时像被抽了魂一样,无所是从。
一个让他担心的妹妹也就罢了,一向稳重聪慧的子月,为何也乱了方寸?
“云钊……”她也怕了,她的声音极尽温柔。
“子月,以后你落下什么伤痛,你要自己承受的,你想没想过后果?”
“我知道了,我以后保证冷静对待问题。”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情绪让你那么冲动?家里那么多护卫跟随,你添什么乱?”
“我只是……我……”她的原话是:我只是怕你担心她,我看的出来,你在意她。只是,她不敢说。这是一层纸,捅破了,就有了隔阂了,说不准,他自己原来不知道他在意她,可是若自己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
一个男人可以心存许多女人,犹如赵祯。可是一个女人,却只能幸存一个男人。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好好休息,孩子让奶娘带出去。”
杨云钊今晚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一个跳水,两个跳水。
他满脑子都是后怕,万一出点事,他哪负担的起。
偶然想起梁雨香那执着的样子,他满心伤疼。独自上了她住的小榭,屋里放了些花,香气四溢。
看着自己家的房间,熟悉又陌生。她换下的衣服都还在,一件件码整齐放在床边。
不知为何,他想在这里停留一下。
梁雨香慢慢苏醒,嘴唇发紫。
信王赵祉让下人帮她换下湿透的衣物,自己在外间坐着。
“王爷,她有些发烧!”
“秦忠!快去找大夫。”
“是。”门口是秦忠经
久不变的职位。
“香儿……香儿……”信王叫两声,她有气无力迷迷糊糊睁开眼,不仅看见信王,还有家里的下人。
“王爷……”
“你哪难受吗?你哪不舒服?”
“盛平姐姐呢?” 她干涩无力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回去了,你放心,郡马爷照顾呢。”信王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谦卑,温柔,耐心全部用在她身上。对于他来说,这些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她放心之后,又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喊的都是子良。
“王爷,大夫来了。”
秦忠敲敲门,让大夫进来,他依旧守在门口。
信王吩咐道:“今晚看好梁小姐。”
“是,王爷。”
他走回书房,每每想起她心里想着念的都是子良,就莫名的窝火。他默默付出那么多,是个人都应该明白他的心思,可她朝思暮想的只有短命的越子良。如此可气!
他喝茶想事时,无名火气让他狠狠捏碎了茶杯,然后锋利的瓷器划伤他的手指,立刻献血直流。
“秦忠!”
“王爷。”秦忠推门进来,看见主人受伤,立刻撕了衣服给他包扎。
“不用。”赵祉将他推过去,任凭鲜血直流。
“可是……”
“那个药,给越子良用上。他迟早是个死,送他一程。”赵祉不疼不痒的话语,似乎就只是拔一颗草而已。
“是,可是王爷的手还是得包一下。”
“等一下让他过来包。”
“好。”秦忠就在梁雨香门口等。
大夫开了药,交到府里丫鬟手上。
“大夫这边请,我家王爷的手被划伤了。”
秦忠将他带到书房,血已经流了一桌子。
“快去端水来,先擦洗干净。”郎中也是吓到了。
无论大夫如何帮他清理伤口,他总是面无表情。并不是因为他的伤不疼,而是因为心里的疼,已经超出了一切。
“好了。”
无论梁雨香怎么不在意他,他都闷在心里,嘴上不说。但其实他的心里别比谁都在意,一个皇亲国戚的王爷,皇上的亲兄,竟然得不到一个小女子的赏识。
他心里无论有多难过,多纠结,或是有多痛恨子良,他还是一夜未睡,守在她**,不停的换着毛巾,然后煎药喂她。一勺子一勺子的慢慢灌进去……
可是,她还是念叨着子良。
赵祉喂了一半的药,恨不能将碗摔了。可他忍了忍,颤抖了一下受伤的右手,接着喂药。
旁边的婢女眼睛都明的很,王爷心仪的女子,就是这个躺在**的人。她若醒来,一定将她照顾的妥妥贴贴。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似乎能动弹了。
一睁眼,陌生的地方。然后转头,信王就在床前,坐在鞋塌上,一只胳膊放在**,手支撑着太阳穴,正是睡的香。
一个万众瞩目的王爷,坐在地上,如此别扭的睡着,她不禁羞愧难当。
本想抬了手叫醒他,可是看他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叫醒。于是她就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