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王让秦忠去书院接她过来,采摘些果蔬。”
“王爷府里的果子,又到了给满朝文武送的季节了。”
信王笑笑,每年收成,都给百官送。就算不值钱,也是信王自己种的。
赵祉回去的路上,秦忠就出现了。每次他出现和消失,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抬头看看天,虽然是朗朗夜空,繁星点点,他却没有一点好心情。
“秦忠,看来昨天刘明杰并没有给本王面子。”
“王爷想让他生还是死?秦忠立刻就去。”
“今夜,先给他意思一下。”
“是。”秦忠一个口哨,立刻就来了人。人群中,有云宝。
尽管假装衣衫褴褛,可是出来时的气场强大。
“见过堂主。”
“今夜去刘宰相家放一把火,别伤人,烧点值钱的东西就好。”
“是。”
这惩罚,不轻不重,点到为止。
送走信王,杨云钊走到梁雨香的小榭下面,仰头叫她。
“香儿,你睡了吗?”刚刚躺下的她突然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她推开窗,清澈的眼眸在月光下,像淌着水,清凌凌的。
“你下来,我给你一件东西。”
给东西?大半夜的,给什么东西?满满的好奇心让她从楼上下来,倾泄的长发,黝黑发亮。
“走吧,跟我来。”
郡主府的假山后面是真山,穿过假山的山洞,杨云钊点了火把。
“怎么这里还有密道?”
“你最好跟紧我,我家里妖魔鬼怪挺多的。”
“你说真的?”她赶紧冲上去,抓住他胳膊不放。
杨云钊低头看了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只是一笑。
“就这么点胆量,还天天惹事。”
“那惹事跟这个不一样。”
杨云钊走到尽头,是死路一条。
“没路了。”她惊慌失措。
杨云钊抬起手,站在石头上,轻轻摁了一块石头,门突然唔的一声,升起来。
“哎呀。什么东西?”她抓住杨云钊躲到他身后。
杨云钊只是笑笑,这丫头……这么没胆。
“进来吧。”
杨云钊将房间点亮,满墙上烛台,满满都是蜡烛。全部点亮,屋里金碧辉煌。
“睁开眼吧。”杨云钊笑笑。
梁雨香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一点。
“嗯?”她猛然瞪大眼睛,这里什么情况?四面八方墙体规整,哪里像是山洞?
满墙上全部是名家名画。长方各五十步,堆满了箱子,全部是金银珠宝,名贵首饰,古董玩物。随便一件,都是平常百姓家一辈子买不起的。
“这……这,我做梦吧?你掐我一下。”
杨云钊就真的掐了她一下。
“哎呦!真疼。”原来这是真的。她晃晃头,再擦擦眼,伸手触摸这些各朝各代的金铜玉器,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姐夫,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说你富可敌国了。我要是你,我就不当官,一辈子云游四海,逍遥快活。”
“你随便挑些喜欢的。”
“别呀,我就是说说。无功不受禄,不能乱拿别人东西。”
“你还挺有原则。”
“我有底线啊。”
“赏你的,为了感谢宏儿的姨娘赐名,你就……”杨云钊的手在房间里比划一圈,意思就是随便挑。
“什么宏儿?”
“盛平郡主说了,杨宏远挺好,就叫这个名字吧。”
“真的?!”喜出望外的她,并没有急着挑宝贝,她只是觉的自己好有存在感。
“你看上什么了吗?”
“我倒不想要什么,就是这里有份金刚经的手写原件,可是太多了,都是竹简,我兄长喜欢,我听他说过……算了,不给他,反正他不让我回家。”
“你嘴上是这么说,可你这心里还是最惦记你哥哥,从小到大,他对你怎么样,也只有你知道。你平心而论,他真是那么坏的人?”
“算了,不提他了。看着这些我心里直痒痒。你太有钱了,你要是我亲姐夫,我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你可知道我家里这金库除了我父亲,就只有我和盛平知道,我和盛平可是将你当家人对待了,你觉的你亲姐夫能这么对你?”
“那我还是快走吧,万一你家丢东西,我可就逃不了干系了。”说着就往外跑。
“你当真不要?”杨云钊看得出来,她确实不爱财。
“不要。”
“那好,孩子以后就改名字吧,她姨娘看不上杨家。”
走到了门口的她又转回来。
“行吧,我找个什么东西吧。”
杨云钊这才满意。
不看则已,细看就越看越喜欢。看看哪个都挺好,可是人不能太贪心啊。不能都要吧?
“哎呀,好难啊,看起来都挺好。”
“你再耽误下去,天都亮了。”
“就它吧。”最后还是拿了金刚经的竹简。她准备抱出去。
杨云钊笑笑:“放下吧,我让人明天送你兄长送回家。”
“好,哎呀……今天就当过眼瘾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
“把灯灭了,明天把那东西送到餐堂。”杨云钊说完,里面的灯突然嗖的一下就全灭了。
“是!”突然出来的声音,带着回声,像是从天边穿来的。
“哎呀!吓死我了,怎么有人?”梁雨香蹿上杨云钊身上,搂着他心惊肉跳。
杨云钊被她突如其来的拥紧勒的有些上不来气。他手里拿了火把,另一只手,也没推开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终于等梁雨香冷静下来,送了手,他才感觉气儿一下顺了。
“对不起……”梁雨香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你想勒死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我要是有事,你走不出这个山洞。”
“谁,谁在里面?”梁雨香试探着问问。
“在下乃郡主府护院,小姐受惊了。”
声音粗犷高昂,带着回声,感觉被黑白无常拉走了。
“你家这里还有人?”
“我家哪里都有人。”杨云钊走出门外,重新看见了繁星的夜空,呼吸到满庭芳香。
“那个,姐夫……”
“嗯?”
“刚才对不起,你千万别跟姐姐说,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好
啊。”
“那我回去睡了,明日还要上课。”
“去吧。”杨云钊将火把放到洞里的墙上,看她走了,自己也回去。
宰相府突然燃了起大火。从书房开始,烧掉了刘相的书卷,名画,瓷器。
“失火了!快救火!”
刚刚入夜,满府上下全部睡下,突然就全部慌乱起来,书房这片,火光照亮了全府,灯火辉煌。
晨起,梁雨望刚刚起来晨练,彩云跑过来。
“少爷,郡主府来人了,送了箱子来。”
“看看去。”他提了剑又放回去。
“金刚经?”他不知为何突然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郡马爷有交代什么话吗?”
“我家少爷说,这是梁小姐挣来的,绝非赠品。”
“她怎么挣来的?”
“小的不知。”
梁雨望高兴的将这些东西放到自己房间,虽然不知妹妹如何得到这东西,可也算帮他大忙了。
“皇上,昨夜老臣家半夜失火,烧了我书房,一切文案化为灰烬,请皇上务必重查。”
“岂有此理,竟然敢火烧宰相府,传令下去,一定还刘相一个公道。”
早朝会上,宰相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不得发。
赵祉淡然一笑。
“望儿来了。”
“昨天子良没去书院,我来看看他。”
“他说昨天有些累,就休息了一天。现在还在房里呢。”越夫人笑笑。
“我去看看。”
吱呀一声,门开了。
“母亲,我还有些乏。”越子良睁着眼睛看着门口进来的雨望兄长,喊着母亲。
“子良,是我。”
“雨望兄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梁雨望看看朝阳,看看他的烛台,一夜没有点蜡。
“子良,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杨云钊说着,走进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越子良没有动。梁雨望突然一阵心疼,就像有人用绳子栓着他的心,上不来气的疼。
“子良,你还去不去书院了?”
“去,天亮了就去。”
梁雨望几乎要倒抽气了。这大好的天气,如此光明,他竟然看不见!他终究,还是没挡住病魔。
“香儿最近都不去书院了,郡主生了孩子,她在郡主府帮忙呢。”
“哦,那我也不去吧,在家里挺好。”
“好,你就在家里呆着,陪陪你母亲。”
梁雨望起身出去,他轻轻关上门,看着外面太阳照射的光亮,心情仿佛跌进万丈深渊。
他纠结着走在去书院的路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子良他看不见了。他更不知道如何告诉妹妹,子良时日不多了。
她之所以不愿意让妹妹回来,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子良如今病入膏肓了。怕她伤心难过。
梁雨香今天早早的就在赵先生房间交功课了。
她背的滚瓜烂熟。
“嗯,不错,今天这样挺好。你们这些孩子,自己不学,都让让人代写,惶惶不可终日,有何意义?才学是自己的,以后都要安份守己,好好读书,才不愧对父母。”
“先生说的对,昌平记下了。”
“回去吧。”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