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等梁雨香说完,他本想畅快淋漓的大笑几声,可是怕伤了郡马爷的心。
“皇上,这就是往年的状元吗?说话还不如江湖术士。”
“香儿,不可无理!”赵祯瞪她一眼,这才收敛一点。将头转过去,一脸生气。
“姑娘口才不错。”
“过奖了。”她还不客气。
“好了,好了。朕给你们当个和事佬,这个是梁候的千金,皇后宫中养蚕的……姑娘。这是……”
“富可敌国嘛,不用介绍。”
“郡马爷,这是梁雨望的妹妹,你说了她兄长的坏话,她回敬你两句,作为翰林院士,高风亮节,就当是忠言逆耳,别往心里去。”
“微臣只是不明白,御书房是朝廷政事的商议之地,怎能进来一个养蚕的姑娘。”
“这抽签的主意,是她出的。别看人小,鬼灵精怪的。朕到不觉的这是什么政事,就是人多主意多。”
赵祯一点不生气,反而看着生气的两人,特别的开心。
“人各有志,在下奉劝姑娘,不要把别人的短处和长处比,那不是君子所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与君子无关。”她高傲的将头抬起,还得理不饶人。
这下,饱读诗书的杨云钊,竟然无言以对。
赵祯笑的更灿烂了。
“郡马爷,比起你家的盛平郡主,香儿姑娘怎么样?”
“泼辣。”
“说谁泼辣呢?!”梁雨香瞪起她黝黑又通亮的眼睛,使劲瞪。
“香儿,你回去吧。”赵祯笑着,感觉快笑出眼泪了。
“皇上,你就是故意让我生气的。”
“没有,朕确实没有料到郡马爷会这么说。”赵祯把自己撇干净。他怕这姑娘小小的心思,会记恨他。
“告退。”她闷闷不乐的退出御书房,到门口,还特意看了低着眼睛的杨云钊一眼。要好好记住她的样子,下次,一定好好教训他!
“皇上身边都是被女子所困,国家大事,怎能儿戏?”
梁雨香刚走,他就怒火中烧,可是也不能发的太明显。就憋红了脸,将刚才受的气,多多少少的往赵祯这里发泄。
“哎,郡马爷。刚才那十六岁的小姑娘教训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朕又没惹你。”
赵祯直想笑。
“皇上还是说说抽签的事,让微臣和翰林院也提前有所准备。”
“不用准备。科举开始的前一天,全部官员在朕的大庆殿抽签。朕会写好了纸条放进箱里。纸条上,会有科举当天的职务,所以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职务是什么。”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也有漏洞。比如大家抽到的职务,自己却并不熟悉。岂不是让那些作奸犯科之辈,有机可乘?”
“还是你思虑的周全,朕也想过了。从下个月开始,所有文臣武将,通通接受科举考试的步骤和训练,所有人必须熟悉每一个职务,每一个岗位和每一项职责。也就是说,朕把他们放哪里,他们就得懂得哪一项任务。”
“微臣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这样一来确实是少了许多的作奸犯科。”
赵祯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哪些漏洞!
“真不知道这中间,还会不会有什
么差池。”
“其实也好做,明天开始进行一次演习,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和弊。”
杨云钊暂时放下刚才的私人恩怨,为了科举能公平对待学子,全力以赴。
梁雨香路过御花园时,遇见皇上的几位妃子。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次的几个妃子,竟然都是花枝招展,穿的富丽堂皇。
大家一看见她,就知道她是皇后宫中养蚕的小宫女。
“请问是香儿姑娘吗?”
“见过娘娘。”自从上次受过尚充仪的亏之后,她就变得特别老实。见了女人看见她们的装扮,大概就知道她们是妃子。
“哎呦,这小丫头,如此伶俐。怪不得皇上为了你,赐死了尚充仪。”
“皇上没有赐死她,只是让她反省。她自己上吊的。”
“她哪会舍的死呢?”
“张贵妃,不要在本宫面前说起尚充仪。她该不该死,你我都管不了。”
“皇后娘娘。”梁雨香走过去。
“是,皇后。”张贵妃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稍微收敛一些。
“香儿,我们走。”皇后转过身,梁雨香就小跑着跟过去。
“仗着自己养蚕种田,让皇上青睐。看看她那姿色平庸的,一般女子都不如。”
张贵妃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就在皇后转头的瞬间。
“娘娘,咱们回去吧。不用和有名无实的皇后计较。就算她贵为皇后,皇上的心在您这里呀。”身边的丫鬟心儿把她哄的高兴又忍着不笑。
“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嘴可真甜。”
“李美人,你能不能挣点气怀个龙种?每天在本宫身边挺个肚子,真是心慌。就怕一不留神,伤了你。伤了你还好,伤了孩子,本宫罪过可就大了!”
“谢贵妃娘娘惦记,我尽力。”这年龄尚小又不是那么娇纵的李美人,位份低,人微言轻,好不容易怀个孩子,还是人前人后不敢大声宣扬。
“香儿,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漫步在回去的路上,皇后不太高兴。
“不认识。这后宫,只要认识娘娘就好了。”
“你倒是会说。那是张贵妃,仅次于本宫的位分。可是皇上喜欢,于是她借本宫能几次凤辇。”
“借?妃子不是有自己仪仗吗?”
“她是贵妃的仪仗,本宫就凤辇。这中间,可是差了很高的等级。前些日子她出宫回娘家,就向皇上申请,向本宫借凤辇,于是本宫借了。”
“娘娘,您太心慈手软了,干嘛要借!自己有的就是自己的,自己有不用,跟别人借。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她就是故意让本宫看的。好让本宫明白,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香儿倒是觉得,皇上心里是有皇后的。”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皇后听下脚步,伸手摘了一朵粉色的小花,插到梁雨香的发髻。
“恩,更加明媚妖艳了!”皇后为自己的点睛之笔非常满意。
“香儿就是觉得,皇上心里有皇后。要不然他怎么没有封张贵妃当皇后呢!”
这话倒也算三分理。皇后开始沉默。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争宠?哪个不想有个孩子?可偏偏自己,不如人意。
信王在夜里去凤
迎楼,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他明明知道,莫灵儿已经被魏程给赎身了。
任六以为他并不知情,赶紧从楼下跑上来。
“见过王爷。”
“恩。”
“今夜恐怕又让王爷失望了,那莫灵儿,已经走了。”
“本王知道,本王只是路过,顺便进来坐坐。你不用招呼,忙去吧!”赵祉轻轻的抿了一口酒。
“王爷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任六刚刚下了楼,赵祉也起身下楼。
“王爷,我们去哪儿?”秦忠紧跟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进宫。”
“现在已经很晚了。”
赵祉走出院子里看看,果然是很晚了。只是这烟花之地,夜正繁华。
他抬起头,云里有半月,若隐若现。
“明天就是我们的七夕了。”赵祉感叹到。
他和秦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实在是无聊,于是就说了一个字:走。
两人在稍微有些寂静的夜里,慢慢的走回王府。
倘若,身边之人是梁雨香,或是莫灵儿,定是另一番风情!可是他回头,看见秦忠那不冷不热,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的脸。
梁雨望又一次去翰林院赵姜太傅。
“怎么又是你,太傅不在!”守门的士兵,都已经记得他了。
他竟然愣在那里,被人一下子揭穿的感觉不太好。
“好吧!”无奈之下,他准备转身离去。
“你可是梁雨望?”这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但并不是太熟悉。
梁雨望回过头,看见杨云钊一脸的嫌弃!
“正是在下。”他回过头,尽量文质彬彬。
“你妹妹可是梁雨香,在皇后身边养蚕的小女子?”骏马爷带着质问的口气,非常生硬。
“是,郡马爷是怎么知道的?”
“放他进来,我有话与他说。”
“是,郡马爷!”士兵放他进去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韩林院中,假山流水,涓涓小溪。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相互交映。
走了大约百步,郡马爷爷杨云钊,才开口说话。
“你去贫寒地带为百姓挖过井吗?”
“去过。也确实引来水源。”
“你去过庄子老子的故乡吗?”
“去过。道家儒学,博大精深。”
“那你可去过少林寺?熟读经书。”
“去过,晨起劈柴挑水,晚睡练功诵经。”
“原来你妹妹,言之无过。”
“家妹唐突,说话口无遮拦,若是得罪了郡马爷,还请谅解。希望郡马爷切勿和十六岁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杨云钊突然冷笑一下。
“哪敢呢。令妹的嘴皮功夫,也是相当了得。加上皇上庇护,我这状元基本上就等于是花钱买来的。不知梁公子对我花钱买状元一事,有何见解?”
梁雨望知道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想必皇上是把话传到了这位状元郎的耳朵。恰巧,这状元郎家底厚实。
“郡马爷能在韩林院当值,一定是满腹经纶。在下只是凑巧说了往年旧事,也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刻意针对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