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尽头就是一栋规矩的阁楼。上下两层,房约六间。房内,灯火通明。
“这是……”
“小女的院落。”梁候极不情愿的回答。
“那,香儿小姐几时就寝?”
“老夫不限制,孩子都有自己的喜好,兴许会读书太晚,也或者已经睡下了。”
正是准备路过,去往后花园时,彩云端着洗脸盆出来了。将水倒入葡萄树根部。
“老爷,您找小姐吗?她刚刚睡下。”
“不找……”梁山一句话没说完,被赵祉抢了话。
“那就请小姐出来吧。”
彩云看看自己的老爷,看看这个信王,她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脸色带着为难。
“这……”
她心里有想法,在家里,她必须听老爷的!可是这信王,也许……老爷都怕他吧。
“王爷,既然已经睡下,就不要吵醒她了。”梁山极力阻止。
“梁候,三月暖春,天气温和。小姐应多呼吸新鲜空气。”
这信王,就是比其他人会说。
“爹爹!人还没走呢?”楼上的窗户打开,香儿探出头来。夜色朦胧中,佳人甚美。
“香儿睡吧,为父去送送信王。”
“信王慢走不送,我就睡了,跑了一天,实在累了。”
“那,那……香儿姑娘快休息吧。”信王一时竟然结巴,心神不宁。
看着那披肩散发的白衣女子,乱了阵脚。
“爹爹晚安。”香儿将窗户合上。
“老爷,奴婢去看看小姐是不是盖好了被子,这天昼夜温差大,容易染了风寒。”
“对,对,对。快去。”梁候对这个姑娘很是放心。
直到彩云将房间里的灯全部吹灭,信王才如梦初醒。
“王爷?王爷?!”梁山叫了好多声,才把他的魂儿叫回来。
“哦!梁候见笑了。主要是梁候府上的花香太沁人心脾,使人魂不守舍的。”
“王爷这边请。”
两人穿过花园,转了一大圈,又走回前厅。
“梁候,本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王爷一人怎能放心?”梁山立刻喊声“来人!”
“梁候不必多礼,本王猜,秦忠定是在门口等。”
说着走向门口。
打开那沉重木门,果然,秦忠就在门口正对着的位置,靠墙站着。
“王爷!”秦忠向前一步。
“打扰梁候了,快些休息吧
,候爷留步。”他人模人样的跟梁山客气了一下。
“老夫不送,王爷慢走。”
这些客套话和礼节,对于梁候来说是在正常不过。可是对于女儿来说,不仅累,而且无聊。
“老爷,他走了?”季娘一直睡不着。
“终于走了,惹上这么个皇亲国戚,往后可是清净不了咯!”
“他是不是看上香儿了?”
“嘘……”梁候赶紧阻止。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还有什么?”
“'我们就当不知道!再说,他也没说喜欢香儿,也没提亲。皇上也说了要为香儿赐婚的。他再是王爷,那也只是王爷,不是皇上。”
“话是这么说,万一他有满朝文武撑腰,逼着皇上赐婚呢?”
季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不会的。如今天下昌盛,谁敢谋逆?会被乱剑射死的。”
“我也是怕,香儿与子良,又不是认识的一朝一夕。万一……”
“没有万一,他只要不耍手段,皇上是绝不会轻易更改旨意的。”
梁候脱了他的外套,开始解开束腰带。明早,还要上早朝。
梁雨望和魏程送皇上回了宫,将皇上送到万全的眼前,才告退。
两人轻松有度的步伐走出宫门。
“你可有银两?”魏程又问?
“没有。你说的太多了。”连雨望将自己的绣包反过来。空空如也。
“哎呀,你看看你!关键时刻也没帮上我的忙。”魏程看着他连一文钱都没有,实在生气。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假如人命关天,兄弟必须赴汤蹈火去给'魏兄借银两。”梁雨望把自己的绣包又塞回去。
“来,走!”魏程鬼鬼祟祟的带着他去往街市处的一家凤迎楼。
“哦?魏兄有这雅兴?”梁雨望坏坏的一笑。
“这里有个头牌,是钱塘来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还是头牌?魏兄眼光不错呀!”说着就往里面进。
“等等,你带了钱吗?进去看是要给钱的。”魏程拉住他。
“看看也要钱?”
“打赏啊!人家姑娘唱完一个曲儿,跳完一支舞,弹一首曲子,都要给赏钱的。要是有文人墨客点名请她陪下棋,吟诗作对的,没有十两八两的,人家不作陪。”魏程自己把这里的情况打听的透透儿的了。
梁雨望用呆木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魏兄,您是常客吧?你的俸禄是不是都打赏出去了?如
今身无分文的想替人家赎身?”
“五两哪能赎身?就是……就是陪下个棋……”越说越没底气。如此粗狂的将军声音都小的旁人听不见。
“我说魏将军,您可真是大手笔。拿自己半年的俸禄去给人家赏钱,再借半年的俸禄去下一夜的棋!您没烧着吧?”
“哎,哎,哎!你这小子从少林寺回来,怎么没个正经的。这话他也不能这么说……”
“得嘞,魏将军,小弟爱莫能助,告辞了。”说着就要走了。
“站住!你就不想看看这么高的价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梁雨望也有些心动了。看看不知道要钱吗?
“要钱吗?”梁雨望觉得还是先把银两凑足再说。
“要,多少得给点吧。茶水钱至少得有吧。”魏程那么大块头,竟然为一女色弯了腰。
“你也身无分文?”梁雨望心生一计。
“有几枚铜钱儿……”
“走,跟我走。”
“上哪去?”魏程边走边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果然是到了就知道了――赌场!这里可是钱来钱往最快的方式。
“王爷,属下怎么看见魏将军和梁少爷进了赌场?”
“梁公子虽然顽劣,但是识大体。这魏程……一向谨慎低调,为何两人今天这般堕落?”赵祉止步门口的茶棚,等待两人出来。
赌馆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有人黯然销魂,有人面红耳赤!每一次只要开了局,有人欢喜有人愁。
愁的人,拿了酒瓶子从馆内出来,走路一摇三晃。差点倒在信王的身上。秦忠伸出剑鞘,将他支稳。没能倒在信王身上。
从震耳欲聋的人群中两人收了散碎银两,全身而退。
“魏将军,接着!”梁雨望将银两扔与魏程,他喜笑颜开的揣到自己怀里。
“还是你有办法。”
“今晚的茶水钱有了,至于下棋的钱……等等在凑。”
“我就知道,梁少爷讲义气。”
“别给本少爷戴高帽。今天仅此一次。往后可不能在干了。我倒是没什么,你堂堂守皇城的御前将军,要是被自己的兵卒看见了,你以后如何整治军队军规?”
“雨望说的有理,为兄记住了。”
“趁着姑娘还没谢幕,快去看一眼。本少爷就不陪你了,天色以晚,双亲待归,银两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多谢兄弟了。”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为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