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不无道理。
亚提密斯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四腿一蹬就蹿出去了。
几步就超过了绊倒机器人,趁着李怀德关门的时候,顺着门缝儿也跟着溜了进去。
这屋看起来应该是休息室,靠墙边有张木头床,亚提密斯顺势就钻进了床底下。
秦淮茹自打进来以后,就十分警惕,特意和那家伙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果然,李怀德刚一关上门就变脸了。
“秦淮茹,包里装得什么啊?”
“拿出来!”
完了,这家伙肯定是看着傻柱偷着给我饭盒了。
秦淮茹当然不会听他的话,滞滞扭扭地说,“没什么。”
李怀德也不傻,能信她的话?
小寡妇吸傻柱的血,这点儿事恨不得全厂都知道,他也不例外。
否则的话,也不配当这副厂长了。
就人脉这块,必须好使。
“秦淮茹,拿出来!”
“你要是不拿出来,你信不信我让保卫科的查办你?”
李怀德俩眼睛一立,一脸的大公无私。
秦怀茹不敢直视他,心里头直打鼓。
完了,饭盒就在自己手里,铁证如山。
这要是给扣上一顶“偷盗公家财物”的帽子,工作肯定就保不住了。
一家五口,老老少少就指着这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呢。
工作要是没了,也就甭活了。
与其都是个死,我就更不能把饭盒交出来了!
想到这,秦淮茹把包往身后一藏。
笑着说,“哎呦,大过年的,您哪能啊。”
“再说,我不是一直都特尊敬您吗?”
“这我替我爱人来接班,不也是您安排的吗?”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啊?
这番恭维让李怀德很受用,他脸上有了缓和之色。
“我就知道你是个精明的人,来,让我亲一个。”
说着,抓住秦淮茹的两只胳膊,一张充满酒气的大嘴就凑了上去。
“你干嘛呀,厂长?”
“你干嘛呀,你放开我!”
秦淮茹吓得连连后退,没几步就抵到了柜子旁,退无可退。
“救命啊!”
“救命!傻柱!傻柱快来救我!”
李怀德不怕这个,你喊,有能耐你使劲儿喊。
甭说外边根本就没什么人,就算有,他们也得琢磨琢磨敢不敢进来。
谁愿意为了一个寡妇,得罪副厂长?
那以后还怎么在轧钢厂混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亚提密斯躲在床底下,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个废物机器人走得可真慢,都啥时候了,还搁外头踢正步呢?
不管了,先抓李怀德一个满脸花再说!
至少得让他把那双脏手,和那张臭嘴拿开!
做了决定之后,亚提密斯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两条后腿也用力向后蹬着。
“喵!”
一声嘶心裂肺的猫叫,骤然响起。
李怀德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逞之时,眼前突然一黑。
紧接着,好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脸上划过。
阵阵刺痛,灼热。
他顺手一划拉,什么东西,白色的,还是毛茸茸的?
李怀德越发觉得脸上很疼,轻轻一摸。
竟然是血?
秦淮茹借此机会从他怀里挣脱,连忙朝门口跑去。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你干什么你?”
是傻柱!
救星终于来了!
秦淮茹哭着躲到傻柱身后,嘤嘤得直叫人心疼。
李怀德酒劲儿正上头呢,一瞅见是那二愣子,一点儿也没害怕,还反问他,“你干什么呀你?”
“揍你!”
傻柱恨坏了,欺负一个寡妇,算什么本事?
再说我都付出这么些年了,哪就轮到你了?
他越想越气,眯起小眼睛,开始步步逼近。
李怀德知道他够虎够愣,见他这么认真,竟也有些害怕了,“你,你敢!”
“我太不敢了我!”
傻柱抡起胳膊,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照着李怀德的脸,上去就是一个大电炮,把人都打转圈了。
要不说人家能当上这副厂长呢,他识时务啊。
这家伙一看傻柱来真的,是真敢揍自己,立刻就怂了,“别误会……”
只可惜,这话说得太晚了。
傻柱抓着李怀德的肩膀就扔出去了,旁边桌上子的大米,菠菜,茄子啥的,都被带翻了,吓得小寡妇连声尖叫。
“不学好!”
“耍流氓!”
“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傻柱骑在李怀德身上,他是骂一句,就抡一个大电炮。
“傻柱,你敢打我?看我不……”
“何雨柱,这,这是误会……”
“别打,别打了,我错了……”
在雨点般的拳头之下,李怀德的态度从最初的威胁,到狡辩,再到承认错误,底线已经变得越来越低。
这是不是叫,道理就在电炮能抡到的范围之内?
“师父!别打了!”
听到动静的马华一冲进来,就从后面抱住傻柱,一边往起拖他,一边提醒他,“别打了,师父,这是副厂长,是副厂长!”
“什么特么副厂长!”
“我管你是特么谁!”
李怀德逮住机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跑了。
傻柱明显是打红眼了。
对于马华的话置之不理,两脚朝着门口,还一通乱踹呢。
“你跑!你再跑!我特么打死你我!”
马华死死地抱住他不撒手,“师父,他是副厂长,专管咱们的副厂长!”
傻柱正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直到听见“专管咱们的副厂长”这几个字,这才渐渐冷静下来,卸下了一身的力气。
秦淮茹受了惊吓,傻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原本以为李怀德跑了,这事也就了了。
就算再起摩擦,那也是下回碰面的事了。
可没过两三分钟,走廊里却忽然传出来两声巨响。
紧随其后的正是李怀德杀猪般的哀嚎声。
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纷纷冲了出去,还有亚提密斯也跟去了。
只见李怀德在走廊的尽头处,脸朝下的趴在地上,头正对着食堂的大酸菜缸。
一个高两米,宽两米的大铁架子,整个就压在他身上,而原本在架子上的一大盆酸菜,也连汤水带的全扣在他身上了。
那个酸臭酸臭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走廊,乃至食堂。
甚至隔着多少米开外,都能闻得到那股子酸爽。
见此情形,三个人面面相觑。
傻柱:我好像不怎么生气了。
秦淮茹:该!这就是报应!
马华:这可是专管咱们的副厂长……
亚提密斯:什刹海,我来了!
“叫人送医院吧,那缸上有血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卫东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