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傻柱夸张的表情,秦淮茹不高兴了。
“傻柱,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跟冉老师解释了?”
“而且早上不是你主动说,今天要给我带两个饭盒回来的吗?”
“孩子们饿到现在还没吃饭,就是等着你回来呢,你少跟我在一惊一乍,阳奉阴违的!”
“赶紧拿来,孩子们等得都快睡着了。”
这事闹的。
傻柱觉得自个儿挺委屈,但又没法狡辩。
因为早上的时候,确实是他主动说要给人家带饭盒的,而且还是俩。
可问题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天会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啊。
不光把今天这俩饭盒给搅黄了,往后都彻底没戏了。
秦淮茹还以为傻柱和她逗着玩儿,想拿她一把。
伸手就去抓他藏在身后的网兜。
结果拎到手一瞧,重量不对。
明显是俩空饭盒嘛!
秦淮茹当场就掉脸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生气地摔了饭盒转身就要回家。
完了。
气成这样,铁定不能帮我跟冉老师解释了。
傻柱拣起饭盒,赶紧跟在屁股后头低三下四地解(jiao)释(bian)。
“诶,你别生气啊!”
“你先听我说,这个事吧,它是这么回事……”
秦淮茹听傻柱说完整个来龙去脉,卡到嗓子眼儿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打哪冒出来一个狗屁黄科长?
食堂的人往家带菜的事,都多少年了,两个厂长还没说什么呢,一个小小的科长算个屁啊!
而且还是保卫科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就是点儿剩饭剩菜,“呱唧”一顶偷盗公家财物的帽子就给扣上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害怕?
尤其是傻柱那种没文化的,一唬一个准儿。
虽说他也是身不由己,但一想到今晚全家都要啃窝窝头,秦淮茹心里的火就有些压不住。
她也不管有没有邻居在场,各家帘子后头有没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直接扯着嗓子,就对傻柱嚷嚷起来。
“你也真是的,那你就不会想想别的辙吗?”
“这可好了,仨孩子眼巴巴地跟家盼着你回来,饿得直叫妈。”
“可算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可倒好,拎俩空饭盒就回来了!”
“你说说,叫我怎么跟孩子们交待啊?”
说着说着,秦淮茹眼圈红了,又开始掉上金豆子了。
那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甭管谁看着了,都得直呼一声可怜见的。
傻柱最看不了女人掉眼泪。
就算他现在惦记着冉秋叶,那小寡妇的眼泪对他也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但在哄女人这方面,他缺乏经验。
说出来的话,比阎解放劈的劈柴都硬。
“我说你还是甭哭了,这叫街坊们看见算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哎呀,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是要搁以前,我高低上馆子给你弄俩菜回来顶上,咋也不能叫孩子饿着肚子吧。”
“但我最近手头也比较紧,你说上个月棒梗烫伤了,光换药就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后来这孩子又偷人家许大茂的鸡,这五块钱也是我赔的吧?”
原本他就是想表述一下,自个儿手头紧的原因。
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反倒把秦淮茹给激怒了。
“傻柱,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跟我翻小肠吗?”
“你是后悔替我们家出那些钱了,是吧?”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给你收拾屋子,洗脏裤衩儿,臭袜子的钱,咱们也都算算!”
这怎么又提到这了呢?
傻柱赶紧解释,“秦姐,你可别昧良心啊,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是,前两天刚发了饷,可雨水前几天结婚,我花进去多少这还用说吗?”
“再说,这又马上过年了,怎么着,我也得留点儿买鱼买肉的钱,过个像样的年吧?”
这话说得有点儿啰嗦。
其实,概括一下。
傻柱主要想表达的就是,帮你是情份,不帮你是本份。
就是总感觉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所以这话说的就像玩儿陀螺似的,转着圈地抽。
秦淮茹也不傻,傻柱说得句句都在点上,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绕来绕去,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晚上这顿饭咋办?
眼看着傻柱是帮不上忙了,秦淮茹一生气,骂了他一句“废话”,扭着细腰就跑回了家。
亚提密斯一直就趴在不远处看。
这一出戏,看得它一愣一愣的。
虽说刚才是替江卫东收了些秦淮茹的怒气值。
但彻底颠覆了动物对女人的了解和认知。
“秦淮茹好手段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PUA啊?”
“她那个堂妹都已经来了,还骗傻柱要用饭盒换。”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小当和槐花刚才一直躲在帘子后头。
原本是眼巴巴地盼着饭盒,结果却看到了她妈在和她们傻叔吵架。
槐花还小,一天就三件事——吃,睡,玩。
但小当已经明白事了,她问秦淮茹,“妈,你为什么和傻叔吵架啊?”
为什么,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添饱你们的肚皮?
秦淮茹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只是俩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笸箩里,那几个干巴巴的窝窝头。
她在思考事情。
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最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先是江卫东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各种对她们贾家发难。
先是把贾张氏给送进去两回,虽然拘留的时间都不长,但说得这个事。
后来又针对棒梗,不过就是要口鱼汤,仨孩子就被烫成了那样。
直到现在,棒梗身上还有局部面积的皮肤,还在隐隐发红。
他这一个人还没搞定,结果现在又来了一个什么黄大山。
那如果想恢复最早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得先把这两个家伙给搞定?
否则跟这俩颗硬钉子强刚,恐怕以后绝没好日子过。
可“搞定”俩字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又谈何容易。
黄大山刚来,什么性格还不知道呢。
但江卫东她了解啊!
这小子一个月内连升四级的事,早已传遍了全厂,已经是厂里的模范典型了。
四级钳工,外加班长职务,他现在的工资早就超过傻柱了。
多了没有,四十往上肯定妥妥的。
他家就他一个人,这工资,不雇俩人帮他绝对花不完。
像他这种不缺钱,不缺物的最难整。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来坐在炕沿儿边上,嗑瓜子嗑得她直心烦的堂妹。
秦京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