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傻柱啐了许大茂一口之后,在百分百确定四周没人的时候,这才用两只手杵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撑着身体,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的两个膝盖,还有大腿处的筋,依旧打不了弯。
其实本来刚刚都恢复过来一点儿了,结果被许大茂一推,又完了!
走路的时候,两条路迸得溜直,一点一点往前挪。
挪大了也不行,容易扯着蛋。
后来他发现,还是往前蹦着走会更快一点。
不仅如此,他的脸也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要是再配上个清朝的官服,戴个官帽,妥妥的僵尸一枚,完全不用化妆。
“许大茂,你个瘪犊子,你给老子等着!”
傻柱想去一趟胡同口的卫生所,一来是想让大夫给自己上点儿药,二来是想顺便看看一大爷。
那老家伙虽然平时身体挺不错的,但刚才摔这一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天爷要收他的狗命呢。
他从三进院,一蹦一蹦的朝四合院的大门口使劲儿。
跳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累得他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跳到了大门口,却看到一大妈搀扶着易中海从卫生所回来了。
易中海看着傻柱走路的姿势,心里不免有所感触。
“柱子,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来家里说话吧。”
傻柱看着易中海说话漏风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可是现在又不能笑,只好强忍着,扯了句别的做为遮掩。
“一大爷,我正要去卫生所看您呢,好家伙,您怎么不早回来五分钟啊?”
“我从三进院蹦到这,用了二十分钟,你们家住二进院,我至少还得用十五分钟才能蹦回去。”
“关键是,我没劲儿了啊!”
易中海的脸拉得像长白山一样。
“去不去?”
“不去就算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样么?”
“你还叽歪上了,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你特么自己摔的也怨我?
我看你是没谁可赖的了!
这时,一大妈在易中海身后朝傻柱挤咕了一下眼睛。
意思是,他都成这样了,你就顺着他点儿,别再气他了。
傻柱想想算了,念在平时他对自己也还算凑合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想来他是因为觉得在众人面前没脸,才会这样的。
于是,便拖着两条“假腿”跟在他后面,嘴里还模仿他说话漏风的样子。
“啊,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您倒是等我一会儿啊,真看出您丢得是俩牙,不是俩腿了!”
二十分钟后,易中海家。
一大妈一进门,就先给这两个伤员每人都倒了一杯热水。
刚才在外边折腾半天,肯定都冻坏了,先叫他们暖暖身子。
傻柱吹了吹凉,咕咚咕咚几大口,就把那一大缸子水给干了。
而易中海每喝一口,都觉得嘴里始终有一股血腥味。
喝了吐,吐了喝,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
一生气,干脆不喝了。
重重的把缸子摔在桌子上以后,还把气都撒到了傻柱的身上。
“柱子啊柱子,你叫我说你点儿啥好呢?”
“你说你一大早上不去上班,半道截人家江卫东干什么?”
“结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现在可好,人家没咋地,咋俩倒跟刚从前线回来的似的。”
要论伤得轻重,以及丢脸程度,他俩之间,傻柱绝对能拔得头筹。
他本来就窝着火呢,易中海刚一开口数落他,他那股鸡粪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大爷,我跟您说,您可别跟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还问我找江卫东干嘛,我找他要钱,我干嘛!”
“您知不知道,昨晚光给棒梗那小崽子一人儿换药,就花了我八块五毛。”
“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大夫说了,这药得天天换,一共换多少天他也不确定。”
“您知道这表示什么吗?表示还有多少个八块五要出,没人知道!”
“诶,咱甭说我一个月才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就您一个月九十九,让您每天八块五这么往外掏,您能撑几天?”
说着,傻柱把早上扔给江卫东,江卫东却又塞回来给他的收据,“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昨晚要不是您说让我出这钱,我高低不出,有这钱我干点儿什么不好我?”
见傻柱如此生气,易中海拿起收据象征性地看了一眼。
还在心里又盘算了一下,两次他一共出了十八块二毛。
刚好折进去他半个月工资,难怪他坐在这儿像驴一样咆哮。
不过,既使是这样,那这锅易中海也不打算接。
谁叫你稀罕小寡妇了,稀罕就得出钱,光耍嘴可不好使!
于是,他放下收据,问傻柱。
“柱子,你先别跟我急。”
“我问你,那仨孩子是谁的?是我的么?那不是秦淮茹的孩子么?”
“你不是还想跟人家秦淮茹发展发展的吗?”
“等回头你要是娶了她,那你就是那仨孩子的后爹,后爹也是爹,是爹就得掏钱!”
这逻辑,没毛病。
就算两颗洁白的门牙都光荣下岗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诡辩能力。
没等傻柱开口呢,易中海照头又给了他一棒子。
“你心里惦记着人家秦淮茹,又舍不得给人家的孩子花钱。”
“花了钱又去找人家江卫东翻后账,难怪秦淮茹都是寡妇了,也还是看不上你!”
这,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傻柱口型刚一动,易中海又抢先说道,“还有,要不是你截住江卫东胡搅蛮缠,我用得着去维持秩序?”
“我要不去维序秩序,我能摔成这样?”
“所以……”
傻柱忽然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
“诶,得了,打住吧您呐!”
“您可别跟我在这因为所以的了,不是我也是纳了闷了,您这都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歪理邪说啊?”
“您摔倒的时候,我们可都离您八百丈远呢,根本就挨不上!”
“您自个儿走路不当心,摔个狗啃屎把门牙都干掉了,回头您猛想辙,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您放心吧,这账我可绝对不认!”
易中海眨巴眨巴眼睛,没吭声。
也是。
在自个儿家门口摔倒的,周身两米内连只蚊子都没有,硬赖别人属实有些牵强。
可是不赖的话,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算了,还是说点儿正经的吧,我问你,关于他,你往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