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首:从小到大的执念(1 / 1)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李荣浩《年少有为》

录制换场,梁又西跟着哥哥们一起进了休息室,跟以往一样,找了个舒服沙发,安静的看着台本。

虽然有几个哥哥在,并不需要他串流程,但是一些必要的功课还是要做的。

大概是上半场录得比较顺利,几位哥哥状态都不错,尤其枫哥,一进休息室就开始嘴里呱呱呱个不停。

“今天现场的粉丝很亢奋啊,上次请最火的那个剧组来,也没这个效果。”枫哥盘着腿坐在休息室的懒人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撸来一包坚果,正在咔嚓咔嚓吃着。

天生就是话痨体质的鸣哥把玩着手机,看到一个好玩的东西,立刻举到枫哥面前,两个人嬉皮笑脸的互相笑了一会。

孟渠今天格外沉默,他坐在休息室最偏僻的角落,本来想问一下他的绯闻怎么回事,但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是负面新闻缠身,都快自顾不暇了,就别去关心别人了。

反倒是平常喜欢喝喝茶、摇摇扇子的仁哥,往梁又西身边坐了坐,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膝盖。

“妹妹来看录制,心情明显不一样了嘛。”仁哥的音量不大,正好是其他人听不清的大小。

梁又西看着仁哥眼神里睿智的光,知道自己可以瞒得住别人,但绝对瞒不住他的。

于是他有些迟疑的看着仁哥,抿了抿嘴。

“她不是妹妹。”说着,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仁哥露出一个了然如心的笑。

“那时候在索菲亚见到她,我就觉得你对她很不一样。你可是传说中最不近女色的唐僧啊,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一个女孩。当时我就惊讶啊,我在节目里大大小小给你撮合过多少次,你看那些女孩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块石头,但是你看她的眼神,太热烈了,她走到哪儿,你眼神跟到哪儿。”

“啊?这么明显吗?”梁又西耳根上的红晕,进一步向脸颊蔓延。

“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是妹妹,所以你有当人家哥哥的天生保护欲。但现在看来,妹妹才是个幌子吧。”

梁又西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把手里的台本不自然的抠来抠去。

“我们只是一起长大而已,大概因为从小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早早的,就不把她当妹妹看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么不亲近女孩子,二十多岁了,还跟情窦未开的小男孩似的,到底是天生冷淡,还是取向有问题。现在看来,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仁哥端起面前的小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我儿子小时候,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是个小鲨鱼形状的抱枕,每天抱着,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叫一个喜欢啊。他有很多其他的玩具,但他只喜欢这个小鲨鱼,对其他玩具都是冷冷淡淡。你就是他,一一就是小鲨鱼。你因为有了最喜欢的鲨鱼了,对其他玩具视而不见,这太正常不过了。”

梁又西轻轻笑了一下。

“捡到她的时候,就想着这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大概是从小到大的这种执念,让我有点患得患失。我去韩国之前,正赶上别扭的青春期,那时候她说她喜欢我,我觉得她的喜欢那么随意,年少轻狂,少年爱恋,只能维持一时,想要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只能我是哥哥她是妹妹。”

“可是后来一别多年,我发现自己其实一早就没把她当妹妹。我就是中二病,死鸭子嘴硬,我喜欢她这件事,不是我人为去抵抗,就能抵抗得了的。”

仁哥认真的听着,用扇子又敲了敲他的膝盖。

“这样很好。但你现在的身份和年纪,一定要注意保护她。听说你最近闹绯闻了?”

“乌龙事件。”

“嗯,你也看到了,只是一个小绯闻,就能在网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这种事换做一一,她能不能受得了?”

“不会的。”梁又西说的斩钉截铁。

仁哥看着他的坚定,有些意想不到欣赏和惊喜。

他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心情愉悦的认真喝着自己的茶。

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跟老婆交代这个大八卦了。

中场休息了半个小时,现场导演来叫人,五个人又整理妆发,回到演播厅。

梁又西站在台上,偷摸的扫了一眼台下。

宋一一原本坐的位置空了,不知道这家伙去了哪里。

他本想趁录制还没开始打个电话给她,却听到导演喊“开始”,于是只能作罢。

舞美亮起,观众席熄灯。

美食环节的第一组嘉宾,推着满载食物的车子到达舞台中央。

梁又西正专心的扫描有什么好吃的是宋一一爱吃的时候,一旁的枫哥捅了捅他的胳膊。

顺着枫哥发着光的目光看向观众席。

在黑压压的视线范围里,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在快接近最远端的出口的位置,有一个兀自亮着的灯牌。

透过隐约的光线,只能看到一个站在最后排的人,两个纤细胳膊,正对着舞台的方向,高高地举着灯牌。

灯牌上写着“梁西西我爱你”。

梁又西那突然而来的倾心一笑,再次引爆了全场。

他这一笑,立刻惊到了举灯牌的人,在全场观众齐刷刷回过头之前,她立刻把灯牌插头拔掉,以防自己被目光打得个粉身碎骨。

等观众们又恢复认真看节目的状态,她又偷偷的把灯牌亮了起来,在梁又西看过来的时候,调皮的晃一晃。

梁又西再笑,她再拔插头。

如此一来,折腾了许久,宋一一才终于收了玩心,夹着灯牌,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因为安保问题,从后门走出去的观众,就再也不能进场了。

她夹着灯牌一路往出口走,最后只能在保安的指引下,走出了电视台主楼。

她无处可去,又不知道路往哪走。

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她饥肠辘辘,包里却一点吃的也没有。

她真应该听梁又西的话,假装自己是被cue上台观众,公费吃喝一顿再出来的。

她在大楼前的旗杆旁找了个台阶坐下,夜风习习,安静如斯。

把灯牌放在腿上,把插头小心插进去。

灯牌亮起,却因为电量不足,光线微弱了许多。

她花500块钱从小姑娘手里买来了灯牌,又蹲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一个灯一个灯的把“甜甜”改成“西西”。

因为是徒手抠的灯,她的指甲断了两个,手指头也磨破了好几次,但幸好她顶着个科学家名头,关键时候,还勉强能搞得定一个小小灯牌。

她就这么看着灯牌上的字,像盯着自己多年来不敢坦诚的心。

夜色下,手腕上的纹身隐约浮现。

Yousee,又西。

一晃多年,这份爱恋早就穿过皮肉,深入骨髓。

她想收回,也无力回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牌的电量耗尽,小灯泡一瞬间全部熄灭。

她拍了拍,试图挽回那微弱的光亮,但也是徒劳。

她望向电视台大楼方向,看来录制结束还早。

遥遥无期的,是不该有的期待,和期待之后满目的空白。

她把灯牌郑重地摆放在旗杆旁,起身跟它摇摇手,说了声“再见”,就朝着夜色而去。

再见了,我剖白的成年之爱。

------题外话------

本来写到这里就要让宋一一玩失踪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多写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