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在晨光下轻轻摇曳,秋日的清晨总带着些倦倦的慵懒。
小黑屋里却像是将时间按下了暂停,漆黑的感觉不到时间在流动。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窣,季潇刚从睡梦中恢复了些意识,凌乱的长发挠得她鼻尖痒痒。
她带着几分睡气的摇了摇头,想要将脸前碍事挠人的东西摆脱,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
乌发下白皙的小脸上皱起几道沟壑,季潇刚要抬手把恼人的头发拨开,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沉沉的东西压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抵在着她的胸口,不断地向她裸露的心口输送着温吞的热气。
房间里萦萦绕绕的薄荷香同桃子白兰地交织缠绕,不知疲倦。
意识到什么后,季潇瞬间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
魏轻语正枕着自己的手臂,蜷在自己的跟前安稳的睡着。
那雪白的肩颈裸露在外,哪怕是视野模糊季潇还是能依稀分辨出上面残留着一颗一颗的红色印记。
“季潇……季潇……”
不等季潇冷静,她的耳边就传来了面前人昨晚在自己耳边的呜咽哀求。
如泣如诉,婉转缱绻。
舌尖上还残存着昨晚贪婪索取的薄荷,褪去情谷欠的温热,清清凉凉的划过季潇的喉咙。
她还记得视线里魏轻语的那颗放大的精致腺体,从那透明的肌肤之上盈出的信息素,就像是一颗泪珠,哭泣的引诱着alpha去采撷。
于是,她真的用舌尖接收了腺体给自己的酬劳。
犬齿刺破透明的屏障,源源不断的薄荷飘落在她的心野,一颗一颗,碧绿清爽的开遍了她的荒芜。
沉沦痴迷,贪得无厌的互相索取。
季潇就这样吻着魏轻语,在这片空寂的雪地山脉上留她属于她的痕迹。
“嗯……”
还不等季潇回忆完,怀里的人就带着几分睡意朦胧,朝那温暖的怀里又缩了缩。
几缕碎发横在少女的脸前,那清冷的脸上盈着一丝肉感,下意识的依赖着面前的人,简直太可爱。
季潇的胸口被魏轻语的脑袋蹭的痒痒的,心也痒痒的:“醒了?”
魏轻语听到季潇的声音,眼睛还没有全睁开就昂起头朝她看去。
而后她又枕了枕季潇的手臂,嗅着昨晚陪伴了自己一夜的桃子白兰地,轻“嗯”了一声。
季潇看着面前这个少女,感觉像是什么被改变了,又像是一切依旧如常。
她主动伸手帮魏轻语撩开了脸前的碎发,柔声问道:“睡得好吗?”
魏轻语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有你就睡得很好。”
听到魏轻语的这句话,季潇的心里格外的满足。
她没有松开缠着魏轻语长发的手,反而将手指穿插进去再一次抚住了她的脑袋。
房间里又一次回归了安静,隐遁沉寂在黑暗中的情愫又一次悄然发生。
温吞的吐息缓缓的落在魏轻语的鼻尖,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瓣熟悉又温软的唇。
相比于昨晚放肆疯狂的吻,季潇现在的动作要轻柔很多。
她一点一点的啄着魏轻语的人中,像是在细细品尝一块可口的薄荷味糕点,喜欢又不舍得全部吃掉。
半晌,晨间的第一个吻在魏轻语将将喘不过气的时候结束了。
季潇望着魏轻语那潭平静的眼瞳又一次浮上潋滟的水波,轻轻挨了挨她的额头,用满是暧昧气声的声音对她讲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魏轻语听着只觉得心间怦然展开一朵漂亮的烟火,她吻了吻季潇的唇瓣,顺而问道:“有多喜欢?”
季潇却不当魏轻语这句话只是顺口问出,金橘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认真:“喜欢到哪怕你要剜掉我的腺体,我也不后悔昨天晚上标记了你。”
魏轻语闻言眼瞳微微一颤,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腺体起誓的。
她望着季潇那双写着认真爱意的眼睛,将她这听起来有些骇人的话当做情侣之间的誓言,便稍稍昂了昂脖子,探过胳膊环住了她的脖子。
少女纤细的手指擦过季潇那被长发遮掩的腺体,修剪圆润的指甲在上面似有若无的打转。
魏轻语轻轻凑到季潇的耳边,用包着唇瓣的牙齿轻轻咬啮这她的耳垂,带几分威胁的讲道:“那你以后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要剜掉你的腺体。”
“不会的。”季潇摇了摇头,说着她就又探身吻过了魏轻语的唇瓣。
薄荷与桃子白兰地缠绕,魏轻语的指腹擦过季潇颈后光滑细腻的肌肤。
在这间安静的小黑屋里,连过去担忧的可怖也染上了爱意的甜蜜。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季潇抚着魏轻语后背的手悄然往下。
魏轻语不可避免的收紧了揽着季潇脖颈的手,温吞灼热的气流毫无遗落的全都扑在了季潇的脸上。
季潇望着面前的少女扬起的颈子,洁白纤细,开满了颓靡的红色花朵。
她亲吻着她的那些花瓣,一路向上,在魏轻语的耳边补充道:“永远。”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冬月到来,门前的银杏树已经只剩下枯瘦的枝丫,后院的香樟树却依旧茂盛常绿。
a市的顶级上流圈迎来了一位年轻的少女,魏轻语带着她父亲留下的曼青,重新站到了上流圈的顶端,成为众人眼里真正的新贵。
位于市中心的曼青大楼里到处都是忙碌,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拿着一份文件站到了电梯间。
空荡的电梯很快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周围同时在等待电梯的人却并没有要跟她一起进去的意思。
因为女人要去的楼层是顶楼,那里是曼青的新董事长魏轻语的办公室。
电梯缓缓上行,位于顶楼的偌大的办公室里正站着两个人。
晋南风看着已经敲定的文件,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魏轻语,“这样下一步就可以脱离陈叔叔的公司了,但是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怕外界会对你……”
魏轻语却不然,只道:“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晋南风拿着文件的手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带几分感慨的讲道:“看来季潇对你真的很重要。”
魏轻语闻言,轻轻的“嗯”了一下,径直承认了季潇在她心里的位置。
她必须要尽快摆脱陈霖骥对她的掣肘,这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让季潇从见不得人的小黑屋里出来,光明正大的跟自己站在一起。
“当当。”
就在这时,两声敲门声响起。
魏轻语的秘书从电梯里出来,穿过外面的秘书办公室,径直站到了魏轻语办公室的门口。
魏轻语看着秘书推门进来,问道:“什么事。”
秘书将手里的文件放到魏轻语的面前,“季家财产的清点目录已经跟陈总那边以合作做好了,陈总让我来问您,季潇位于玉珹别墅a区的那套房子为什么没有被列入名录。”
魏轻语闻言有些不悦,“那个房子并不在季青云名下,是独立属于季潇,跟这次的财产清理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季潇的一个朋友找到我,想要拍下这栋房子,我已经同意了。”
那声音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手指微微泛凉,秘书更是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话说完,秘书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魏轻语轻抬了下眼睫,那深邃的眼瞳含威不怒。
秘书来不及定了定神,就又接着讲道:“刚才从陈总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今天早上要把季青云移交公安的时候,发现一直被关在陈家郊区别墅的季青云在昨天晚上逃跑了。”
晋南风闻言皱起了眉头,“逃跑,怎么会这样?”
秘书:“听那边说前几天一直关押季青云的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漏了水,不得已就把他转移到了一间废弃工具房里,周围都有人二十四小时看管,他是在半夜趁值班的人松懈的时候用钻石做点,砸破了玻璃,逃出去的。不过他应该逃不远,现场有发现一片血迹,应该是在翻窗的时候被没有处理干净的玻璃划破了。”
魏轻语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点点头,将文件放下便的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晋南风看了眼魏轻语,脸上露出了些担忧,“你说,他……会不会来找季潇?”
“不会。”魏轻语笃定的讲道,“他更应该会优先选择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再想办法把自己弄得更得体一些,最后才会是来找季潇。”
“季叔叔很注重外在,他绝对不会这样落魄的去找季潇的。”
魏轻语格外冷静的分析着季青云的心里,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已是物是人非,如今她正在用自己从小跟季青云接触得来的熟悉去对付他。
晋南风闻言点了点头,“那我让人多留意药店服装城这种地方。”
“好。”魏轻语轻声说道。
晨间的朦胧褪去,太阳逐渐升上了天空。
魏轻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她跟季潇的合照,拿起了自己放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一边穿一边道:“那今天咱们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事。”
晋南风见状带几分调侃的问道:“带人看房子?”
却不想,得到了魏轻语微微笑着的一句,“bingo。”
头顶的灯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晋南风的视线里,魏轻语抬起她的手臂,对他比了一个枪。
那带几分清冷的黑色长发在少女抬起胳膊动作下多了几分灵动,焦糖色的大衣下是一条轻盈舞动的碎花高腰裙。
不知道是恋爱太过甜蜜,还是魏轻语无意识的受到了季潇的感染。
那个在晋南风记忆中向来清冷凉薄的少女,也逐渐染上了世间的色彩,变得鲜活明艳起来。
时钟刚刚转到九点半的位置,两辆车子便一前一后的停在季潇家的门口。
魏轻语从前面的黑色迈巴赫上下来,紧接着她身后的车上就下来两个陌生的女子。她们一个大波浪黑发,一个长直金发,看起来多有几分紧追潮流的精致。
而季潇此时正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在她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小黑屋的小黑屋里玩着某种菜游戏。
“当当。”
两声清脆的敲门兀的在这房间里响起,季潇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进”,就又继续吊起了她的鱼。
只是她没想到进门的居然是魏轻语,要知道进这个屋子只有两个人可以不敲门,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魏轻语。
正当季潇疑惑魏轻语什么时候进自己这里敲门了,就发现她身后还带了两个陌生人。
她看着这两个打扮格外新潮的人,迟疑的问道:“这是……”
可没等季潇把问句说完,那位大波浪黑发女士就薅下她的长发,激动的张开了双臂。
“surprise,潇姐!”
那熟悉的声线赫然是房一鸣!
季潇惊呆了。
她看着许久未见的房一鸣惊喜又诧异,“一鸣!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啊,知道你家出了事,又联系不上你,我都快急死了。”房一鸣说着就走上前,跟季潇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季潇知道自己被迫在外界消失了痕迹,自己的朋友该有多着急。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房一鸣的肩膀,道:“没事,我这不挺好的嘛。”
房一鸣看着完好无损的季潇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后她看着季潇所处的房间,不由得感慨道:“潇姐,轻语对你真好啊,你这屋子比我住的都好。这浴缸好精致啊。”
季潇听着格外骄傲的拍了拍她的宝贝浴缸,“我也觉得很不错,泡澡可舒服了。你要是想要,我让吴姨定一个送你那里去。”
房一鸣闻言正要说好,一旁的金发孙浅浅却提醒似的揪了揪她的外套:“一鸣。”
房一鸣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拍了下脑门,一边说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一边上手想要解季潇衬衫的扣子,“快潇姐,咱把衣服脱了。”
季潇听到房一鸣这么说,又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的动作,这一次充分发挥了一个s级alpha的灵敏,捂着自己本就领口大开的衬衫躲开了房一鸣的手,警惕的站到了里房一鸣最远的沙发上:“你干什么!”
魏轻语看着季潇这幅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
而后她上前拉开季潇的手,纤细的手指熟练灵巧的拨开一颗季潇的扣子。
小黑屋虚掩着的门透过一丝外面走廊上的光,清新的空气随之倒灌而入。
魏轻语薄唇轻起,对季潇宣布道:“当然是带你出去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鸽子的意思是说:火海还没有写到,但已经在读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