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里有人，也只可能会是医院内部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清洁工。”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吴钦看了单独拎出来的十几个监控画面，这几个监控画面都能拍到通往那个安全楼梯的路径。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推算的案发时间是十点左右，这也是医院没什么人流的时间，可即便这样，几个监控画面里也还是空荡荡的，拍到的加起来也就刚好十个人。

十个人而已，而且全是这边住院病人的家属，医院里都能及时联系到，所以反馈也给的很快，基本就排除了嫌疑。

再根据宋天恩告知的细节，他在楼道里看到了笤帚扫过地的痕迹，地上也没看到有什么脏东西，所以吴钦觉得是清洁工的可能性最大。

“晚上10点前后还在岗的保洁人员麻烦全部请过来，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吴钦言简意赅，刚闻讯才赶过来的副院长哪里敢不配合，一声令下，保安部队长立刻冲着对讲机喊话，然后在岗的保安人员们就全体出动去找清洁工了。

“为什么要找？通知一下不就行了？”

吴钦皱眉，副院长却是立即解释道：“最近医院里到处在上新漆，地上和栏杆上很多油漆点都要清理，保洁部门目前没有配对讲机，所以得人去找。”

“那尽快。”

吴钦没再说什么了，副院长自己也先出去了，看起来也是去发动人手加快着找人。

“吴队长，院长办公室里别的没动过，保险箱被人动过了。”

一个警员跑进来跟吴钦报告，吴钦一听就站起来问道：“少了什么？跟他的家属核对过了吗？”

“核对过了，手表等贵重物品都在，就是现金全没了，里面原本应该有十五万块现金，死者家属说那是准备借给亲戚的钱，特地取出来的，亲戚人还在外地没回来呢，约的是后天。”

“撬开的吗？”

“不是，是家属自己打开发现少了，主动跟我们说的。”

吴钦沉吟了一会，当即道：“知道保险箱密码，不是熟人就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通知赵法医上去采集一下保险箱上的指纹，然后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收集在这个医院里工作的所有人的指纹。”

小警员应声出去了，吴钦这才看向了王阳一和宋天恩，开口道：“那就麻烦你们几位再在这个医院里找一圈，看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看到点什么。”

吴钦指的是猫爪印，王阳一人都在这了就是做好准备来帮忙的，一出门他就把整个医院划分了一下，然后吩咐几人散开去转一圈，其重点就是找找这附近看没有灵异体活动的迹象。

宋天恩被分到的就是案发地这栋大楼，这也是凶手最有可能活动出入过的大楼，他还以为师兄会陪着他呢，结果师兄说他另外有事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宋天恩从停车场开始，一寸一寸的看，一层一层的找，每间房间，每个角落他都按部就班的看过去，看的非常仔细，可是除了被油漆味熏了一脑门，别无所获。

等他找了两个小时，全找一遍后再回到监控室时，吴钦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一问才知，清洁工已经全部到位了，为了方便问话他们都去另一栋楼的大型会议室了。

会议室里。

“你们当这是小事吗？以为不开口就没事了吗？我问你们今天是谁负责打扫那片区域的，你们自己站出来，或者有谁今天10点左右去过那里的也自己承认了，不要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副院长唾沫横飞，在他面前整齐站了一排保洁阿姨，但她们却是一致沉默还都把头低着，显然是谁都不愿当这个出头鸟，也不愿意惹麻烦。

吴钦还认得其中几人，因为清洁工统共就那么几个，很多人之前就白波的案子时都已经录过口供了，还不止一次，此时见她们都不开口他便也直接了当的说道：

“等下会有人来给你们采集指纹，如果你们现在不说，那等下就得一个一个排着队录口供，到时候弄晚了也希望你们谅解。”

一听说会搞到很晚，有几个人立刻不乐意了，眼看场中一下子就七嘴八舌起来，副院长也觉得这闹哄哄的实在给他丢脸，所以语气也不禁更严厉，致使现场越吵越大声。

吴钦皱着眉，想着懒得和他们废话便直接吩咐了刘刚道：“你到楼下去多叫几个同事来，给他们录口供。”

刘刚点了头就要去，这时就听清洁工里面有个人喊道：“是不是刘梅啊，今天我十点多左右去上一楼的厕所，我看到你从停车库的口子上来了啊，是你就老实说，我还急着回去呢！”

这一声的嗓门足够大，所有人安静了一秒，然后声音陡然又大了许多，这次是那个叫刘梅的人成了众矢之的，她被其他几人围在当中好一通七嘴八舌的数落。

吴钦忍了三秒，终于是忍无可忍喊了出来。

“所有人安静！”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保洁一看到他两肩上明晃晃的四星花数量，立刻就不敢再说话了。

吴钦认得刘梅，而且印象还很深刻，这个女人五十多岁，长得又瘦脸又黄，还是个跛脚，看着老实，而且就待人接物方面还有些木讷。

吴钦记得很清楚，上次伙计给她录口供都快录发火了，因为她的普通话磕磕巴巴，说的还是余市乡下的方言根本听不懂，半张纸问题伙计问了快一个小时都没问清楚。

“刘梅我问你，今天晚上10点左右，你去过停车场吗？”

吴钦走到她的面前询问，语气虽然严肃，但是不严厉。

刘梅和绝大多数遇到大事手足无措的老实人一样，因为紧张，她的双手不停的在绞着衣服一角，一会抬头，一会低头，那犹犹豫豫的样子能把人急死。

副院长就急死了，他一步上前指着刘梅大声说道：“问你话，是就说是，不是就不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所有人都站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刘梅被这一声吼直接给吼的整个人一缩，然后才是蚊子般的声音艰难的从她嘴里挤了出来。

“是...是我...我看到了...看到院长被鬼杀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