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超度了那女子的灵魂,只见天空瞬间由白天转为黑天,显而易见,这个布满诅咒的迷魂大阵中,时间流速变快了。
无邪望着天空,说道:“我们还是回那个做纸人的师傅家看看吧,我记得当初在真正的封门村,咱们可是遇到了纸人的袭击。”
王胖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对,要是这么说,那家人也肯定得出事儿!”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看看。”楚辰带着两人,从后山的山路原路下山。
三人路过村长宅子,发现宅子门口站着两个村民,这两个村民居然蒙了面罩,手里拿着草叉和柴刀,里面隐隐有惨叫声传来,让人听了就心头发冷。
“他们这是?”无邪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后悔了。
看着无邪吓白的脸色,王胖子好奇道:“咋了这是?”
当他把目光投向里面的那一刻,胖子的脸也吓白了。
只见几个村民,穿着带血的白色大褂,把一颗颗人头,用肠子或者是水牛筋等挂在每一根树枝上,密集的人头仍然在滴血,恍如一枚枚变态的果实。
“混蛋,这帮人简直就是畜生!”王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们也是被那个罗神教的一玄给洗脑了,否则不至于这样。”无邪道,“我们还是先去那家扎纸铺子看看,那家人是否还好。”
楚辰点头,三人并未在门口久留,径直来到了扎纸铺子。
扎纸铺子里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歌声,那家男人言语本来就有障碍,再唱起歌来,简直让人感觉后背发冷。
众人走进院子,发现那一排纸人已经被人点上了眼睛,鲜红的眼睛,往下流淌着鲜红的颜料。
“我记得烧给死人的纸人,不都是黑色的眼睛吗?红色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胖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也没见过红色眼睛的纸人。”无邪也很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那后院的歌声又变了,没人听出来他在唱什么,但是从音调上来看,应该是一首村子里的民谣。
突然,那个扎纸人的师傅出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盆,盆里装的黏黏糊糊,白红相间的一些**,不,应该说是浆糊状的粘稠物。
“你这是做什么呢?”无邪马上问他。
“纸人……点眼睛!点了眼睛,就活啦……”
扎纸匠的眼神顿时变得狂热,瞳孔都缩小了许多,他现在似乎是被药物注射后的瘾君子,对纸人充满了渴望。
“孩子不争气……它们都是我的儿子……”这个男人的语言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居然要流畅许多。
王胖子走上前,捂着鼻子问道:“我说老哥儿,你这手里的颜料怎么这个味儿?是不是过期了?”
楚辰突然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你绝对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扎纸匠嘿嘿一笑,开始癔症般地自言自语:
“这个颜料宝贝着哩,我,磨了半天哦……”
王胖子还没明白,疑惑道:“颜料还用磨?那不是调出来的吗?”
就在这时,无邪看到了地上的红色颜料,一滴一滴,通往后院。
无邪使了个眼色,楚辰和王胖子立刻跟着他来到了那扎纸匠家的后院。
后院里有一个磨盘,而地上有一个很大的盆,里面是一双小孩子的腿,孩子的上半身已经没了,估计变成了磨盘上的血泥。
地上有一个沾了血,被踩扁的小风车。
“妈了个巴子的!”王胖子咒骂道,“混蛋,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楚辰道:“这些都是数十年前死去村民的执念,如果我们情绪不受控制,就会被诅咒缠身,你要注意。”
胖子强压情绪,拿出一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燃。他狠狠地把烟摔在地上。
无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这里有尸体,我们帮这个孩子的灵魂安息吧。”
楚辰再一次抽出三把刀,把三把刀组成一个法阵,孩子的半截尸体和风车放在了阵法中间。
同样的咒语,同样的法术,随着楚辰开始施法,那孩子的尸体也慢慢消弭于无形之中。
“他的灵魂现在安息了。”楚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们距离破解诅咒降下的迷魂法阵,又接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突然时间又开始飞速流逝,天空阴晴变幻,又一次来到了晚上。
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隐隐有雷鸣,震人心扉。
“儿子!好多儿子!”
楚辰三人还在后院,他们听到这个扎纸匠的声音,发现他说话越来越流畅了。
三人冲出后院,只见那些纸人越来越多,扎纸匠拿着一个木桶,把自己儿子的血,往那些纸人的头上、身上涂抹。
“我有好多儿子,我再也不用被外人欺负了,他们能护着我!他们能干活,他们健康,他们说话利索,他们是我的好儿子……”
扎纸匠现在已经瞎了眼,两只眼睛都上了一层翳。此时他的双手满是血肉残渣,他拿着刷子,开始把血肉疯狂的涂抹在纸人上面。
无邪和王胖子愣了,他们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让他们感觉到这个世界最黑暗的恶意。
男人索性扔掉刷子,用手捧着自己孩子的血肉往纸人上面涂抹,一边涂抹一边笑道:
“好儿子,快点长大……”
他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当血肉涂抹完的那一刻,鲜血淋漓的纸人,居然咧开了嘴!
“爹……”
“爹……”
所有的纸人,咧开了嘴,露出阴森的笑容,说着同一个字。
男人高兴,两行鲜血从眼眶中流出,他抱着其中一个纸人,喊道:“儿子,爹在……”
男人直接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灌溉这那些纸人,他的神志越发的不清晰,他口中只重复着一个词:
“儿子,儿子,儿子,儿子……”
王胖子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到门外,扶着外面的柳树吐了出来!
无邪则愣愣地看着那些血肉模糊,口吐人言的纸人,他突然流泪,嘴角上扬,一边哭,一边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
楚辰双手拍住无邪的脸,盯着他问道:“怎么了?”
无邪看到楚辰的脸孔,突然清醒过来:“我,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突然迷糊了一下……”
“你在哭。”楚辰道,“你知道吗?”
“开玩笑,我怎么会哭?”无邪摆了摆手,“等等,我真的流泪了?”
“我们长时间接触这里的非人行为,就会情绪失控,然后诅咒就会趁虚而入。”楚辰嘱咐道,“小心。”
“好,我知道了小哥。”无邪突然看着门外,“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