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一声,连忙向后退去,可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有不少人反应不及,被爆炸余波波及。
他们一个个都粘上了黏糊糊的东西,有的人是脸上,有的是身上,甚至有更倒霉者,全身都被粘满了。
众人惨叫连连,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啊,是屎啊。”
“该死,该死啊。”
“啊,我不干净了。”
……
年轻男子从茅坑里走了出来,满身大粪,臭气熏天。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年男子则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目光里竟是惊悚。
“这里被你们弄脏了,你们今天就住了里了,我住你们的帐篷。”陈诗史丢下一句话,就跟甚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诗史两人走后不久,其他人也没了兴致,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此时场上就只剩下无声胜有声的年轻男子和中年人两人。
“少族长,这仇一定要报啊。”中年人咬牙切齿道。
“你立刻回去禀报族里,马上派人过来,我要让他走不出这凉凉部落。”年轻男子冷冷道。
“我马上去。”中年人应了一声就匆忙离开了。
“此仇不共戴天。”年轻男子看着陈诗史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里杀意凛然。
“陈兄,我们这样得罪他们,恐怕这事难以善了了。”身躯担忧道。
陈诗史他倒是不担心,但他毕竟是拖家带口的,整个部落的安危都系他一人身上了。
“你怕什么,等你成了凉凉部落的女婿,他修修部落还敢懂你们一根汗毛吗?恐怕到时候巴结都来不及。”陈诗史笑道。
“可是我怕…”甚虚忧色不减。
“没有可是,我一定让你如愿迎娶你的八小姐。”陈诗史拍胸脯保证道。
“小哥好大的口气啊,是谁给你的自信?”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帐篷,正是去而复返的九队长。
“九队长。”甚虚连忙行礼。
“九队长刚刚看得可过瘾?”陈诗史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旁边的?”九队长一惊。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就想问九队长,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陈诗史转移话题。
“小哥不愧是聪明人,快人快语。。”九队长赞了一句,然后接着道:“你也知道我们部落有九个队长,那自然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我刚上任不久,势单力薄,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才能在族里站稳脚跟。”
“你想把宝压在八小姐身上?”陈诗史淡淡道。
“没错。”九队长点点头,陈诗史能猜到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为什么要找一个跟你们族长闹翻的八小姐,找其他小姐不是跟靠谱一些?”陈诗史问道。
“其他七位小姐早就跟其他队长联手,他们一个个实力雄厚,我这孤家寡人的,人家哪里看得上。”九队长苦笑一声。
“原来你是被逼无奈才帮的我们,我还以为你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呢。”甚虚声音冷漠了许多。
“你也别管我帮你们是出于什么意图,只要对你们有用不就行了?大家各需所需,我帮你迎娶八小姐,八小姐看在这份情上自然会对我多加照顾,对双方都有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九队长一本正经道。
“九队长说的好,大家互利互惠,谁也不愧,不过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让甚虚娶到八小姐,你信不信?”陈诗史话锋一转。
“这个我倒是有一些相信的,但是你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是,有了我从中作梗,事情才能更加顺利。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凉凉部落的第九队长,八小姐有我的支持,将来争夺族长之位时不是机会更大吗?”九队长自信一笑。
“女人也可以当族长吗?”陈诗史一愣。
“正常是男子充当,但是族长没有儿子,所以只能在众多女婿之中选一人继承了。”九队长表情怪异道。
“难怪有八个媳妇了还要娶什么九姨太,原来是想生儿子。”陈诗史笑了。
“是有这个意思,不过我觉得机会不大。”九队长小声说道。
“哦?为什么?”陈诗史和甚虚同时露出八卦的表情,凑了过来。
“我跟你说啊,这个第九姨我选选看过一眼,长得是国色天香,但是太屁股太小,还没我的手掌大呢,一看就不是生儿子的料,还有…”九队长当即有声有色的说起九姨太的故事来,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才算结束了。
陈诗史和甚虚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嗯哼,九队长还是说说皮冻的事情吧,你跟其他几个部落的人是怎么安排的?”陈诗史咳嗽一声,回归正题。
“是啊,是啊,还是正事要紧。”甚虚连忙附和。
“我们原定计划是明天族长举行婚礼之上,找个人挑起争端,把问题的矛盾转移到皮冻的身上,逼他出手。到时候几个部落的少族长挨个上,来个车轮大战,活活耗死他。”九队长说道。
“想法是很好,不过不用这么麻烦了,到时候由我直接解决他就行了,这样才能彻底的击垮他的自尊心,让他心服口服。”陈诗史却这样说道。
“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还是稳妥一点好,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九队长没眉头一皱。
“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反正我是无所谓。”陈诗史两手一摊。
“好,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由你压轴,如果车轮战都搞不定皮冻,那就由你出手。”九队长有了决定。
“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陈诗史话锋一转。
“什么请求?”九队长问道。
“事成之后,我想借虚空山的地图一用。”
“你要地图干什么?难道你想去诸神墓地?”九队长一愣。
“没错。”陈诗史也不隐瞒,因为没有必要。
“这个就有点困难了,虚空山的地图历来都由族长保管,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就算是我们九个队长想要借也要提前一个月预订才行。”九队长沉吟道。
“这样么?”陈诗史脸色有些难看,他可不想白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
“如果你急于想要也不是没有办法。”九队长这样说道。
“什么办法?”陈诗史闻言一喜。
“只要甚虚少族长被选中为八小姐的夫婿,那他就有机会向族长提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只要要求不是很过分,族长都会答应的。”九队长解释道。
“很好,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啊,也省了我到处奔波。”陈诗史咧嘴而笑。
“那你们先休息,养精蓄锐,明天看好戏。”九队长说完就起身离去。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休了,转过身来问道:“之前在城门口你是如何看出来那是选胥考验?”
“是啊是啊,陈兄你是怎么看来的。”甚虚也是好奇。
“很简单,我的听力比常人要发达一些,九队长你跟手下说的话我正好不小心听到了一点。”陈诗史笑着说道。
“真的吗?”九队长一脸不信。
“真的,我从小就天赋异禀,听力是别人的好几倍呢。”陈诗史神色坚定。
“受教了。”九队长不再纠结这件事,说了一句之后就真的离开了帐篷。
九队长走后不久,甚虚问道:“陈兄刚刚说的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不过确实是我听到他跟他的手下说的。”陈诗史道。
“陈兄这不是听力发达,这是精神力发达啊,看来雷霆果让你的实力有了质的变化,连九队长这样的高手多没有发现你偷窥。”甚虚感慨道。
“你不也一样吗,我感觉到你体内的雷霆果的药力还未完全炼化,要是全部炼化了,那个什么皮冻绝对不是你的对手。”陈诗史笑了笑。
“陈兄慧眼如珠,雷霆果的药力我才消化了不到十分之一。”甚虚老实说道。
“这是好事,没有强大的实力,你将来当这个凉凉部落的族长难免会有人不服。”
“什么族长我才不屑于当呢,只要能跟小八在一起就好了。”甚虚傻笑道。
“话说你是怎么跟这个八小姐认识的,又怎么偷走人家的芳心的?按理来讲你们的身份是八竿子也联系不到一起的啊?”陈诗史八卦之心又起。
“说来话长,这事还要从…”甚虚当即说起了他跟八小姐相遇的经过。
这一说就说道了半夜。
甚虚讲故事的能力确实是很差,只知在那里机械般的叙述着,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描述。
陈诗史听得昏昏欲睡,倒是甚虚说的那是眉飞色舞,好像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般。
陈诗史干脆就盘膝而坐,练气吐纳起来。
他身体里雷霆果的药力同样没有完全炼化,不过不像甚虚剩的那么多,只有不到一半的药力了,它们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储存在腹部之中。
陈诗史运转元气,药力就源源不断的分解融化,然后输送到身体各个器官组织之中。
随着药力的炼化,陈诗史的身上开始喷发出雷电之力来。
甚虚吓了一跳,立马停下了喋喋不休,他知道陈诗史已经投入到修炼之中去了。
“陈兄不但天赋异禀,修炼也是苦于常人,难怪比我大不了多少,实力却让人难以企及。”甚虚感叹了一声,然后也跟陈诗史一样进入修炼状态。
陈诗史聚精会神的炼化着药力,忽然他感受到了第四十七条经脉隔膜清晰了起来,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冲脉了。
不过陈诗史却没有这样做,之前突破四十三脉时的天劫没有降临,让他疑惑不解。
在内院尝试冲击四十三脉之时明明已经感觉到天劫的气息,可在这里突破却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当时陈诗史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是天弃之人,发生在身上的怪事可是太多了,他哪里一件件顾得过来。
可现在又触及到了境界突破的事情,让他突然警醒。
在没有完全了解这种情况之前,陈诗史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他实在是被天道搞怕了,他总觉得天道是不是在酝酿一个大阴谋,想要直接将他搞死。
“难道天道是想把天劫积攒起来,留到下一次,两次叠加,威力更强?”陈诗史猜测。
“或者是它没睡醒?等它醒了就要开始干活了?”陈诗史又突发奇想。
“又或者它觉得我可怜,放我一马?”
他做了很多假设,每个假设都觉得很有可能,但又没有直接证据,急得抓耳挠腮,心痒难耐。
于是忍不住大叫一声:“操。”
声音震天响,直接把正在修炼的甚虚吓得一个激灵。同时还有在睡梦中的其他部落的人。
一声声怒骂响了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操,哪个挨千刀的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鬼叫?”
“属狗的吗,乱吠什么。”
“是发情了想找母狗不成?”
……
骂声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陈诗史却连一声都不敢吭,稳如老狗。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是惹了众怒,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淹死了。
“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修炼遇到岔子了?”甚虚小声问道。
“没有,我是想起了皮冻的事,越想越气,这小子竟然敢跟你上媳妇,真是叔可忍我不能忍。”陈诗史随意编了个理由。
“原来是为这件事,陈兄真是够义气,为了我的事竟气得睡不着。”甚虚感动不已。
“小事,睡觉吧,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陈诗史打了个哈哈,然后躺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中午,还是甚虚叫他起床的。
“怎么了,开席了?”陈诗史睡眼朦胧。
“还没到时间,是有人找上门来了。”甚虚连忙说道。
“谁啊,看把你紧张的。”陈诗史一愣。
“皮冻。”
“他来了?”陈诗史顿时清醒不少。
“没有。”甚虚摇摇头。
“一会来一会又没来,到底来没来,你倒是说清楚啊?”陈诗史无语。
“来的是其他几个大部落的少族长,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甚虚这样说道。
“哦?”陈诗史露出诧异之色,他起身向外走去。
来到帐篷之外,只见五个年轻男子站成一排,鼻青脸肿,四肢缠满绷带,拄着拐杖,看起来凄惨无比。
“这位就是陈兄了吧。”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开口,说话却是口齿不清。
陈诗史发现原来对方少了两颗门牙,导致漏了气。
“正是,不知几位为何变成这副模样,还是天生就是这样子的?”陈诗史一本正经问道。
“陈兄说笑了,我们是被皮冻打成这样子的。”又一位年轻男子道,他更惨,腿都被扭成了麻花,只能看拐杖才能勉强站立。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好歹也等等我啊。”陈诗史叹了口气。
“我们也不想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透露了消息,被那皮冻知道了,他连夜上门挨个挑战我们,于是我们就被打成这样了。”一位下巴被打歪到另外一边年轻男子哭丧这脸道。
“哦,还有这种事?”陈诗史微微诧异了一下就恢复如常,毕竟这几人的胜败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什么都不说了,我们都听九队长说过你的事迹了,他对你赞不绝口,所以你一定要为我们报酬啊。”一位被打成猪头的年轻男子哀嚎。
“对方,请公子为我们报仇啊,他太欺负人了,打赢了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弹我们的小啾啾,可怜我们的小兄弟现在还没有知觉呢。”一位走路像螃蟹的年轻男子横向移了过来。
“这么残忍吗,不知几位可否掏出来让我看看?”陈诗史好奇心大起。
几人面面相觑,一咬牙还是脱下了裤子。
陈诗史仔细看去,顿时下了一跳,只见五人的啾啾青紫一片,隐约还带着惨白,垂头丧气,好像死去了一般。
“太残暴了。”陈诗史爆了句粗口。
“请公子为我们报仇,以牙还牙。”五人齐齐拜倒。
“这不好吧,我跟他无冤无仇的。”陈诗史面露迟疑。
“公子放心,他现在恨你入骨,并且已经放下狠话,要让你彻底变成公公。”
“什么,他真这么说?”陈诗史怒了。
“千真万确。”
“很好,我不惹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你们放心,你们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让他的小啾啾比你们的还惨。”陈诗史咬牙切齿。
“好,那今晚我们就看公子大显神威了。”五人齐声高呼。
“杀。”甚虚热情高涨。
“杀。杀,杀,杀,杀。”五人再次高呼。
场面差点失控,最后还是陈诗史出言压了下来,拍拍胸脯,正气凛然道:“诸位是看我今晚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
他们的这番慷慨激昂很快就吸引了一众围观的吃瓜群众,一个个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趟没白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今晚肯定是血雨腥风了。”
“这姓陈的小子能是皮冻的对手吗?”
“是个屁对手,别看他虐了修修部落的少族长,但跟皮冻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不是对手只有打过才知道。”
……
众人的话陈诗史没有理会,此时他已经进入梦乡之中。
直到夕阳西下,城中万家灯火亮起,陈诗史这才悠然转醒。
“开席没有,快饿死了。”陈诗史揉揉眼睛,捂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
“快开了,他们已经都去了,就剩我们俩个了。”甚虚连忙说道。
“不早说,赶紧走,先把份子钱吃回来。”陈诗史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好像也没带什么贺礼吧?”甚虚小声说道。
“你不是带了吗,怎么?你来个岳父的喜酒不带贺礼的吗?”陈诗史一愣。
“这次来得急,都没来得及准备呢。”甚虚尴尬一笑。
“你牛,不过你岳父家大业大,应该不差你这点贺礼才对。”陈诗史找了个理由安慰甚虚。
“真的?”甚虚不确定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赶紧走,晚了汤都喝不上了。”陈诗史催促。
“好。”
当即两人就匆匆向举办婚礼的地方赶去,是一座巨大的府邸,他们赶到那里之时,门口已经是人满为患,排成了一条长龙,依次进入。
陈诗史带着甚虚直接就插在了最前面,那人正要发飙,却发现是昨晚大发神威的陈诗史,当即就忍了下来,敢怒不敢言。
门口坐着一位老者,只见他慢悠悠的道:“你们那个部落的,请帖拿出来。”
“在这。”甚虚连忙掏出请帖。
看着撇了甚虚递过来的请帖,刚才还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同时惊呼一声:“你就是甚虚?”
“正是在下,不知老伯如何认识我的?”甚虚恭敬道。
“呵呵,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看你小子也是个傻二楞子,怎么就能骗走我们凉凉部落第一美女的芳心呢?”老者上下打量着甚虚,啧啧称奇。
“呃,小…八小姐…”甚虚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几个字来,只知道在那里抓耳挠腮。
老者看得连连摇头,口中念叨着:“榆木脑袋,榆木脑袋…”
“老头,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进去了。”陈诗史不耐烦道。
“你就是那个扬言要挑战皮冻的那个姓陈的小子吧?”老者目光一闪,看向陈诗史。
“正是在下,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是他要挑战我,而不是我挑战他,这个主次你可要分清楚了。”陈诗史鼻孔朝天道。
“狂妄的小子,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最后还是悄悄离开吧,可别待会丢人又丢命。”老者恢复了之前的语气。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走。”陈诗史趾高气昂,就要向里面走去。
“慢着,你们的贺礼呢?”老者开口阻止。
“我们的贺礼比较珍贵,要亲手交给凉族长才放心。”陈诗史随便编了个借口。
“那就是没带贺礼咯?”老者冷笑。
“什么叫没带贺礼,话可不能乱说哦。”陈诗史面不改色。
不料这时甚虚怯生生道:“我们确实没带,下次一定补上,好不?”
陈诗史:“……”
老者:“……”
排队的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