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来，已经起雾了，迷迷蒙蒙的如同海市蜃楼。也觉得比昨天要冷上很多。九点半的时候，雾散去，太阳又出来了。

校园里银杏大道的银杏叶落了大半，依然有金叶闪闪，只是有的枝头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看长沙晚报的新闻说芙蓉中路道路两旁的银杏仍然在鼎盛时期，走在路上如同一条金色大道。

办公楼下，洁白饱满的丝兰已经枯萎了，原本脆硬丰润的花瓣也变得柔软。想起张爱玲的《金锁记》里，年老的曹七巧看着自己枯瘦的胳膊，不能相信她年轻的时候有过滚圆的胳膊。植物与人一样，琦年玉貌时是多么意气风发，年华老去时是多么衰弱无奈。

山茶开出了繁复的花朵，花瓣重重叠叠，看不到里面的花蕊了。茶梅却舒展开蜡质有光泽的花瓣，露出金灿灿的花蕊。初冬，是它的时代了。

晚上给学生们开会，出来时正好一阵急雨。但雨很快就停了，路灯柔和的橘黄色光晕笼罩着满地落叶。我和学生们一起踏着落叶回去，足下有轻微悦耳的脆响。有个女学生在路上对我说：“老师，我好喜欢你，你心里住着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小女孩。”

忽然心里变得很温柔，谢谢这敏锐聪颖的女孩子。人终究会是要老去的，但是和植物不一样的是，人的心可以永远不老，只要自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