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声,一抹不安涌上了心头。
可……
林若兮若有所思的回到房间。
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那是陆景衍的。
它孤零零的躺在那儿,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来电。
这一刻,林若兮彻底混乱了。
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忍着不适,想走过去叫醒陆景衍。
还未到他身侧,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陆景衍猛然被惊醒。
他支起身,便看到了地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女孩。
而她的手里,正握着他的手机。
顿时,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
陆景衍飞奔过去,把手机装进浴袍的兜里,急忙抱起地上的女孩,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此时已经晚上11点,路上的车辆并不多。
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到了金星医院。
在途中,他已经给院长打过电话。
以防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直接从停车场的医护人员专用通道入内。
陆景衍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的小丫头,在护士小姐的指引下快速到了顶楼。
十几个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他们用急救床把林若兮推进了急救室,而陆景衍却被拒之门外。
虽然心里很是迫切,可医院的规矩还是应该遵守。
一旁的护士还担心陆景衍贵人脾气大。
她偷偷的抬起头,看了陆景衍一眼。
可他的脸上除了凝重,再无其他,没有一丝厌恶或不耐。
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她才注意到陆景衍居然是光着脚来的。
“陆先生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陆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过于担心。”
那护士宽慰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双男士棉拖。
“陆先生,这是我们医院给病号准备的拖鞋,刚开封,还是新的,你将就着穿一下吧!”
那护士把拖鞋放到陆景衍跟前,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谢谢。”
道谢之后,陆景衍准备去口袋里拿钱包。
他把手伸进口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浴袍,除了随手放进去的手机,其他的东西都没带。
他尴尬的看向眼前的护士:“抱歉,钱包没带,可以用手机给你转账吗?”
“陆先生,你太客气了,金星医院的高端设备都是你捐赠的,我们全体医护人员都很感激,能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我感到很荣幸。”
护士小姐说完,羞涩的跑开了。
陆景衍本想叫住她,但人家都那样说了,势必不会收,他也不再纠结。
到时候把拖鞋的钱跟住院费一起结账就好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昏迷中的林若兮被护士推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之前有了一丝血色,但依旧苍白。
陆景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被推进之前住过的病房,才收回视线。
这时,主治医生也走了出来,他恭敬地对着陆景衍鞠了一躬,开口道:“陆先生,陆太太因为喝了掺有白酒的苹果醋引发了急性肠炎。”
“我已经给她注射了无刺激的止疼剂,夜里输一瓶营业液,十二个小时内不可以吃东西。”
“明天痛感就会消失,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饮食,避免吃过凉或刺激性的食物,尽量吃一些流食,米粥是最好的选择……”
医生嘱咐了一大堆,陆景衍牢牢的记下,跟医生道了谢,他抬步朝病房走去。
走进病房的时候,林若兮正在输液。
陆景衍坐在了床边的陪护椅上。
看着小丫头安静的躺在那儿,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心里自责极了,又难受极了。
明明说过要保护好她,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的小丫头都快成医院的常客了。
这叫他怎能不难受???
金星医院的顶楼不对外开放,是专门为陆家人服务的。
夜里的顶楼很安静。
陆景衍静静地坐在那里,凝望着床上的睡美人。
他的小丫头安静的就像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他希望她好好的睡一觉,又盼着她早一点醒。
两种矛盾的情绪相互交替着,不知不觉中,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东边的天际也露出一道亮光,暖暖的阳光缓缓的游移到病房内。
照在林若兮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陆景衍痴痴地看着睡颜恬静的女孩儿,情不自禁的俯身,温柔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尔后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不消片刻,陆景衍又端着装有温水的洗脸盆回来。
他拿来毛巾,浸过水,轻柔的给小丫头擦了脸,又端着洗脸盆回到洗手间。
正在刷牙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景衍蹙了一下眉头,快速刷完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墨女士”三个字,他的心里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他突然想起,他家墨女士特别爱喝苹果醋,还喜欢做苹果醋送人。
昨晚,小丫头是因为苹果醋掺了白酒引发的急性肠炎。
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是否跟墨女士相关?亦或是,她就是始作俑者?
陆景衍不敢再往下想,他迅速滑下了接听键。
墨清欢那欢快的声音立即顺着无线电波传了过来。
“儿子呀,昨晚睡得好吗?”
“是不是干柴加烈火、甜蜜又美好?是不是特别的难忘?”
“兮兮呢?她怎么样了,肯定累的下不了床,那你就让她多睡一会儿......”
墨清欢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电话那端的异常。
“阿衍,你先呆在那里不要走,妈待会就过去。我现在正在煲乌鸡汤,这可是我一大早跑菜市场精心挑选的乌鸡,还特意照着食补方法做的,你和兮兮一定会喜欢喝的。”
“妈,您太让人失望了,鸡汤您还是自个留着吧,我们实在无福消受。”
陆景衍的平静的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他抬起头,才看到镜子里的双手颤抖、双目猩红的男人,若不是那张脸陪他了二十多年,他都差点以为看到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