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瞧着他们脸上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一下子堂中众人都露出了不忍和恻隐之色,频频把目光放到温棠身上,等待温棠做出一个判决。
瘸子李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慌乱了,尤其是在两夫妻越来越激烈的控诉之中,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轻轻发抖了,可是偏偏还是死鸭子嘴硬,半点都不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
“你们就算真的要抓我,也要有证据吧!你们没有证据就要抓人,我要去告你们徇私枉法!”
事到如今,挣扎还可能不死,不挣扎就难逃宿命。
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就是瘸子李求而不得,因此痛下杀手。
两夫妻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无赖,妻子一个劲的控诉着:“大人,如果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你还要去找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放了瘸子李,这不是让人心寒吗?”
温棠已经被闹得头疼欲裂,他又一拍惊堂木,说道:“你们都安静一点,谁说没有证据了?”
双方不由自主的安静下去,而瘸子李的瞳孔更是缩小成一点,不断地揉着衣角,紧张地看着他。
温棠在众人紧绷的视线之中不急不缓地说道:
“其实无论从哪里看,都能看出这个凶手作案很仓皇,应该是第一次犯下如此重罪,否则应该会用更好的办法处理尸体,但是他没有。
前几天刚下了雨,现在湖边都是淤泥,一旦走过去都会留下一层厚厚的脚印,而且没有这么容易消散。
那里本来就不是什么人多的地方,人死的不久,新脚印肯定还在,只要一对比,就知道了。”
这下瘸子李的脸色退尽,嘴唇颤抖,更是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来了。
温棠好整以暇的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边挂着要笑不笑的志在必得,说道:
“对了,这种事情如果换做瘸子的脚印应该会很容易认出来,毕竟本来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能用力的那一只脚肯定会留下比常人还要深的足迹。
浅一脚的则会比常人还要浅很多,只要是并排的或者是先差一寸之内的脚步都可以拓下来。”
这下瘸子李再也无法辩解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一个劲在萎靡,喃喃自语地不是不是我,而是我也不想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温棠淡淡地说道。
瘸子李只是觊觎樵夫之女并非完全是因为樵夫女的美貌,村中因为她盘条靓顺而觊觎她的人不在少数,还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看编自己的。
她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总是那么宁静,若逢她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抿着唇冲他淡淡一笑,就在这么一来二去之间,他就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她。
紧接着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求爱,他会把清晨第一捧牵牛花摘下来送给他,尽管她曾经皱着眉说过:“牵牛花晚上就会谢的,就好看一个早上,下次不要摘了。”
但那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好看的,最能配得上他心爱的姑娘的一捧花了,直到斜坡上的,路边的野花都要被自己采完了。
他才鼓起勇气拿着自己的所有家当还有肉上门提亲,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听到樵夫家传来了淡淡地不满的斥责之声:
“你以后少和那个瘸子李走在一起,看看现在村里面的人都是怎么看你们两个人的。
你是以后不想嫁了,还是就想和这么一个四六不着的人了却余生,我告诉你,我可不同意。”
女儿在娘亲的斥责之下无言以对,半晌才说:“我没有想和他了却余生,我不喜欢他,只是见他可怜而已,娘若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和他来往了。”
瘸子李由此知道了自己踏进这扇门会得到的答案,但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愿意这么轻率的放过樵夫女,于是他还是进了门。
把所谓的聘礼都摆在了台面上,觍着笑脸穿着自己所能穿到的最体面的衣服,跟樵夫说:“我想娶你女儿,这是聘礼。”
樵夫轻蔑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语重心长地说:
“瘸子李,不是我说你,人多少也要有点自知之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配得上我女儿吗?
你是什么样,我女儿是什么样,他将来注定是要去大户人家当夫人的,你啊,趁早歇了这条心罢!”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他赶了出去。
瘸子李是个从小就没有什么人爱的人,因此因爱生恨,再也不能去看樵夫女一面,但每一天几乎昼思夜想的都是他,于是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他去找了樵夫女。
那时候她正上山捡柴,哼着歌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蓦然回头时看到了在草丛之后他贪婪的视线,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跟他笑了起来:
“好久没看到你啦。”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他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来势汹汹无法克制,他也不想克制。
于是不管不顾地撕开她的衣服,抚摸上柔软的肌肤,把她对着他从来满是笑意的眼睛蹂冽的充满痛恨,他好痛快,从来没有谁能给予他这种极端的**。
但是樵夫女在这个过程中挣扎的太厉害了,他太不喜欢了,他揪着樵夫女的长发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不是连你也嫌弃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你父母不同意也没有用!我会娶你的!哭什么?”
樵夫女呜呜哭泣不得止,眼看他还想要继续动作,樵夫女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突然把他掀翻在地,就要往远处跑。
可她身上在这过程中也受了不少伤,终究是爬也爬不起来,没有走两步,就被瘸子李扯着头发带了回去。
瘸子李脸上带着几分嗜血之色,他整张脸都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他近乎魔怔的重复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逃?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掐着樵夫女的脖颈,等到他稍微有一点深知,樵夫女已经倒在他身下,没有了任何气息了。
瘸子李呆呆地看着樵夫女死气沉沉的面孔,那上面依稀还含着屈辱不甘之色,他说:“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少女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樵夫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失声痛哭起来,像是要把前半生所受的委屈和轻蔑都一次哭完一样。
他伏在少女还带着温度的胸膛上,几乎想要同少女一起离开这人世。
直到晓雾将歇,他终于从一片混沌之中回过神来,一丝后知后觉的求生欲也随着少女冰冷僵硬的尸体上游离上来,几乎要浸入骨髓里。
抓心挠肺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和少女一起去死?这个女的她活该,谁让她嫌弃自己?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