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黑衣人的身影寻觅到一处遮风挡雨的老房子前,沈娇娇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我们要进去吧?”
方才的黑衣人早已销声匿迹。
但温棠相信那人绝不是无聊来寻乐子,三番两日寻上门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因此今日这屋子看起来是非进不可了。
温棠左右打量确切并无旁的埋伏后,温和地拍了拍一侧沈娇娇瘦弱的肩:
“别害怕,一会总归我还在的,你进去的时候拉紧我。不要松手,我保护你。”
沈娇娇因她这一番话莫名壮起胆来,一时变得底蕴十足:“我明白了。”强自咬牙镇定下来:
“不就是进个小屋吗,有什么可怕的。没什么不能进的。我们现在就进。”
见她一副滑稽的模样,温棠下意识勾了勾唇角。随后当真如他所言,紧紧攥着沈娇娇的手婉避免她丢失。
另一只空荡的手利落地推开起不了多大遮蔽作用的大门,两人才借着缝隙往里走。
迎面而来的尘灰铺散一脸,沈娇娇一时没准备,不免轻咳了一声。随后抑制着猛烈咳嗽的冲动跟随温棠往里走。
直行了几步,深娇娇才赫然发觉里头的木板上似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辨清木板上躺着的确实是一名女子后。
沈娇娇霎时大起胆来,连声音里都透着满满的底气,朝着温棠道:“那张床上似乎躺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但沈娇娇并不确定周围是不是危险地带。
因此一时并不敢轻举妄动。
温棠在周遭逡巡一圈确认没有暗地里的机关以后,才朝着沈娇娇点点头示意:“我们看一看吧,总归来这一趟不能无功而返。”
沈娇娇应声后,便拖着温棠的手腕。两人近前后,沈娇娇眼尖地看清木板旁的一盆牡丹。一时不敢确切是否李府丢失的那盆。
好半晌才捏了捏温棠的掌心:“这盆会不会就是李府的牡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温棠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借着微弱的光线顺利辨清以后,朝着沈娇娇微微颔首:
“看来就是这一盆了,难怪那黑衣人三天两头上门。看来就是取了这盆牡丹,不过我估计真正目的是放在你身上。”
沈娇娇迟疑地点点头,倒没有计较此番事宜,反而预备上前探看女子的具体状况。将牡丹花之事暂时抛诸脑后。
待探上那女子的鼻息时,沈娇娇不禁蹙了蹙一双柳眉,有些惋惜地叹声:“这气息也太微弱了。恐怕再来晚一些就没救了。”
木板上的女子气息微弱到几乎快要探寻不到,若不是沈娇娇常年和病魔打交道。眼下都险些探不出来她仅存的微弱气息。
两人声响其实并不算小,但眼下这名女子显然没有意识,并不知晓有人走近,双眼紧紧闭在一起。
沈娇娇又顺势将之间搭在她脉上,好半晌才收回手。
见她诊断完毕,温棠才寻机开口,若有所思地:“我估计此番引我们前来的目的,就是救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这回实在太过大费周章了。”
毕竟动用了李府的那盆牡丹,眼下民间传闻更是沸沸扬扬。
沈娇娇同意似地轻点点头:
“确实也太过大费周章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找到我们身上。不过眼下这个女子还有得救,他是料定了我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温棠低低笑了一声,带着狡黠的语气反问:“难不成你当真想见死不救。”
沈娇娇趁着周遭没有光亮,伸手在温棠肩上拍了一记:“自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世。
何况这黑衣人到底同我们有何渊源,我想也必须通过她才知道吧,既是要麻烦走这一遭的,救个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温棠自然没有阻挡她救人的打算,何况他也实在想探看一下这黑衣人究竟是何等心态,竟然要如此大费周章做些不讨好的事情。
两人费了些力气将女子和牡丹花带回九言堂。
沈娇娇寻了间干净的空房将人安置好,顺势替人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才重新出门。
见温棠仍候在门外,沈娇娇换上一副轻松的姿态,轻快地朝着不远处跃了一步,晃到他身前,展露笑眼:“在想什么?怕救不活她吗?”
温棠沉声应下,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吐露心声:“我感觉到了她的状况似乎不太好,如果我们不能救活她,也找不到别的线索了。”
沈娇娇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语,反而温声宽慰:“放心吧,还留着一口气呢。我想吉人自有天相,她现在还维持一口气,应当就是为了等人救她。”
温棠凝神思索许多,朝着沈娇娇点点头:“那你去请大夫来,让大夫看看救活的几率大不大。”
沈娇娇望着并未熄油灯的房间一眼。目光随着烛火晃动的方向转了转,最后并没有开口,反而是极其轻缓地点点头。
沈娇娇重新迈出九言堂大门,寻了家脚程并不远的医馆将医师请回堂中。
请来的大夫仔细探看过床塌上女子的脉搏后,极其轻地摇了摇头,话语中透露着惋惜:
“此女的脉搏实在太乱了,而且病症太过罕见,老夫实在诊断不出具体为何疾病。”
沈娇娇未曾想情况竟如此严重,一时无法判断出大夫话里的意思。沉默好半晌准备开口时,却见大夫捋了一把长胡子,继而说道:
“看起来是中了奇毒,恐怕再熬半月就没命了。”
温棠显然也有些意外这样的状况。
沈娇娇却觉得这女子维持着鼻息,定然不会如此短命。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您可否诊断出具体究竟是何毒?”
大夫沉吟数秒,重新搭上她的脉诊断一次过后,仍是未寻到生机。
见他面上表情,沈娇娇霎时明白过来。有些意外又有些遗憾地望着床塌上的女子,显然不肯轻易放弃:
“那您有没有什么救人的法子?延长寿命或者延长毒性蔓延也可以。”
大夫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估计活不过半个月了,只能用汤药吊一下命。不过我可先说明了,这毒我是解不了了。”
沈娇娇自然知道大夫口中的坚持所为如何,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思虑好半晌才吐露几字:“能吊着命也好,那就麻烦您了。”
趁着大夫书写完药方以后,沈娇娇难得主动地将人送到门口,趁着人转身离开之前不免再添一声询问:“老先生,这毒你在医书上看过吗?”
大夫显然有些意外她会如此提问,怔愣好半晌后,先是摇摇头,随后又轻轻点头:
“我知道你这丫头救人心切,不过我告诉你,即便医书上有这种毒,也没有具体的解法,所以是徒劳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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