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仵作和王仵作好友一别数年,许久不见,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每每只能书信来往,现在老友见面,自然热切。
“老兄,这些年我不比你,长了本事去了京都做事,怎么样,在京都的日子可有什么不同?”
王仵作特地准备了精致的酒食招待许仵作,饭桌上二人叙旧,王仵作语带些许酸涩道。
之前二人本是一只在同一个地方做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许仵作不得不和王仵作分开。
京都不比生活悠闲的平安县,这次许仵作千里迢迢的从京都赶来,定然是有什么事要同他说,事实上还真的有事。
“实不相瞒,再过一月的时间,三年一度的天下第一仵作的赛事就要在京都举行了。
凡是手中带着邀请信的仵作,都可以参加赛事,这次我回来的目的一是见一见你这个老友,二则是来给你送推荐信的。”
说着,许仵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向王仵作推了过去。
王仵作接过,打开细细的看了看,果然是天下第一仵作的推荐信错不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了几丝感慨。
“咱们斗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你这种事情还能想得到我,我就要先在这里谢过你了。”王仵作嘴上说着念旧的话,但手上却毫不客气的将推荐信揣在了怀中。
“老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最近新收了个徒弟,名唤沈娇娇,此子虽然是个女娃,但在仵作一事上却有着不可估量的天赋,我想请你再找一封推荐信来给她!”
在王仵作提起沈娇娇的时候,感情和语气中不乏自豪之情,他晚年得子,本以为一身本事有了传承之人,无奈王浮生并不喜欢仵作一行,幸好让他遇到了沈娇娇这个好苗子。
对与什么姑娘不姑娘的,王仵作倒是看的很开,有能者居上,既然沈娇娇有本事自己能够胜任仵作一行,他又何必紧抓着对方的男女之别不放。
“就刚刚接我的那个?”
王仵作傲娇的点了点头。
许仵作噗呲一声不屑的笑了出来,咂舌道: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收什么不好,非得要收一个女徒弟,当仵作的每天都要和那些死人啊什么的接触,她一个女儿家娇滴滴的,见了还不得吓的晚上睡不着觉!”
说他可以,但沈娇娇这个徒弟是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有多优秀王仵作自己是清清楚楚的。
眼前许仵作居然放着自己的面诋毁沈娇娇,护犊子的心理加上急脾气,让他差点拍案而起。
“我说老许,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仵作还看不清楚吗,凡是不要一棒子打死,人家娇娇是女孩子没错。
但她每天的努力是我有目共睹的,对她我比对我儿子都上心,说她不行,你难不成是说我识人不清?”
许仵作用眼尾暼了眼王仵作,默不吭声,但脸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许你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王仵作的声音引起了王浮生的注意,好奇的探头看去,见是许仵作又把自家老爹气的大呼小叫后,撇了撇嘴。
每次许叔来都是如此,他才不会去劝架呢,这两人面上一副下一秒就能掐起来的模样,过了一会就又能哥俩好的把酒言欢,王浮生早就把二人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了。
院子里许仵作任由王仵作咋咋呼呼的吼了一顿,出了气后,端着酒杯认真的讲起了道理。
“小姑娘现在是对仵作这一行很有天赋,方才在城门口的的时候,我也试探过了,胆子确实挺大。
但你有没有想过等她老了以后呢?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一个女仵作有谁会娶她?”
对方的话确实是说的在理,这个之前王仵作自己也考虑过了,但他问沈娇娇的时候,沈娇娇却说她早就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娇娇好,只是如果娇娇只是因为女子就如此,未免太过可惜。
不如这样,我们约定,等到明日我那徒弟再来时,你随便出题考她,到时候如果她真的通过我们的考验的话,你可不能阻拦她!”
轻轻抿一口酒,许仵作心知王仵作的性子就是如此,劝到这个地步还不行的话,八成是已经铁了心,再加上他在来往的信中看到好几次王仵作提及这个徒弟的厉害,他也起了好奇之心。
“那好,一言为定,今日我们先准备好考题,不过你可不能偷偷将答案告诉你的宝贝徒弟!”
王仵作吹胡子瞪眼,不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说了任你考核就任你考核,绝对不会作弊!”
许仵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心底开始盘算着该出什么题目才算合适。
有王仵作和许仵作在,两人一起出面,整理来几具最近刚刚身亡的新鲜尸身,确定过沈娇娇事前并没有见过这些尸体后,许仵作才开始考虑出题。
次日,沈娇娇起床梳洗后,照例坐在模糊的铜镜前,盯着首饰盒里,那枚与她其他东西格格不入的发簪怔怔发呆。
作日温棠的话仿佛还在耳旁,一字一句她都听的真真切切,脸上的红晕仿佛还未消退。
万万想不到,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居然被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给撩了……
捂着不争气的心脏,沈娇娇叹了口气,在头顶盘好发髻,最后还是伸手,将那枚簪子簪在了头上。
这里是虽然是古代,但并不妨碍她遵从本心,既然确定了是两情相悦,沈娇娇便不会再拘束着自己。
按照以前的时间,沈娇娇准时来到了王仵作这里打卡今日份的课程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昨天自己去城门口迎接的许仵作。
“师傅好,许仵作好!”
即使自己心里不待见对方,沈娇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二人行了礼。
“娇娇,你看到那边石磨上的四碗水了吗?”
王仵作指着不远处的石磨道:“你去看一看它们都是什么。”
沈娇娇一头雾水,依照王仵作的要求走到以前用来当石桌用的石磨前,看了看上面放着的四只白瓷碗,就是平常王仵作家里用来吃饭的碗,此时里面装满了清水。
“师傅,这碗里装的不就是白开水吗,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沈娇娇一脸疑惑的看着王仵作,搞不清楚今天对方又要教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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