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脚下的玛凯雷大陆开始剧烈晃动，天空密布着能量庞大的球形闪电，灭顶之灾的预兆停留在所有人心头，实力越强，那种如坐针毡的危险预感越强烈。

被打得浑身酸痛，此时还在仰头捂着鼻子，生怕鲜血流出来的凡妮莎把基尔加丹被砍断的手掌打量了好几眼，最后摇摇头，不行，维伦老头的视线余光也在盯着断手，看样子是准备拿回去当纪念？她根本没机会。

此时留在现场也实在太过危险了。

“诸位先撤吧，我还要和我的老朋友说几句话。”维伦对着联军说道。

他这个岁数和位置知道很多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秘密，他有自己的考虑，没必要把联军士兵留在这里陪葬。

几位传奇职业的感受最深，整个阿古斯都有一种要天崩地裂的错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沉睡中苏醒了！

大地其实还是那片大地，可凡妮莎就感觉这片大地在以一种很快的频率倾覆，明明她还是头上脚下的站姿，可在精神认知中，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翻转过来了，重力和地面都在上方，而自己的意识和思维正在缓缓坠入深渊。

妈耶！太恐怖了，跑吧！

对付基尔加丹还能并肩子上，大家一起拼一把，现在这个？这个好像是完全无法力敌的感觉，那是一种要面对一整个世界的无力感。

隐隐猜到真相的凡妮莎也不等自己的镜像了，她率领洛丹伦士兵快速打扫战场，之后拼老命一样就往传送门跑，跑回外域应该能安全一些吧？

谁也不是傻子，联盟紧随其后，部落的士兵也背着战死者的尸体跟在后面跑。

之后是血精灵和德莱尼。

伊利丹和依然愿意追随他的伊利达雷都没有动，他们静静地站在一侧。

仅剩的二十多个恶魔猎手还在等待首领下命令。

血精灵走了一大半，但还有一些人愿意继续追随伊利丹，之前伊利达雷议会的四位高阶职业者都没有走。

娜迦战死不少，高阶督军纳因图斯就挂了，不过瓦斯琪女士不动，他们也不敢跑。

邪兽人那边减员严重，屡次冲锋在前不说，还被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招揽了一大部分，现在还接受塔隆.血魔领导的邪兽人已经不足一千人。

“伊利丹，你也快回去吧，战斗结束了。”卡德加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站定，有些急迫地说道。

伊利丹不再看向悬崖，而是取出萨格里特钥石：“大法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不等卡德加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这是通往无数世界的萨格里特钥石，我随时都能撤离，需要逃跑的是你们！”

身体虚弱，但是气势一点都不弱，他看着脚下即将崩溃的超大城市。

“战斗结束了？错！安托兰和克罗库恩还在燃烧军团手中，我和他们的仇还没完，伊利达雷！不用理会那些胆小鬼，我们要继续进军！”他很狂妄地放声大笑。

现在剩下的伊利达雷不足两千人，对比当日离开黑暗神殿时的三万大军，可以说是十不存一，但他们都是伊利丹的狂信徒，信奉这个人可以给他们带来胜利。

伊利丹根本就没有和卡德加、维伦他们打招呼的意思，自顾自打开传送门，带着部队离开了即将毁灭的玛凯雷大陆，他要去另外两块大陆继续搞事，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回外域？从始至终他就没打算回去。

“该死！这个混蛋！先知大人，伊利丹的传送再度破坏了这里的空间结构，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也快走吧！”卡德加留在最后就是想帮忙传送维伦，他看出先知有了一丝死志，这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

看破他的用意，维伦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我最后和他说两句话。”

卡德加很有眼力地走到一边布置传送的事。

基尔加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另外的那一只眼睛也快睁不开了，维伦伸出一只左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伤口处的邪能滚滚而出，声名显赫的大恶魔现在连这点能量都控制不住了。

“......”维伦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心头有无数话语，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基尔加丹倒是缓缓开口：“我......一直都在嫉妒你，你的天分......你的信仰，你的预见。我......从不曾相信过有人能阻止萨格拉斯，或许......你能证明我是错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这些话埋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说出口。

“我们还会见面的......”维伦指的是燃烧军团恶魔可以不断复活的事。

基尔加丹这个级别的大恶魔要复活所需要的能量和时间都是个天文数字，但他是可以复活的。

进气少出气多的大恶魔一声冷笑：“维伦，不用试探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到了有权说不的层面，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先知大人！快点，要来不及了！”卡德加焦急得不行，可他无法在先知维伦抗拒的情况下完成传送。

“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要再回阿古斯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们当年在海滩边曾经讨论过这件事......”基尔加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呼吸更是极为微弱。

先知维伦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震惊表情，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瞬间有了答案，他死死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是我们当初的那个猜测？......阿古斯竟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萨格拉斯唤醒并囚禁了他，这才是燃烧军团最大的秘密，走吧，老友，走吧，别回头......”基尔加丹最后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听不见了。

卡德加连声催促，维伦这次没有拒绝，他顺着传送光芒离开了执政团之座，卡德加也随后跟了上去。

执政团之座的顶端只剩下呼吸微弱，伤口处开始涌现大量浓郁邪能的基尔加丹。

曾经的他也后悔过，也犹豫过，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终于迎来了安息，他太累，太痛苦，现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