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对这个结果应该很满意吧?南风对你还真的是真心一片,啧啧啧,你看,你一开口,他就什么都不要了。”
宋知意听着他把话扭曲来说,气得脸色有些白,“顾先生这话说得太早了,说不定这只是顾南风的缓兵之计而已。”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说着,他将平板交给身后的人,转身就走了。
铁门落下,偌大的废旧仓库,又剩下她一个人在里面。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她被折腾了一晚上,又累又饿又困。
大概是因为顾南风最后的那两个字给了她安抚的作用,她竟然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宋知意再醒过来的时候,铁门又被拉开了,男人拿着一盒饭菜进来,扔到她跟前:“午饭。”
说着,他绕到她身后,解了她身上的绳结,然后起身走出去拉上铁门。
宋知意的手得了自由,她撩开自己的裤脚看了看自己的左脚,那脚腕处已经肿/胀起来成原来的脚腕的两倍了。
她用手碰了一下,发现疼得厉害。
宋知意不敢动了,只能够拿起地上的饭盒,低头吃饭。
傍晚入夜的时候,又有人来送了一次饭。
守门的人大概是觉得她跑不掉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所以出去的时候连那门都没有完全拉下来。
入夜的天冷得很,宋知意吃了盒饭,拖着那肿起来的脚腕挪到门口。
外面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那门帘的高度将近三十厘米,她钻出去绰绰有余。
可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发现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她在那门口蛰伏了一会儿,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直都没有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宋知意大胆地把头探了一半出去看,发现这仓库的右边有个小房子,里面亮着灯,但是晚上的风大,那房门掩上了,隐隐能看到灯光倒出来的影子,里面应该是看押她的人。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宋知意知道,这大概是她能够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她不是不相信顾南风,她只是不相信顾南风的那个叔叔。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一试。
可她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紧张得手都是颤的,爬出去的时候,因为左脚脚腕肿了,每用一次力她就疼得眼泪在打转。
好不容易爬出去,宋知意咬着牙就跑了起来。
脚下的疼痛仿佛能钻心,可是比起活命,那疼痛算不了什么。
突然的一声狗叫,宋知意被吓得踉跄了两步,人摔在地上,手掌心擦到地面,地面的砂砾顿时就把她掌心磨损了。
左脚疼得好像有一根针在里面一样,可是那被栓着的狗一只对着她叫,不断地叫。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旺财怎么叫这么厉害啊?”
“这特么回事,这门怎么是开的?!”
宋知意意识到他们发现自己逃了,她顾不上手心和脚腕的疼痛,连忙跑起来拖着腿往前跑。
可是这地方偏僻得很,路又不好跑,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跑。
身后的狗叫声还有男人的追赶声让她恐惧,也让她不敢停下来。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够借着月色跑。
突然间,她听到一辆车声。
宋知意愣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条马路!
有马路就会有车,有车就会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咬着牙死命地往前面的方向跑。
脚腕上的疼痛一下下地传来,手心上也是火辣辣地疼,可她看着前面路灯的灯光,求生欲让她忍了下来。
冰冷地风不断地刮着她的脸,黑漆漆的周围蛰伏着未知的危险。
宋知意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爆喝:“你特么再跑试试!”
听到这声音,宋知意整个人一慌,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原本就已经崴到的左脚没站稳,人直直就往一旁栽了进去。
旁边是一个小土坑,宋知意整个人摔了下去,头撞到那土坑的边缘,剧烈的疼痛让她视线瞬间就模糊下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了下来,刹车声引得追着宋知意的几个男人偏头看了过去,煞白的灯光过来,那几个人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顾南风下车之后直接就跑了过去,捉住其中一个男人:“人呢?”
眼前的人浑身冷戾,那被捉住的人惊得话都说不顺:“跑,跑了。”
“跑哪里了?!”
顾南风捉着他衣服的手不断地收紧,男人被衣服箍得喘不过来,抬手指了指右边:“那,那里。”
顾南风松了手,抬腿一脚就把男人踹开,起身跑到他指的那边。
“知知,我来了,你在哪来?”
他拿出手机,刚开了手电筒,就看到摔在坑里面的宋知意了。
顾南风连忙跳下坑里,将她抱了起来。
“知知?”
他低头看地上的宋知意,双眼通红。
顾南风低声叫了她一下,宋知意却一声不吭。
三年前的恐惧再次袭来,他颤着手凑到宋知意的鼻子下面,直到感觉到手指上的呼吸,顾南风才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宋知意抱了起来,走向车子。
那两个看守宋知意的男人已经被顾南风的人扣住了,李乐看了一眼顾南风怀里面的宋知意:“顾少,这些人?”
“送到警察局去。”
他面冷如冰,说完之后,顾南风小心翼翼地把宋知意放上了车。
这时候,他才发现宋知意的左脚肿了起来。
看到那左脚上面的红肿,黑眸阴沉了下来。
顾南风手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落下碰到宋知意的脚。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怀里面,然后才看向外面的李乐:“李乐,过来开车。”
听到他的话,李乐连忙上了车。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晕过去的宋知意在顾南风的怀里面好像睡着了一样,顾南风低着头,正细致地给她理着凌乱的头发。
李乐微微一惊,突然想起三年前顾南风走的那一天说的那一句话:“她不在了,我也好像没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