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靠近,那味道就越发的浓烈,海遥满心的酸苦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怔仲看着他,却是清楚看到他脖颈处的那些吻痕……
绵密的疼痛像是万千银针一起刺来一般,扎的她痛楚难当。
她想要狠狠推开他,她不想闻到其他女人留在他身上的味道,她也不想看那些挑衅一样的痕迹……
可她却根本不能动弹,她像是一具可笑的木偶被钉住了脚一样,连动都不能动。
她没有办法释怀,就像是她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一样,对丈夫在外面有无数女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们要的是身份地位,而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
“遥遥,遥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汤启勋见她一动不动,脸色如纸一般,可那一双眼睛却又好似魔怔了一样竟是一点光彩都没有,眼珠也不会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急的一头大汗,握了她的肩膀摇晃了许久,她才微微一转眼珠,似乎骤然的清醒了一样。
海遥一点一点的退出他的怀抱,她站的远了一些,那味道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她觉得好受了许多。
“遥遥……”
她的目光让他害怕,汤启勋心痛如绞,可却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好好照顾孩子们……”
海遥死死的咬住牙关,她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可提到孩子,就想到康宝懂事的模样还有小汤圆那张可爱讨喜的小脸……
她是一分一秒都没有办法离开两个孩子的啊!
可是现在,她却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面对汤启勋……
“遥遥……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
汤启勋的眸光似乎碎成了万千碎片,他不停摇头,声音哽咽沙哑:“遥遥,就算是……就算是我求你……不,就算是看在我们两个孩子的份上,你别走,别离开我们好不好?”
海遥再也忍不住,蹲下来将脸埋在膝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如果她不爱他,如果她不在乎他,如果她像是那些豪门少奶奶一样,只是爱着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该有多好?
可是她偏偏爱他,爱到超越了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没有一点点办法容忍,容忍她心爱的人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容忍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沾染上了其他女人的气息!乎启点个。
她怎么去面对他?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别的女人缠绵了一夜的情境?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无法面对,无法原谅,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爱的太深。
所以眼里才揉不下一粒沙子,所以心中才容不下一点点的背叛!
她哭的几乎昏厥,像个孩子一样放纵的嚎啕大哭,那哭声就仿佛是一把刀子,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从来不曾这样恨过自己,从来不曾觉得自己也会有这样无可奈何无力的时刻!
他心爱的女人痛苦成这样,可他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遥遥……”
汤启勋低低唤着她的名字,他微低着头,俊逸的容颜上满是憔悴的疼惜和悔恨,他缓缓蹲下身子,几乎是哀求一般开口:“遥遥……怎样你才能高兴一点?怎样你才能好受一点,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是,不要这样哭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听不得你这样哭,我受不了你有一点的委屈,这比让我去死都难受!遥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说我死了你就开心,我现在就愿意……”
“你走好不好?”
海遥忽然抬起头来,她哭的嗓子都嘶哑了,一双眼睛亦是肿的如同桃子一般,可眼泪仍是纷涌而下,几乎不能停止。
汤启勋看着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的目光幽深的几乎要把她吞没,那里面的万千柔情和无尽悔恨,海遥都看的明白,可她咬了牙关,缓慢的别过了脸去。
“好。”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久的连海风都沉默了,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一声,却像是一把闷闷的锤子,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口上。
海遥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倏然落下,她咬紧了牙关,紧到牙根都生痛起来,却是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汤启勋缓缓站起来,可他的目光却仍是定格在她的身上,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个,脆弱的让他的心疼的几乎窒息。
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抱住她,任凭她怎样生气都不丢手,可他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说了她想要怎样,他都会答应她,他这辈子只骗过她一次,他承诺过,再也不会骗她,那就是真的再也不会骗她。
“我走可以,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在海边待一夜,你想去哪里,我让淮叔送你过去,遥遥……你不想让我出现在你面前,可以,但是我要时刻有你的消息,遥遥……我是你的丈夫……”
海遥不等他说完,就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让淮叔送我去阮素问那里。”
长安和慕之恩恩爱爱,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她这样子去,岂不是让朋友也跟着伤心难过?
萧潇和霍彦东也是蜜里调油一般,她不愿去打扰朋友们的幸福。
而盛夏,她原就很苦了,她这样子去,岂不是还要让盛夏反过来担心她劝慰她?
心中盘算许久,竟是连一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以前和邵晋恒在b城的时候,阮素问曾经和她说起过,他有一个小小的别院就在b城郊外,那里群山环绕,十里桃花,而且与世隔绝,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与世隔绝,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与世隔绝吗?
汤启勋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个去处,但却还是立刻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让淮叔送你去好不好?”
海遥点点头,颤抖着扶了膝盖站起来,她的身体已经被冷风吹透了,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僵硬而又笨拙。
汤启勋想要扶她,可手伸出去,却依旧是定格在了半空中。
他转身叫了淮叔过来,淮叔扶着海遥一步一步走到车子边,汤启勋却是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直到淮叔发动了车子载着她离开了,汤启勋却是依旧没有挪动一步。
远远的,海似乎也在呜咽,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了细微的鱼肚白,竟然这一夜已经过去了,天色已近黎明。
******
海遥一个人抱着纸巾盒子哭了半天,阮素问已经喝光了两壶茶,她的眼泪却还是不停不歇。
在海遥接过第三盒纸巾的时候,阮素问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出尘脱俗的脸容上做出这样不耐烦的神情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相貌的出众一般拼命的糟蹋!
“佟海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那天被绑在楼上的时候,我还挺佩服你,觉得你挺勇敢的,怎么就这样一件事,就把你给摧毁了啊?”
阮素问怒其不争,戳着她的眉头训斥道。
海遥闻言,低着头不做声,可眼泪却仍是不停的往下掉。
阮素问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想要狠狠的再骂她一通——
这就是你当初自己挑的男人,为了他要死要活命都能不要的男人!眼光这么差劲,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你活该!
但终究看着她哭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的样子,他的心还是软了。
修长如竹节一样的手指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阮素问的声音清冷而又带着几分的不屑:“别哭了,把你那眼泪鼻涕撸撸!”rjuy。
少顷,见她不为所动,仍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阮素问菲薄的唇微微一扬,似是一抹自嘲的笑意浅浅涌出,他低了头,把玩着自己染着药香的手指,声音漠漠响起:“听你刚才说的状况,他八成是被那女人下了分量不重的迷.药,你放心吧,男人那时候基本上都不行的,那个女人八成没有得逞!”
ps:两更完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