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噗,唔唔……”苏阮沉浮在那泉水里,用力的拍打着水花,面色惊恐。

陆朝宗负手站在白玉砖上,慢条斯理的褪下身上的宽袍,然后下水把苏阮从清泉里头抱出来。

“噗咳咳咳……”泉水不深,只到陆朝宗的肩膀处,但却没过苏阮的头顶。

使劲的抱住陆朝宗的脖颈,苏阮缠手缠脚的抱住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前头众人参加完青蟹宴,皆往这处来准备出府,却是冷不丁的瞧见那浑身湿漉被陆朝宗用宽袍裹住了身子的苏阮。

一众人停在原处不敢上前,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苏致雅从后面挤出,急匆匆的跑到苏阮身旁道“阿阮?”

苏阮呛了水,喉咙里头沙沙的还有些涨疼,她软绵绵的靠在陆朝宗怀里,长睫轻颤。

“落了水。”抬手挡开苏致雅伸过来的手,陆朝宗半蹲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满是泉水,“唤大夫过来。”

“是。”苏致雅应声,赶紧吩咐身后的兴文去请大夫。

兴文面露难色道“大公子,府内的大夫都在二房。”

苏惠蓁撞了后脑,苏致重不知生死,二房现下简直是忙翻了天。

“那就去外头请!”平日里温雅的苏致雅突然怒吼,双眸隐红。

“是。”兴文惊了惊神,不敢怠慢,赶紧疾奔而去。

陆朝宗双手将苏阮托抱起来,踩着满是湿漉水渍的皂靴往外去道“烧好热汤和姜茶。”

“是。”听到陆朝宗的话,苏致雅跟在后头的步子一顿,赶紧先行一步去了芊兰苑。

满身湿漉的苏阮缩在陆朝宗怀里,整个人蔫蔫的没有什么生气。

掐着苏阮的腰肢将人贴近自己,陆朝宗单手托在她的腿弯处,突然俯身凑到苏阮的耳旁道“阿阮姑娘湿身落水,为本王所救,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才好?”

苏阮正浑浑噩噩的歪着脑袋,听到陆朝宗的话,豁然就瞪圆了一双眼。

她就说这厮怎么突然把她给推水里头去了呢,原来是在这处等着她呢!

这贼喊捉贼的戏码真是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动。”掐紧苏阮的腰肢,陆朝宗轻勾唇角道“本王手劲大,若是伤了阿阮姑娘可就不好了。”

腰肢处的力道不大不小,既防住了苏阮的动作,又未伤她,让被陆朝宗禁锢着的苏阮根本就挣脱不得。

细喘着气,苏阮抬眸看向面前的陆朝宗,喉咙微哑道“王爷何不乘风气,扶摇直上九万里?”

听出苏阮话中的讽刺意味,陆朝宗不怒反笑,暗掐了掐苏阮的腰肢道“阿阮姑娘现下怕是没弄明白自个儿身在何处,你在本王的掌心里。”

声音低哑的说着话,陆朝宗特意咬重了那最后的一句话,抵在苏阮腰肢处的指尖轻动,暗掐入了她的腰肉。

“阿阮姑娘的腰真细,自古有楚王爱细腰,朝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后带,扶墙而后起之事,阿阮姑娘这细腰,莫不也是为了本王所练?”

苏阮虽已知晓这陆朝宗不要脸起来连鬼都怕,但却不知道这厮能不要脸成这样。

气呼呼的鼓起了脸,苏阮瞪眼盯着面前的陆朝宗看,直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阮姑娘如此看本王,可是看上本王了?”

垂眸对上苏阮那双沾着水渍的柳媚眼,陆朝宗眸中隐现笑意。

苏阮抿着唇瓣不说话,白腻双颊更鼓起了几分,活像陆朝宗养在水池子里头的那只红鳞锦鲤。

溜在手里的时候滑腻腻的带着凝脂触感,你一抓紧,它就顺着指缝溜达着跑远了。

只给看,不给吃,真是勾人心痒的紧。

抱着怀里的苏阮,陆朝宗慢条斯理一步一缓的绕路走,还专挑那些人多的地儿走,硬生生的将一炷香时辰的路拖成了小半个时辰。

日头很大,苏阮被陆朝宗抱着在日头下走了许久,到芊兰苑的时候身上的裙衫都晒干了。

“二姐儿。”平梅等丫鬟得到消息,早就备好了热汤姜茶候在芊兰苑门口,一眼瞧见那被陆朝宗抱在怀里的苏阮,面色诧异的候在原处未动。

陆朝宗大摇大摆的带着苏阮进到芊兰苑,然后将人置于美人榻上道“阿阮姑娘这屋子里头的摆设真是不错。”

苏阮垂着眉眼没有说话,只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罗袖,那“啪啪”扬起的扇风声显示出了她现下的心绪和对陆朝宗的不耐。

她这屋子里头哪样东西不是这厮派人送过来的?现下在这装模作样的做个什么劲……

苏阮的心里头还对陆朝宗存着几分气,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从泉水池子里头捞出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给摄政王请安。”平梅急匆匆的领带着主屋外的大夫进到内室珠帘处道“大公子带的大夫来了。”

说罢话,平梅赶紧侧身让出身后的大夫。

陆朝宗转身,看了一眼那肩背药箱的大夫,然后突然双眸一暗,慢条斯理的侧身挡住了他的路。

这大夫很年轻,一进门便将那双眼黏在了苏阮身上。

彩绘纱屏后,苏阮抱着身子坐在美人榻上,她的身上裹着陆朝宗的那件宽袖,半湿的青丝长发犹如逶迤清河,漆黑厚沉,细散落发下,粉腮颊红,媚眼轻动,勾的人心神恍惚。

“呵。”陆朝宗勾唇,突兀冷哼一声,吓得那大夫一震,赶紧收回了目光,喉咙口使劲的吞咽着津液。

由于常年练武,陆朝宗的身体线条十分好看,肩宽腿长,腰肢劲瘦,浑身气势迫人,直把那大夫压的连脸都抬不起来了。

“如此年轻,医术定然不精。”缓慢开口吐出这句话,陆朝宗双眸隐暗的转头朝着一旁的平梅道“去寻刑修炜,让他将宋宫内的姚太医带过来。”

平梅抬眸,略微惊惧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然后又转头担忧的看了一眼那披着陆朝宗的宽袍衣物,蜷缩在美人榻上的苏阮,声音干涩道“可是二姐儿她……”

“怎么,你在怀疑本王的话。”陆朝宗暗眯了眯一双眼,眸色晦暗,看上去危险至极。

平梅白着一张脸赶紧伏跪下了身子,吓得浑身抖如筛笠。

陆朝宗的威名,宋陵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个活阎王,从不管三更五更,只要想你死,你立时便能尸骨无存的死了去。

内室之中的氛围一瞬凝滞,那背着药箱的年轻大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淌下来的汗珠子都能在地上积起一洼小水池子了。

“臭烘烘的东西,滚。”陆朝宗抬脚,直接就将那大夫给踢踹了出去。

修长的小腿绷紧在长裤中,半干的细薄中衣贴在陆朝宗肌理分明的身体上,髻上黑发半湿,小臂微露,根根分明的青色经络自手背蔓延至手肘处,衬在白皙肌肤之下,清晰非常,显出他此时的怒意。

平梅跪在一旁,能清晰的听到那大夫被陆朝宗踹断胸骨的声音,当即就吓得浑身一颤。

捂着胸骨的大夫从内室滚到外室,垂顺的珠帘被撞得“叮咚”脆响。

抱着破败的药箱子,那大夫连滚带爬的赶紧离了主屋,连唇边的血都没来得及擦。

陆朝宗整了整衣襟,斜睨了一眼那缩跪在一旁的平梅道“还不快去?”

“……是。”平梅慌张应了一声,跌跌撞撞的退出了主屋去寻刑修炜。

苏阮抱着陆朝宗的衣物坐在美人榻上,瞧见他的动作,下意识的便往后缩了缩身子,不知这人又在发什么疯病。

平梅一去,内室瞬时沉静下来,半蓉候在一旁,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苏阮颤颤抬眸瞧见陆朝宗覆着中衣的宽阔背脊,目光一顿,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

相比于苏阮身上的罗袖纱衣,陆朝宗的衣物有些厚实不易干,所以那贴在他背脊后臀处的衣物就十分清晰的显出了他的身形。

苏阮面红耳赤的扭过脸,使劲的攥住了手里的东西,呼吸微急。

她,她可什么都没瞧见,是那陆朝宗自个儿不穿好衣衫的。

听到身后苏阮的喘息声,陆朝宗转身,眉目轻皱道“不舒服?”

苏阮垂着眉眼,愈发缩紧了几分身子。

“二姐儿,奴婢带您去沐浴吧?”半蓉大着胆子站在珠帘处道“热汤和姜茶都已经备好了。”

“唔……”苏阮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拖着陆朝宗的宽袍往一旁净室里头去,那掩在漆发下的脸燥红一片,粉腮春色暗敛。

半蓉伸手撩开珠帘,跟在苏阮的身后进了净室。

陆朝宗皱眉,慢条斯理的撩起后裾坐到那美人榻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覆上一旁软枕,鼻息间便陡然钻进一股贴身媚香。

苏阮站在净室门口,偷摸摸的瞧见那陆朝宗大刺刺的陷躺上了自己的美人榻,当即就瞪圆了一双眼。

“半蓉。”压着声音抬手招过一旁的半蓉,苏阮转了转眼珠子道“拿壶烧的滚烫的水给摄政王送去。”

“烧的滚烫的水?”听到苏阮的话,半蓉歪头,脸色困惑。

“不必多问,你自帮我送去就是了。”

“是。”半蓉犹豫的应了一声,然后躬着身子出了净室往主屋侧边的茶室走去,片刻之后提了一壶茶水放置到陆朝宗的身旁道“王爷,这是二姐儿让奴婢给您送来的。”

陆朝宗仰身靠在铺着细薄被褥的美人榻上,懒洋洋的斜睨了一眼那和田白玉茶壶。

茶壶上绘制着五头瓣的小荷花,经络分明,颜色略绯,配上那光滑细腻的和田玉,尤其好看,特别是茶盖上精雕细啄出来的灰褐蛤蟆,做仰头鸣唤之姿,与这荷香消匿的晚夏甚配。

“嗯?白水?”看了一眼那白清清的茶壶内壁,陆朝宗轻挑眉眼。

“……是。”半蓉站在一旁,紧张的应了一声。

抬手将那茶盖子合上,陆朝宗低笑一声,“呵,滚开的白水……”

这是在让他滚?

呵,小东西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