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靖的话,薛仁贵心头一阵凛然,作为陌刀军主将,他非常清楚陌刀军的弱点。
李靖的话还在继续,他指着地图对薛仁贵介绍道:“如果本帅所料不错,乙支文德如今应该在这个方位,等他知道你经过此处的时候,便会炸坝放水。”
“到时候,你的陌刀军在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高地的平原上,将会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到时候他精锐尽出,你与你的陌刀军,将会全军覆没。”
“到时候一旦你们陌刀军的装备,落入到乙支文德手中,那对大唐而言,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众将领听到李靖所言,一个个瞳孔瞬间放大,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反驳李靖的观点。
大家都是知道陌刀军的威力,所以都非常清楚,李靖说的话,九成以上是真的。
陌刀军尽管无敌,但也不是水火不侵,一旦乙支文德使用水攻,陌刀军只要损失超过六成,那么就肯定会有超过三成的装备,落入到高句丽的手上。
到时候高句丽用这些装备来对付唐军,那这一仗可就非常难打了。
“那敢问大帅,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进军?”薛仁贵此刻变得无比的冷静,拱手询问李靖的下一步战略。
李靖随手拔出一枚将令,“薛仁贵,你依旧带领陌刀军,朝黑水河下方行军,牛进达领三万轻骑,走黑水河上游。”
“薛仁贵为明,牛进达在暗,薛仁贵为引,牛进达为主攻,将乙支文德钉死在这里!”
李靖的拳头,狠狠砸在地图上某处,薛仁贵和牛进达听了,眼睛顿然亮了起来。
“另外!”李靖又取了一枚将令,看向英国公李勣,“英国公,根据最近我亲身勘察,此间有一条小路,是地图上没有的,但是却能够直通辽东城。”
“此时辽东城的一切防备,应该都在薛仁贵身上,如果此时你从此处杀出,绕到辽东城后方,以最快速度破城,辽东城一旦破了,乙支文德便如丧家之犬,再无退路!”
李勣抚掌大笑:“好,请大帅下令,我亲自领军前往,打乙支文德一个措手不及!”
黑水河上游,看着堤坝后汹涌的河水,乙支文德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一手,将隋炀帝百万大军覆灭在水中,没下领导时隔多年,他又会用到同样这一招。
“薛仁贵,陌刀军,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乙支文德看向长安方向,嘴里喃喃自语:“李世民,你给我等着,等着我拿着你铸造的武器,砍下你的人头!”
乙支文德此刻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毕竟当年隋炀帝,就是因为被他阴了这一把,导致国力大损,中原因此几十年不敢踏入高句丽半步。
现如今,李唐王朝既然不知死活,又打进高句丽,乙支文德就想再用相同的一招,给唐军重重一击,再换来几十年高句丽的荣光!
“大将军,咱们这么做,真的能行吗?”跟在乙支文德身后的,并非当年的副将,此刻看着滚滚河流在眼前翻滚,脸都煞白着。
“这是给唐军的礼物,你们怕什么?”乙支文德冷哼一声,“本将军难道还会欺骗你们?他们刚刚攻占了国内城,此刻肯定乘胜追击,即将攻入辽东城。”
“如此他们才能够利用两座城和黑水河之势,形成稳固的后方,如此一来钉在我辽东之地上,才能够逐步蚕食我更多的城池。”
“而李靖若是想要继续进军,必然要经过黑水河两岸,所以这次水淹唐军,势在必行!”
副将听了乙支文德的话,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而是继续质问道:“可是大将军,如果唐军朝黑水河上游攻过来,我们的准备岂不是白费?”
“到时候不光是我们被动,辽东城也会陷入被动当中,另外大将军你是知道的,国内城与辽东城之间,是有小路能够抵达辽东城身后,哪里正好是黑水河上游……”
听到副将的质疑,乙支文德一脸嗤笑,“好了,不用说了,你的顾虑,我很清楚,但是那条小路走人都勉强,更别说走大批军队了!”
“至于唐军由黑水河上游攻打我们,你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动过脑子,从黑水河上游攻过来,你知道有多少里路吗?”
“唐军难道都是傻子,不盯着辽东城,专门盯着我们,再说了,唐军又是怎么可能知道本将军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好了,不用说了,你们尽管相信本将军的判断,唐军此次必败!”
或许是被乙支文德的话说服了,在场的高句丽将领,不再多言,而乙支文德更是觉得,此次前来的唐军,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会贸然改变行军路线?
“报!”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乙支文德定睛一看,正是前往黑水河下游打探的高句丽斥候。
斥候来到跟前,飞身下马便拜,“禀告大将军,唐将薛仁贵率领陌刀军,已经直奔黑水河下游而来,李靖大军正尾随而至!”
“哈哈哈,好,再探!”乙支文德听了消息,顿时一阵大喜过望。
送走斥候后,回头看向身边副将等人,“看看,本将军就知道,唐军必走黑水河下游,只要等薛仁贵的陌刀军抵达下游,我们就立刻炸坝放水。”
“到时候李靖的大军一到,正好咱们的水也就到了,那时候就是水淹唐国三郡,让那嚣张的李靖,还有薛仁贵,好好尝尝我高句丽大军的厉害!”
周围高句丽的将军们,听到乙支文德这般说,纷纷以为唐军是真的按照他们的设想上钩了,一个个顿然喜形于色。
半日后,又有斥候来报,“禀大将军,唐国陌刀军抵达黑水河下游沙岭地带扎营了。”
“什么?”乙支文德有些诧异,但并不觉得惊讶,“过了沙岭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看来这唐将还是有点常识,不过他再有常识,明日就是他葬身我高句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