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夫人一瞪眼,“你敢,知不知道你左武卫校尉的位置,是怎么求来的?”
长孙冲一缩脖子,长孙无忌却连连点头道:“你小子这话,倒是不无道理,但你可要做好准备,东宫不养闲人的。”
“你看看太子身边那些人,从岑文本到马周,然后到现在的李成彤、武媚娘和徐惠等女辈,再看眼前的薛仁贵,都在彰显着太子的识人之能。”
“你要是能够抱紧太子的大腿,今后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可若是没那个本事,怕是你去了也只会丢人现眼!”
长孙无忌一番听得长孙夫人和长孙冲一阵肃然,他们仔细一想才突然发现,曾经那个谁都别放在眼里的太子,如今已经成长成一尊庞然大物,甚至都快要高攀不起了!
“嗯?娉婷那丫头不在家?”长孙无忌这时候才发觉,宝贝女儿居然不在。
“咱们这个家,都快成她的客栈了。”长孙夫人一脸吃味的表情,“那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矜持,昨儿个缝了一晚上荷包,说是要给太子干什么用,现在人肯定在东宫里头。”
“善!”长孙无忌抚须大笑,“娉婷这丫头倒是有眼光,夫人就不要唠叨她了,多让她和太子接触接触嘛!”
“老爷之前可不是这么说话的!”长孙夫人一瞪眼,“之前妾身可是听老爷说娉婷,什么女孩子要矜持,不要老围着男子转,怎么这就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啦!”长孙无忌被自己婆娘揭穿,也不着恼,“那丫头要是真的能够当上太子妃,到时候东宫和天策府,咱们才能够伸的进去手。”
“纵使伸不进去,冲儿他们的未来,也算是有着落了。”
一听到长孙无忌这么说,长孙夫人不说话了,长孙冲亦是如此,他们都看出来,长孙娉婷这个女儿,长孙无忌是卖定了。
虽然这有点卖女求荣的味道,但是为了家族利益,而且还是为了家中男丁的未来,长孙夫人和长孙冲都坦然默许了。
御书房内,阴妃正在给李世民上药,闻讯而来的皇太妃看到李世民这样子,瞬间暴跳如雷,“太子也太过分了,陛下必须严惩!”
李世民闻言摆了摆手,“太妃不必如此,朕刚不是说了,是朕的过错,与福儿的侍卫无关,那些侍卫也没错,那种地方,就算是朕,也不该乱闯。”
听到李世民自己都如此维护太子,皇太妃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听说太子那个什么钢铁厂,如今一天能产五万斤百炼钢,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李世民斩钉截铁的回答,就让正在给他上药的阴妃手指一颤。
阴妃这是惊讶的,当然也是对太子越来越看不懂了,李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秀了?相比之下,自己儿子简直什么都不是!
皇太妃也是如此,原本皇太妃还想借题发挥,给李承乾说说好话,把人运作回长安,结果看这架势,怕是口都不必开了。
如今李福是越来越优秀了,那么李承乾那个废太子,自然就距离大唐政治中心,越来越远了。
以皇太妃对李世民的了解,不出意外,李承乾今后怕是再也没有入京的机会,要不然为什么连如今魏王李泰,都变得无比低调,最近连面都不敢在李世民跟前露了。
要知道在李承乾当太子的时候,李泰那是成天变着法的在李世民跟前上蹿下跳,可如今李泰别说出来蹦跶,就是李世民对他也是爱答不理。
至于长孙皇后最小的儿子,历史上本应该成为唐高宗的晋王李治,如今还只是个小屁孩,压根没有什么心机。
可能也就晋阳公主,如今混得风生水起,但她的得宠,很大程度是性别和性格的缘故,当然更多也是因为和太子走得近,才会造成的。
“太妃今日可是有事找朕?”李世民忽然似是无意,问了皇太妃一句。
皇太妃微微怔了一下,心头一阵慌乱,但马上就想到了理由,冲李世民微微颔首道:“陛下,哀家今日是为了青雀而来。”
“魏王?”李世民眉头微微蹙起,“他怎么了?最近朕都没看到他!”
“陛下难道忘了。”皇太妃心中气苦,“陛下上次在朝堂上,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青雀闭门思过,无诏不得面圣。”
“青雀为此,一直在王府里郁郁寡欢,朝野上下都说魏王失了陛下的宠爱,听说原本谈好的婚事,都还来不急请陛下指婚,人家就要退婚了。”
“退婚?”李世民眉头皱得更紧,“谁,阎立本?他说要退婚的话吗?”
最近李世民心思都在太子和朝政上面,压根没关注除李福以外的其他皇子。
但李世民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本都已经算是板上钉钉,就差自己下旨指婚,阎立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胆敢退魏王的婚事,他以为他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太妃与朕说说,朕会为魏王做主!”李世民王霸之气侧漏,皇太妃见状顿然一阵欣喜。
到底还是父子连心,哪怕如今魏王不像之前那般得宠,但怎么都是一家人,于是皇太妃赶紧把事情的起因缘由给李世民说了一遍。
阎立本是李世民时期天策府老人,李世民登基之后,历任主爵郎中,刑部郎中,如今是将作少监,官虽然不大,但一直都是李世民身边宠臣。
阎立本擅长绘画,李世民的画像基本出自阎立本之手,而且他的兄长还是工部尚书,所以为了拉拢阎立本,阎立本得了李世民授意,要与魏王结亲。
可如今阎立本居然要悔婚,而且是没有得到自己首肯的情况下,单方面悔婚,李世民就知道,这其中怕是另有缘由。
这时候,李世民就听皇太妃说道:“前些日子,青雀来宫中对哀家哭诉,说阎家那丫头,嫌弃青雀身上有异味,跟阎立本吵着闹着要退婚,阎立本没办法,就跟魏王婉转提了一句。”
“可是陛下,这事儿不能这么说的,青雀身上有没有毛病,这是一说,阎家凭什么敢退我大唐宗室的婚?您说阎家是不是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