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李成彤便直接前往制盐司,开始紧张工作。
与魏征的赌约,事关陛下和太子,乃至整个皇族的声誉,李成彤就算是信心十足,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懈怠。
另一边东宫之中,马周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李福。
李福听完之后,一阵愕然,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妹居然这么刚,竟跟魏征立下赌约。
“太子殿下!”马周摇头叹息道:“郡主实在不知人心险恶,居然主动要求,降低赌约时限,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制出满足长安所有百姓食用的精盐,这赌约怕是要输了。”
马周也不看好李成彤,李福闻言,却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结果是什么。
但是现在没必要告诉马周,李福就是要让李成彤自己,默默无闻将事儿办成了,然后震惊全场,最后将魏征的脸,彻底踩在脚底下。
当然李福也知道,李成彤需要自己的帮助,于是立刻安排沈万三,全力配合李成彤。
由东宫内卫专门负责押送关内最好的盐矿石进长安,然后源源不断运送到长安城内各处制盐作坊中,让作坊内备齐足够多矿石。
有太子做老师,李成彤在制盐技术上很快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论,然后马上应用在当前长安城内所有制盐作坊中,于是制盐作坊马上开始日夜运转。
制盐作坊制出的细盐,除了交给官办的盐铺外,沈万三的所有民用商铺,也都开辟了售卖精盐的柜台。
所以仅仅只是与魏征立下赌约后的第七天,长安城内已经出现制盐司制出的精盐。
得知消息的魏征,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连派人去探查都省了。
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魏征心里很清楚,千百年来无数人都没有解决得了的难题,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怎么可能解决得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哪里知道,从那日早朝之后,李成彤已经把制盐司当家了,简单来说是把东宫当自己家了,李福也乐意,毕竟李成彤是为了自己。
李道宗虽然也认为自己女儿是必输的结果,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因此赶紧把府上最得力的丫鬟送到李成彤身边,专门负责李成彤的饮食起居。
整个长安城,这个时候也许除了李福,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李成彤能赢。
不过尽管如此,李福也没表现得太上心,他依旧该玩玩,该吃吃喝喝,就去吃吃喝喝。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晋阳公主和长孙娉婷去参加了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婚礼。
当朝公主和丞相嫡次子的婚礼,自然是热闹非凡,看着一对新人,李福不知道他们快不快乐,反正他是吃快乐了。
但是走的时候又不快乐了,因为他被李世民的贴身太监,传唤到了宫里面。
等到了宫中后,李福才发现,御书房里面居然都是朝中重臣,甚至房玄龄都在列。
见人都到齐了,李世民冲着卫国公李靖一扬下巴,“卫国公,说说情况吧。”
“遵旨。”李靖点头走出班列,面朝众人说道:“根据最新的鸿翎急报,高句丽两支百人队骑兵,对我大唐边境商队,发动突然袭击,我大唐商队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另外秦州方向,根据边关守军的急报,最近时日不断有吐蕃骑兵频繁出现在边境,斥候回报的信息是吐蕃大军正在集结,应该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
【哟呵,还真特么有意思,一个东边,一个西边,都朝大唐开战了,这是没拿大唐当回事啊,难怪李二这老货不爽呢。】
【不过这仗有点没法,战线太长,只能挑一个打,但不光是东边还是西边,都是个麻烦,接下来就看李二是准备怎么选择了。】
李福纯粹就是看热闹的心态,李世民就有些失望,径直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边,“丞相,诸公,你们都说说,此时该如何抉择?”
长孙无忌微微蹙眉,“薛延陀部才被我大军击溃,高句丽就有所动作,明显是在试探我大唐的态度,依臣愚见,应该立刻兵发辽东,打疼高句丽,不给对方进一步试探的机会。”
房玄龄闻言,赶紧劝阻道:“高句丽只是进攻商队,并未对我大唐边镇造成任何威胁。”
“而吐蕃情况不同,禄东赞回归吐蕃,定然会撺掇他们的赞普对我大唐用兵,到时候不仅仅只是秦州,怕是松洲等地都会遭到吐蕃骑兵的威胁。”
萧瑀点点头道:“丞相所言有理,边镇数以十万计百姓安危,都在对方兵锋之下,此时我军应该立刻发兵前往西陲边镇,以防吐蕃的突然袭击。”
文臣这边说完,李世民看向武将那边,英国公李勣出班奏道:“陛下,双线用兵对我军压力太大,就目前态势而言,吐蕃的威胁,大于高句丽。”
李勣所言,得到不少人的赞同,李靖也紧跟着补充道:“是啊,陛下,高句丽和吐蕃,如果要做选择,臣以为先打吐蕃为好。”
“前朝三度征伐高句丽,都是无功而返,所以对待高句丽,我军应当徐徐图之,从长计议,而且刚刚对薛延陀的战事,国库耗资甚大。”
“而此时攻伐吐蕃,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对国库,都压力要小一些。”
李靖的话,众人不约而同,意味深长朝着李福看了过去,因为大家都心里清楚,之前李福可是承诺过的,打吐蕃的军费他包了,显然这些武将们都听到心里去了。
但李世民却一脸阴沉,显然群臣的意见,并没有与他想的达成一致。
群臣注意到李世民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一个个正襟危坐,整个大殿内,瞬间陷入一片可怕的静寂当中。
良久之后,李世民突然长身而立,说了一段令人惊讶的话来。
“在朕看来,高句丽对我朝的威胁更大,朕认为应该先打高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