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陪着时宇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后,送走了镖局的船,沿海岸看着远去的船只,时宇不由心中有些忐忑。
“倘若你爹看到咱们没有回去,会是什么表情,早知道应该让镖局的人传个话。”
若梦看着时宇笑道:“我爹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告诉他,他也会生气,莫不如就不说,先斩后奏吧!”
“现在咱们应该去哪?直接从汴京出发去往吐蕃吗?”
看着若梦迫不及待的样子,又看了看当空的日头,时宇想了想。
“现在已经是下午,明早出发吧!”
而此时此刻在吐蕃境内。
“师兄,这几年过的可安好?”王昭然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弄的陈楚仙有些不自在。
“我过的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当初一别就从未再见过,之前还听说的你住处,特意前去寻找,可没曾想多少次都扑了个空。”
陈楚仙埋怨着。
“不是我不在,而是在避着一个人,此人太过难缠,而且天资聪慧,如果手下留情就很容易会遭到他的暗算,如果全力以赴,又怕会杀了他,属实很难办啊!”
陈楚仙听到他这么说,好奇的问道:“还有这种人?还有比我徒弟更出色的人?”
王昭然与他们在客栈中,安素则在另一个房间。
“小声点,被你徒弟听到了,又过来了,现在的年轻人难缠的很。”
“不知听没听说过章图?”王昭然问了句。
陈楚仙一怔。
“他还真的跟你打过?还跟你打成平手?”陈楚仙起初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有此事发生。
王昭然看着他惊愕的面孔捧腹笑了笑。
“原来你还真知道,的确我们切磋了三次,两次将他打败,一次平手,你怎么知道?”
“平手那次是我不想再打了,这小子隔三差五就过来找我,我也很烦。”
王昭然这么说,陈楚仙这才点了点头,因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用笛子的人,居然能与王昭然打平。
“这个人我和我徒弟都听说过,而且还见过面,最重要的是,此人是被我们杀死的!”
王昭然听见此人已死,高兴地不得了。
“既然如此,你徒弟已经不用你教导了,以后的路让他自己去走,咱们那时候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也不用一直陪着他,你跟我回去,怎样?”
陈楚仙何曾不想,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安素一同前去彷徨山,况且现在他的兄弟玄宝又不知下落,如果再有什么事,自己也于心不忍。
看着王昭然期待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但自古人生又有多少事与愿违。
“算了,师兄,我已经答应了我徒弟,一直陪他渡过彼海,到了仙岁,待一切事情解决后,我定会再去寻你,到那时,咱们俩笑看江湖路也不迟。”
陈楚仙此话虽然让王昭然有些吃惊,但身为人师,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先是迟疑了下,随后点头道:“也好,安素这小子心智虽然已经很稳,但是还是有些棱角需要师兄你去磨平。”
“在江湖中行走,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如果处处都是如此简单,反而还好了,让安素不要动不动就拼个你死我活,对待他人,尤其是比武一定要留一手给自己,不然正如我跟他所说的那样,日后会让自己很被动的。”
陈楚仙明白王昭然的话,也知道其中道理。
两个人寒暄了很久之后,王昭然想:既然陈楚仙不与自己同行,索性自己回去吧。
于是便走了。
这一走何时再见,便不得而知。
次日,安素来到陈楚仙的房间,却没看见王昭然前辈,这才知道他已离去。
“师父,如今什么事都已经办妥了,咱们启程去彷徨山吧,据说那里有很多高手,已经亟不可待。”
陈楚仙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那你兄弟玄宝呢!”
安素嘴角浮现幸福的笑容。
“呵呵,没事,他已经没事了,你昨日跟王昭然关门谈了那么久,我早就去寻了,最后知道了他们足迹,他们现在在烽烟城内过得很好,至于以后我也没多想,我也跟他说了,等到我这边收揽人才差不多了就回仙岁,到时候他再过来!”
陈楚仙听罢欣慰的点了点头:“也好,这样一来。如果遇到什么事,你还能避免一些后顾之忧。”
“只是不知道,他不在你会不会想他!”陈楚仙的问话,让安素有些想笑。
“师父,什么时候如此多情了,走吧,这就前往彷徨山,如果顺利从山上下来,还要继续前行,江湖这么大,天下如此广阔,总不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多时间吧。”
陈楚仙看他那样子,笑了笑,随后准备收拾行李出发。
这一次他们真的要离开吐蕃了。
在吐蕃经历的事情太多,有好有坏,只是再回来不知是争锋相对之时,还是重游之时。
他们走后不久,消息就传到了楚祀的耳中。
身为荒芜、岁国和他吐蕃,三个中,只有他是顺利完成交接登基的,也是登基之后最乱的,身为新一任的吐蕃王,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唯一的就是让自己的大地上出现了王昭然的情景。
所以他现在更想着力处理连纵之事。
这天他知道安素他们已经远去,在早朝上说道:“本王今日就要最终确立连纵的事宜,那岁涯不知什么意思,一直将此事停搁不前,眼看就要到十一月份,天寒地冻,正是荒芜适应的最好机会。”
“到那时,荒芜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吐蕃怎么办?”
“此事必须马上解决!”
看着楚祀很急的样子,孔来上前一步行礼道:“王上,现在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个人前去岁国会晤,这么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楚祀听罢,有些头疼。
“现在的朝堂之上人才贫瘠,如果再派能人前去岁国,一来一回又是大半个月,这有些太浪费时间了。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而这时,王献之向前一步道:“孔大人的说法的确很正确,但是也有别的办法,不知王上可否知道。”
王献之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让人捉摸不透,这次又是如此,首先就让孔来很是气愤。
“你这厮,真是喜欢吊人胃口,每次说话总说一半,你以为王上每次都能惯着你!”
孔来暴跳如雷。
楚祀笑道:“孔大人何必跟一个年轻人生气,既然王献之有办法,那就让他说说看。”
“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不妨直说。”
王献之想了片刻,叩拜道:“正所谓上兵伐谋,如果想让岁国得知咱们的决心,不如让他们先知道咱们的诚意。”
王献之的话让楚祀有些迷茫。
“你说的话是何意思?让咱们先表诚意?如果表?”
孔来抢先问道,倚老卖老的架势显露无疑。
王献之看了看孔来,又看了看楚祀。
他心里明白君王之道,如果楚祀不说话,他又怎能开口,谁是主谁是次,他分的很出清。
孔老一瞧,也没再问下去。
“无妨,孔来已经八旬,有些着急,本王可以理解,你先起来说话吧,有什么念头,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朝堂议事本来就是各抒己见,最后的决策还在本王手中,你们的话也不能完全左右的了本王的。”
孔来清楚,这句话就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也明白自己也慢慢的成为了吐蕃的累赘,于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上英明,臣的意思,是杀了岁醒!在外界假传消息,这就是臣刚刚问的王上可否知道的意思?”
王献之一席话,让众大臣有些突兀,尤为孔来。
但虽然孔来年事已高,聪明程度从来没有降低过。
他仔细想了想,这种办法的确是个计谋,于是便没再多问什么,双眼一直看着楚祀的动静。
楚祀有些不太明白,身边也没有可以给意见的内官,不由心中有些紧张,如果说自己不知,会不会遭来朝堂之上臣子们的嘲笑?
可如果说自己知道,那明明不知道,这不是在自欺欺人。
正当他犹疑之时,王献之又说道:“王上英明!定然会知道这种方法叫阳谋,意思就是说岁醒的死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岁涯的暴怒,但他身边能臣居多,定会告诉他吐蕃王不敢杀岁国太子,无非就是想尽快促成连纵之事。”
“而岁涯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此一来,他定会要探虚实,也一定会带着连纵的条件前来吐蕃了解情况,这样就很快的达成了王上的本意。”
“尽快完成连纵!”
王献之一席话说出来后,引起朝堂百官共鸣,尤其是孔来,也在不停的点头。
楚祀暗自笑道:“这小子,真是聪慧滑头的很。”
“办法倒是好办法,但是岁国内也有很多迂腐之臣,如果误导岁涯,从而产生了敌意,弄巧成拙,又该如何?”
楚祀的疑问其实也是孔来的疑惑。
王献之再拜叩行礼道:“王上勿要担心,这件事兹事体大,如果真的要攻打咱们吐蕃,他也会派人来问清楚,到时候如果派来的使者问的是,为何要杀我岁国太子,咱们就准备与之对抗。”
“如果使者什么也没问,直接问咱们连纵之事,那么王上就顺水推舟,此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