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说的,臣妾已经大致听明白了,陛下莫要担心,安敏之这个人臣妾也曾听说过,虽然家父已经年迈,已经不是上场杀敌的年纪了,但一些国事他还是知道的。”
“安敏之常年被陛下派去戍守边境不也没事?想必他是个聪明人,更是让人放心之人,如果他想做不轨之事,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岁涯听宛如雪如此说,心中也舒缓了不少,虽然他也明白其中道理,但就是想与人沟通,常年孤寂的他,也时常感觉身心疲乏。
过后,他们二人便双双入了后宫深处,来到了紫凝宫,也就是宛如雪的住处,宽衣解带入睡了。
这还是岁涯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女子,不由心中略有些激动,一晚的翻腾蹈海,让岁涯心情愉悦,早上起来更是春光浮面。
“朕答应你,这次办完太子之事,定会时常来见你。”
说罢,便匆匆回到皇殿内。
而此时的都督府前,安敏之准备出发。
“敏之,一定要注意安全,完事不得逞强。遇到什么事都要沉着冷静,跟你这次同去的还有太子殿下,一定要时刻注意。”
李如婉十分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
安敏之傻笑道:“好啦,不要担心了,这次出去一定还会平安归来,在边境那么危险的日子都度过了,又何怕此事?”
说罢,骑上了骏马往皇宫而去。
岁商本来不想那么早起床,却被阿薪一个劲的催促,不得已率先的来到了皇殿内。
“阿薪瞧你做的好事,就连父皇都还没来,这么着急作甚?”
“太子殿下,此番前去吐蕃,一定要给陛下留个好印象,还记得臣所说的吗?万事谨慎,莫要出错。”
岁商无奈的摇着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额…..”
说着话又抻了个懒腰,阿薪看后心中暗想:如若不是早就当了你的陪读郎,我才不替你卖命,烂泥扶不上墙。
这时,殿外安敏之也到了。
“呦!大都督也来的蛮早的,可是一切准备好了?”岁商大大咧咧的样子,差点让安敏之笑出来,抿嘴道:“太子殿下来的也如此早,臣惭愧!”
说着话,岁涯也来到了皇殿,并坐在了龙椅之上,看着他们三人朝气蓬勃,心中喜悦的很。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三人一瞧是陛下,连忙双膝下跪叩首。
“起来吧,今日上朝就咱们几人,不必如此多礼。”
“看你们来的都这么早,想来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岁涯兴致很高,安敏之埋头不起,并不敢随意答话。
而岁商却不顾其他,连忙回应:“父皇不也很早嘛?我们都是为了父皇所托,必然会来的早一些。”
岁商的张口,让阿薪有些惶恐,不由的紧张起来。
“阿薪!朕让你在商儿身边教学,就教出来这个样子,一点礼节都不懂?何事能办成?”
岁涯表情突转,被岁商这一嘴气的差点怒吼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是如此?
阿薪连忙磕头拜叩:“望陛下恕罪,是臣的失职,是臣的过错。”
安敏之像替他说话,刚要开口。
岁商又说:“父皇何事?为何如此暴怒?阿薪并没有犯下罪过啊!”阿薪听太子这么说,更是惊恐不安。
“岁商,你身为太子,理应谦卑作人,低调做事,刚刚朕说你们来的这么早,没看见大都督是如何做的?皇帝说话,三秒不语,随而谢之,或惶恐,或不安,而后起身拜叩之。”
“而你呢?大言不惭起身就开口,难道阿薪真的没有教你如何上殿说话?往日都是在纵容你玩耍而没有督促学习?”
岁涯越说心中越是气愤,双手叉腰厉声吼道:“来人!将阿薪给朕叉出去!腰斩!”
岁商听罢,想要起身求饶,阿薪连忙双手拽住了他:“太子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臣应当受死,不可再为臣求情,记住臣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喊罢,被两名守卫拖了出去,紧接着就被腰斩而死。
听见殿外的嘶喊声,岁商痛哭不已,而自始至终安敏之没说半句话,更是没有求情,他心想:还没等但吐蕃,就铲除一个心腹大患,看来上天在保佑我。
安敏之全程埋头不语,更是全身贴在地面之上,看的是岁商气不打一处来,小声嘀咕道:“好你个大都督,刚刚一言不发,还真是想让阿薪死啊!”
岁商的这句话让安敏之不由一怔,暗想:莫非阿薪的死,是阿薪自己设计的?这?
“朕不想为难你,商儿,可是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如若再这么下去,你又如何服众,又如何治理这岁国?为了一个臣子却哭成这个样子,你让朕如何面对百官?如何放心的让你吐蕃商议连纵之事。”
而这时,岁商的眼泪似乎瞬间不见了。
拱手作礼道:“父皇!一个臣子的性命也是性命,一个百姓的性命也是性命。天下间唯有性命才是立家之本,更是立国之本,此乃人和。”
“而忧百姓之忧而忧,愁天下之愁而愁,乃是天时。”
“这两个要素的前提便是要体恤百姓,父皇曾经也教导过儿臣,要多为岁国乃至全天下的百姓所考虑,不能让百姓寒了心。而如今陛下却将儿臣的阿薪腰斩处死,身为陪伴儿臣多年的陪读郎,儿臣不应该哭吗?如若不哭,这人和又在何处?”
“不以善小而不为,难道儿臣做错了?”说罢,磕头埋于地面双臂之间。
此番话彻底撼动了岁涯本人,岁涯怎么也没想到岁商也有如此言辞。
安敏之也在惊讶之中,但他猜的没错,这些话应该是阿薪所教,就是为了让岁涯重新认识他,看来这个阿薪还真是舍生取义,未达目的不惜失去自己的生命,只可惜此人并不是自己这边的。
岁涯惊恐之余,对岁商有了另外一层认识,对他刚刚所说的话更是由衷的表示赞许。
“好,好!朕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商儿说的对,既然如此你们速速前去吧,希望一切顺利,一切事情你们互相商量,不能冲动行事,更不能有辱朕的大岁!”
叩拜后,安敏之与岁商便踏上了去往吐蕃的路。
而此时在吐蕃王城内,由于楚云逍被陈楚仙打成了重伤,一直卧床不起。
但又担心质子之事,于是强忍着身体的创伤还是要来到王殿之上。
“王殿上站满了大臣,看着楚云逍疲惫的样子,甚是担忧。”
“王上,还是以大局为重,多保重身体才是啊!”一个大臣担心的站了出来,劝说楚云逍回去歇息。
“不必,听闻,岁涯已经派人来吐蕃了,想必应该在路上了,而吐蕃与岁国相距这么近,如果不做好防范或部署,被他们趁虚而入可就不妥了。”
楚祀看见父亲这般,更是心如刀割。
那日比试结束后,楚祀就要前去寻仇,但楚云逍还是将他扣住了,因为他知道楚祀前去只有死路一条,刚刚相认的儿子,绝不能因为此事断送了性命。
“父王!万事有儿臣,定不会负父皇所托。”楚祀的眼睛瞬间红了起了,看着嘴唇发白的楚云逍,他实在不忍看到。
孔来也趁机踏前一步道:“王子说的对,还请王上保重身体,楚祀王子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定不会有负于王上的。”
随后,孔来回头给了其他大臣一个眼色。
顿时,所有大臣双膝下跪道:“望陛下保重身体!”
楚云逍看着他们这般,也不好说什么,刚要说话,却看见大臣们中有一人还在站着。
好奇的一瞧竟是王献之。
“殿内学士?可有什么话要说?”
楚云逍突然的问话,让所有大臣扭过头看向了王献之。
“王上,此番岁国派人前来,陛下不但不能休息,还要装作无事才好!”王献之作礼后便低头不语。
楚祀见状,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孔来气愤的厉声说道:“王献之,当初司马彦与贾云生与你同去,就你自己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当时你一句话未说,一个计策都没出,偷偷跑了回来,现如今你又要如此害我吐蕃王了吗?”
王献之不想提之前之事,又说道:“王上不妨想一想,如果到时岁国使臣到访,听闻王上抱恙在床,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定会认为吐蕃怕了他们岁国,更何谈连纵?”
“如果强攻之,吐蕃又有多大胜算?”
楚祀听他如此搬弄是非,怒火中烧,刚要上前将他撕碎,楚云逍连忙叫住。
“祀儿!王献之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刚刚本王就在想这件事,如果因为本王的原因,造成之后的恶果,本王是不会同意的。”
说罢,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席卷而来,让楚云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父王!”
楚祀惊呼。
大臣们也随之吓了一跳。
楚云逍摆了摆手勉强的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比武时弄伤的,又不是什么病,没事。”
“本王注意已定,待到岁国使臣来到吐蕃边境时,速速来禀报!”
说话软弱无力的他,瘫坐在王座上,看看诸位大臣,呼吸紧凑的又说:“陈楚仙和安素两人,无需多管,如果被本王看见有人找他们报复,定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