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形胜有形?”安素听着有些不明白,看着陈楚仙摇了摇头。
而陈楚仙知道他肯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些破碎的树干感叹的说道:“任何功法乃至招式套路都是人所创,一旦你可以突破人所想,人所做,那么你的剑你的刀便无人可猜透,所谓先发而制敌,后发而制己,就是这个道理。”
安素虽然很认真的在听,但还是不懂。
“走吧,今日教给你这些,无非就是让你更明白武功的纯粹,功法的意境而已,倘若明日与楚云逍交手遇到什么不测,万万记得我今日教给你的这些话,不求你现在懂,只想你日后可以明白。”
陈楚仙的话意味深长,但身为安素的师父,他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紧张,如此彷徨。
回去的路上,看着陈楚仙那背影,似乎有种离别的气息。
中午的气候往往是最让人心神宁静之时,慵懒的人们在街上闲逛,秋风无意间的刮过,掀起层层思念,安素想起了彼海上的若梦和范中闲,更是想起多日未见的玄宝,种种情绪如细藤般缠绕在他的脑海中。
他在客栈内,在床榻的边缘,看着窗外的凋零,不时的感觉到一缕悲伤。
这么多年的时间,让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与其说是为了寻找能人异士来收服于仙岁,不如说自己在游历人间。
他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终究还是绕不开罗雯簪,如果明日真的有事,那么此女子一定会有所连累,于是他长吸了口气起身想去找她。
“又要去找那个女孩子?”陈楚仙一眼识破,并打趣的问道。
“嗯,明日一战不知什么样子?如果有什么闪失,那这个女孩子一定要保证其安全,祸不及他人。”
安素的话让陈楚仙深感欣慰,微微的点了点头。
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于是他用力的刚要再次敲打时,大门突然被推开,安素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栽倒了罗雯簪的怀里。
“安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罗雯簪倒是没什么惊讶,反而幸灾乐祸。
安素急忙从她的怀中抽出,脸颊变得通红,心跳也加速的跳动了起来。
“罗姑娘,不好意思,刚刚用力有些过猛,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罗雯簪看他那害羞的样子和昨天见她时一模一样。
“昨日我说的话,可是让你生气了?只是开个玩笑,安公子何必如此?”罗雯簪说着话,用手帕捂着嘴,依旧笑个不停。
安素笑比清河般的说道:“这次前来还是昨日那些话,罗姑娘何时动身?明日就会有一战,一旦发生什么危险,我和我师父是我无暇顾及你的,还请罗姑娘尽早收拾好行囊。”
就在安素与罗雯簪说话的同时,在岁国,鹤轩已经回到了皇城内。
侍卫看见鹤轩如此窘迫,不由的一身冷汗。
“右将军!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人攻打城门?”侍卫生怕有什么战事,刚刚平静几年,谁也不想再发生战事。
“带我去见陛下,我有事向陛下说,快!”鹤轩显然已经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一名士兵的肩膀上。
侍卫不敢延误,于是将鹤轩放在马车中,驾着马车前往皇宫。
“慢着,入皇宫不得驾马车入内。”
两名守卫将马车拦下,气的皇城侍卫骂道:“混账,车里是右将军,有事找陛下,还不让开!”
皇宫守卫嗤笑道:“右将军又如何?皇宫内有陛下的寝殿,这是规矩!”
四名侍卫突然叫嚣了起来,听的鹤轩不厌其烦。
于是,踉跄下了马车,捂着遍体鳞伤的伤口,缓慢的走向皇宫守卫身边冷笑道:“你们几个杂碎,如果真的延误军情,看看是陛下责怪与我,还是斩了你们!”
鹤轩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要将这两名守卫嚼碎。
“右将军!这….我们也才知道车中是右将军,既然受伤还请上车。”说罢,摆了摆手让其驾车进了去。
来到皇殿外,鹤轩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自言自语道:“哎,为什么皇殿总是设那么高的位置上?”
他举步维艰的踏着阶梯,一步一步的向皇殿走去,而那两名守城侍卫不能再靠前,便驾着马车退去了。
经过好一会的功夫,终于来到了皇殿门前,却又碰见了刚刚从皇殿退去的文太师,礼貌的做了个礼之后,扬长而去。而文太师见状却不以为然,什么也没说与鹤轩擦肩而过。
走到皇殿门口,看见岁涯还没有离去,于是急忙大喊跪在皇殿外的门口处。
“陛下!臣有事请奏!”
岁涯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见鹤轩的声音,又将身子转了回去,只见皇殿门口双膝下跪的只有鹤轩一人,并没有百里叶华与他的二儿子岁醒,出于不安的他急忙说道。
“爱卿快快请起,进来说话。”
说罢,鹤轩艰难的起身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皇殿之上,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埋头叩首道:“请陛下降罪!臣没能保护好二皇子,责任全在于我。”
岁涯听见他没保护好二皇子,以为死了,悲痛欲绝的刚要痛哭流涕,突然鹤轩又说。
“今日来皇殿一是来请陛下降罪,二是因为二皇子此时很危险,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如若不救,恐怕有性命之忧。还请陛下定夺”
岁涯听后,转忧为喜,严肃的问道:“到底何事?右将军可否受伤?”
鹤轩听罢,急忙再次叩首说道:“二皇子被吐蕃王抓去做了质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还请陛下想办法营救。”
岁涯有些不解,他站起身来到鹤轩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右将军,岁醒乃是朕的二儿子,朕绝对不会撒手不管,右将军先回去歇息歇息吧。”
鹤轩听罢,放心的站了起来,可没站多久,岁涯刚要问话,重重的栽倒了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这时,岁涯才发现从鹤轩的衣服边缘,不断的躺着血渍。
岁涯惊慌失措的将太医找来,并嘱咐让其务必将鹤轩的伤治好。
回到龙椅上后,岁涯心中毛躁不安,他多想马上带领军队马踏吐蕃,营救岁醒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擅自出师,荒芜趁机而入又该如何是好?正当他百般焦急之时,文太师又掉头回来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岁涯一瞧是文太师,问道:“文太师有何要事?”
此时的岁涯已经无心管理其他事情,现在的岁国两名皇子,岁商整日贪玩成性,根本不成气候,如果他一直是太子,那么将来掌管岁国,那岂不是岁国的灾难。
可改立岁醒为太子,除非岁商有什么过错,否则又该如何?现在岁醒又遭到如此不测,这对岁涯的打击是沉痛的。
“陛下,刚刚出皇殿的同时,老臣遇到了鹤轩将军,又看到他被人抬走,老臣有冒昧之罪想请问陛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岁涯看他如此好奇,将事由说给了他听,边说边叹气。
文太师双膝跪在地上,岁涯已经忘了让其起身。
一把年纪的文太师并不在意这些,他看着岁涯的惆怅,心中也很苦闷,于是说道:“陛下可是在想如何救下二皇子?”
岁涯在皇殿内来回踱步,听见他这么问,愣了一下急忙让其起身。
“不错,朕就是在想这件事,如今虽然国泰民安,荒芜和吐蕃却暗中较量,现在又绑了朕的二皇子,如若不救又当如何?”
文太师低头思量了片刻回应道:“这件事老臣的初步意思,可以就此事由答应吐蕃的连纵之事,从而击垮荒芜。”
“众所周知,荒芜及北之地,寒冷无比,就算我们举国之兵征讨他们,也未必大获全胜,行军路上没准就已经死伤过半。”
岁涯想了想,摇了摇头回应道:“文太师说的,朕不是没想过,但你可曾想过,荒芜与吐蕃暗中勾结,一旦与吐蕃达成连纵之事,荒芜趁机作祟又当如何?现在的天下尔虞我诈多年,难道楚云逍真的就是单纯想连纵那么简单?”
“三分天下这么久,荒芜与吐蕃又何曾不想统治天下呢?”
“朕认为,还是要尽快解救二皇子为上,其他的日后再议。”岁涯的决心已下,旁人是无法劝解的。
文太师继续问道:“请陛下降罪,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敏感。”
“正所谓皇帝无家事,家事便是国事,难道陛下真的想废黜太子岁商,一心想扶持岁醒二皇子为太子?”
岁涯被这么一问倒也没什么,这个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甚至已经在朝堂乃至全天下传开。
“的确如此,怎么?文太师有异议?”
文太师低头叩首道:“陛下还请三思,纵使太子各方面都不如二皇子,但他是长子,自古以来长子为大,如果他没做错任何事,又如何废黜。”
岁涯无奈的甩袖道:“文太师真是不懂朕,难道朕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但是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还是想办法救出二皇子岁醒吧,明日上早朝,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