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披荆斩棘(一)(1 / 1)

“什么?质子?”百里叶华义愤填膺的怒吼,他知道这回来吐蕃是个错误,也知道这次凶多吉少,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方式,太过侮辱。

鹤轩被蔓藤所困,百般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反而动作越大,蔓藤的束缚就越强,只见蔓藤的的藤刺逐渐的往他肉里扣,肩膀的伤还没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岁醒看着鹤轩的挣扎,看着他那疼痛的表情,缓缓低下头说道:“就算你把我作为质子,也无法撼动整个岁国,我父皇岁涯是不可能为了救我苟且与你们为伍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二皇子!”百里叶华听见他如此说,敬佩不已。

“我百里叶华算是跟对了人,就算我死也不想看到二皇子如此受辱,呀!”说罢,想一头撞向王殿内的石柱,却被楚祀一把拦住。

“二位还是安心呆在吐蕃境内吧,等候贵国的来信,至于救不救日后再议。来人!”

楚祀喊了一声,殿外走来四名侍卫将岁醒与百里叶华绑了出去。

剩下鹤轩一人被困在石柱上,豹头环眼的看着楚祀与孔来二人,想喊出来,但是脖子上的蔓藤太紧,根本无法出声。

“这个右将军又当如何?”楚云逍不以为然的问道。

“王上,此人穷凶极恶,对待敌人更是手下不留情,如若将他放了便是纵虎归山。臣认为直接将他处死以绝后患。”孔来躬身说道。

可楚祀不是这么想的,连忙叩首说道:“父王,儿臣想留他一命,好让他回岁国报信,这么一位上将,杀了怪可惜的,留他一命,他日定会有用。”楚祀的言辞让孔来觉得有些不妥,上前又是一步叩首埋头道:“王上,王子认为此人是英雄,只是可怜罢了,但绝不能同情,还望王上三思!”

楚云逍挑眉瞧了瞧石柱上的鹤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本王的祀儿果然有宽大的胸怀,那就把他放了吧,来人!”

楚云逍一声令下,殿外又走进两名侍卫。

将其松绑后,鹤轩想反抗,但身体的摧残已经让他没了力气,双臂上的十环也无法运用内力完成操作,他单膝跪在地上,努力喘着气,微弱的问道:“你们为何不杀我?难道不怕我报复!”

楚云逍见状,站起身走下台阶,在他的面前双臂张开说道:“本王就在此,汝等想要杀,杀了便是。但是你要想清楚,杀了我首先岁醒与百里叶华都不可能活命,你也包括在内;其次杀了我整个吐蕃便会群起而攻之,就算打不过你们岁国,也可以打掉你们岁国半壁江山,到那时百姓生灵涂炭,士兵的尸身遍布草野,是你想看到的?”

鹤轩听罢,渐渐地仰起头,颤抖的身子使他长叹了口气说道:“好,既然吐蕃王有如此胸襟,我也不多说什么?有什么话想与我国陛下说的,我定会带到。”

楚云逍大笑道:“呵呵,没什么,就是告知你们的陛下,现在三分天下,唯独你们岁国自称国度,我们还只是部落,倘若连纵一起可将荒芜平分为二,到那时给我们吐蕃一隅之地称王建国便可,吐蕃定会每年供奉。”

鹤轩听后,耳后一凉,连忙问道:“你想与岁国并驾齐驱?”

楚云逍眯起眼睛看了看心想:汝等将士都懂我之思谋,岁国….不可妄图。

“国家大事岂能是这种粗鄙将士所能懂的,还不快滚出去!”孔来见状,气愤的说道。

说罢,鹤轩被两名侍卫插了出去,扔出了王殿外。

“王上,此人纵虎归山不说,还让他懂得了王上的心思,必须杀掉才是啊!”孔来恐有不测,心中不安。

楚云逍转身走向王座,背对于孔来说道:“你和祀儿听到本王的旨意了,本王是答应放了他,但是吐蕃这么大,难免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之事,那也不是本王能控制的了的。”

“你们二人退下吧,让侍卫和士兵不得追杀鹤轩,让他带信出去。”

随后,孔来与楚祀二人走出王殿,若有所思。

“王子殿下,刚刚王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在宫内鹤轩是安全的,可是宫外便顾及不到,倘若….”

楚祀其实也深得此意,但他还是不忍英雄没落,瞥了一眼说:“孔大人怎么做?那是孔大人的事情,我与父王一个意思。”

过后,在吐蕃境内的安素和陈楚仙二人在一家客栈中坐立难安,尤其安素更是狂躁异常。

“师父!如此妇人之仁定会遗憾终生,咱们出来就进不去了,如若楚云逍不过来找您,一是您的仇不会报,二是我的计划又无法实施,这样来吐蕃不是徒然了,真是搞不明白。”

陈楚仙看他那焦躁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江湖中人要懂江湖的规矩,就算有杀父夺子之痛,也要忍耐,既然他答应了相见,便不会食言,就算食言老夫也会亲自找上门去。”

安素看他那老气横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桌子旁厉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太过注重于言表了,楚云逍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如今把我们二人诓骗出来,无非就是不想发生正面冲突,一旦被他反将一军又当如何?”

陈楚仙听后不无道理,但他心中所坚信的更不是轻易能摇动的,他摆了摆手想让安素安静些。

“这把刀当初为了不让你有不舒服的感觉,老夫一直拿着,如今看你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还你吧。”不知是陈楚仙故意左右而言他,还是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好了,索性一把将其刀背于身后,并略有生气的转身上了床。

陈楚仙看他闹情绪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心中暗想:徒儿啊,你是真不明白老夫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鹤轩走后不到几个时辰,就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可身体的缘故他无法加快脚步,于是就近找到了一家酒馆,便进了去。

刚一进去,小二上前发现此人遍体鳞伤,虽然有红衣相衬,但依然能看出脸上的血渍和顺着衣角躺下的血滴,鹤轩强忍伤痛又怕被人发现引起不便,没管小二惊恐的眼神仓促间坐在了门边的桌子旁。

“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战战兢兢的问道。

鹤轩头发乱如草,脸色苍白低头轻声说道:“来壶酒就好。”

小二多的话没问,也不敢多问,应了后疾步而去。

就在此时,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人,暗中观察鹤轩许久,过了片刻缓慢的站起身走到了鹤轩的桌前。

鹤轩没想太多,吃着酒,低头思绪万千,在眉宇间看见了桌子前方有人,但他已无暇顾及。

“这位兄台怎么了?这吐蕃如此动荡?”此人的话让鹤轩有些不明白,一开始以为是个好奇之人,便低着头说道:“吐蕃?哼,何谈动荡,整个部落都已江郎才尽。”

现在的他虽然身体无力支撑,但也不曾怕过任何人,任何事,就算对面问话的是吐蕃人,也不担心。

“哦,我也不是吐蕃人,来吐蕃想找个人,不知这位兄弟可否知道?”说罢,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人像图递给了鹤轩。

他放下酒壶,乍一看根本不熟,刚要随意打发,定神一瞧,此人正是安素。

一怔后渐渐抬起头,看见此人流里流气,虽说面貌尚佳,但有些奸佞之态。

“你是何人?找他作甚?”鹤轩起了疑。

“这位是我家主上寻找之人,对于我家主上非常重要,这位兄弟真的知道此人?”

鹤轩听着他的发音,有些不惯,堂堂男子汉,为何说话的声音如此尖细,对于安素虽然他不怎么熟悉,但在城主府上救过二皇子,也救过他自己,如果随便告知,恐有不妥,于是又瞥了一眼那张人像说道:“一开始看着眼熟,再一看完全不认识,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此人听鹤轩回答后,感觉其中定有蹊跷,接着又问道:“这位兄弟,如有难言之隐,或许我可以帮衬,但是这个画中人,的确对于在下来说很重要,还是请告知。”

而此时酒馆门外跟踪之人已经等候多时,一瞧鹤轩半天不出,也进了去。

“哟,几位客官风尘仆仆想吃点什么?”

鹤轩压低头向腋下后方观察了下,原来是一路跟着自己的人,于是转念一想看着对面的人说道:“你若是帮我把身后这两人摆平,我就告诉你画中人的下落。”

此人听后,抬头看了看站起身低头对着鹤轩说道:“希望兄弟不要食言!”

说罢,绕过桌椅,走到前台对着那两人说道:“光天化日如此鬼祟,可是细作?”

两人一听,不觉一惊连忙厉声回应道:“你是何人?吾乃是吐蕃士卒,竟敢恶语相向,趁早滚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鹤轩稍微转过头,两眼瞪着他们二人,嘴角略微笑了笑。

“哼,记好你爷爷姓名,我叫徐落山!”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重尺。

“尺子?这重尺不多见,看来此人也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