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叶华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右将军这件事不急,还是先安顿好再说吧。”
鹤轩听罢,对守卫说道:“你先回去吧,看看赵曲虎的动向,他现在晕倒在城门附近也不知到底如何?你回去后帮我们暗中观察下。”
守卫点头答应后便走出了大门。
鹤轩与百里叶华转身走了进去,这个府衙看上去是个办公场所,但是面积很大,衙门内还有院子,倒是让他们吃惊不少。
“看来这个赵曲虎这些年的日子不错,居然在府衙内修筑了庭院,好像自己的家一样。”百里叶华嘲讽的说着。
鹤轩不屑的说了句:“贪腐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当日贾云生和司马彦他无暇顾及,如今看来就是不想管罢了。”
顺着庭院往里走没过一会就来到了正堂,正堂大门两侧摆着两头石狮,正堂中的牌匾写着雅然有序,真是浮夸,这等伤风败俗的官员也懂雅然有序。
百里叶华摇着头笑道:“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鹤轩看见岁醒站在正堂中央,走到了身旁问道:“二皇子,为何不坐下休息?”
“看着这个府衙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有些感慨,现在才懂什么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这个赵曲虎根本就是拿着俸禄不做实事的败类,这种岁国蛀虫,当时就应该杀了,以免后患。”
“居然还叫赵曲虎,同样名字中都有一个虎字,王泽虎王大人比他强的太多。”
听着岁醒的感叹,百里叶华笑道:“二皇子说笑了,他岂能与王大人相提并论,无非一介草莽,靠着关系上位而已。”
岁醒转过身问道:“百里先生,可问出什么?”
百里叶华双手作揖道:“应该另有其人,而此人与赵曲虎的关系密切,但此事不易处理,还是要等赵曲虎的反应。”
岁醒有些疑惑,坐在了正堂主位说道:“百里先生何意?”
“二皇子,刚刚问过那个守卫,害死啊超的人与赵曲虎认识,只有赵曲虎能让此人现身,所以现在只能等赵曲虎怎么做了?”
鹤轩的话让岁醒明白了些。
“你的意思是,赵曲虎并不会善罢甘休,他定会再惹出事端,咱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百里叶华点头道:“的确如此,为今之计只能等。”
岁醒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刚刚踏出皇城,就遇见这种事情,真是不出门不知天下事,既然如此看这府衙应该有休憩之地,就在这里等赵曲虎的动作吧。”
岁醒一行人来到汴京城的事对外界来说并没有什么风浪,但是对吐蕃而言,岁国的一举一动甚是让楚云逍捉摸不透。
这日楚云逍在王殿中有些焦躁不安,他等了许久,居然还等不到贾云生与司马彦的消息。
“你们作为臣子的,有谁知道贾云生与司马彦的下落,九月中旬离开的禁忌之地,现在都到了十月初,居然没有一丁点消息,你们难道不着急吗?”
楚云逍两眼干瘪无光看着王殿中的这些臣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二人出去这么久,没有动静,臣想应该是出了什么差错,但有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还请王上莫要心急。”
一位大臣劝慰道。
“谋士将臣一同前往,无一人而归,你让本王如何不心急?本身借道而行这个办法就岌岌可危,如果让岁涯杀害,本王的两名爱将不又是又去无回,每次这等事情都要发生在本王身上,本王真的已经身心疲惫。”
楚云逍黯然神伤,让臣子们更是忧愁不堪。
他站起身走在两端臣子的中央,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是十月初,如果他们二人果真出了事,那么岁国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咱们的天气和岁国的天气差不多,每当十月都是兵者争强好胜之时,一旦爆发战争,又当如何是好?禁忌之门已经打开数月,岁国的汴京城内又不知动向,到时战争四起,到底如何守住禁忌之门?这些事你们都想过没有?”
楚云逍越说越凄凉,这几日整个人都消瘦不少,更是让身边臣子感慨万分。
“王上,汴京城应该无忧,赵曲虎深受咱么吐蕃的贿赂,根本不用太过担心,现在担心的应该还是贾云生与司马彦二人,如果二人失策死于岁国,那么按照岁涯的一贯作风,定当会派人来吐蕃问个清楚,应该不会擅自发动战争的。”
“话虽如此,如果岁涯背道而驰,突发战役,又当如何?”
两命大臣争执了起来,更让楚云逍头疼,他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本王静静。”
“王上....”
“退下!”楚云逍怒吼。
诸位大臣看见楚云逍的脾气不是很好,又不听见解,没办法都纷纷退了出去。
而他身边此时此刻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突然间心头一凉,坐在了地上,他看着王殿上的牌匾默念道:“难道天要亡我吐蕃。”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同时,他的夫人也就是吐蕃王后,甄福苏来到了他的身边,纤纤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楚云逍一激灵转头一瞧。
“王后?你怎么来了?”
“王上,可是为岁国一事担忧?”
甄福苏是一代名流,身出吐蕃王室贵胄,从小喜欢阅读百家名作,更是对兵法一事饶有兴趣,年少时曾陪她的父亲游历各大名川,更是见过了很多名人学士,也与很多儒生争辩些许。
心中有韬略,不分男女。也是她经常说的一句话,虽然她喜欢男人的一些权谋,但她的长相毫不逊色,更是有天下才女第二姬的美称。
再一次与父亲郊游之时,曾被人夸赞其相貌无与伦比,当属天下第一才女。
而她却反驳说道:“才女天下第一和美貌不沾边,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自己是天下才女第二姬。”
‘姬’实则为女性的美称,如她当日所说,翻译过来便是她是这天下第二个女人也是才女之一,可见她对自己的自信程度。
楚云逍平日内不想与她谈论一些国事,但是最近确实日益憔悴,所以甄福苏就暗中做起了功课,对三分天下之事做了详细的解读,并且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
“王上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臣妾认为,当今天下三分而至,是在平衡之间,虽说十月是战争之时,但是现在尚不明确,臣妾想他岁国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发动事端。如果贾云生与司马彦真的有什么不测,倒也无妨,因为只是借道而行,目的也只是为了攻打荒芜,并没有直接说明要偷袭岁国之说。”
“所以没有真凭实据,岁涯是不会随意开启战争的!相比之下,荒芜的威胁才是岁国接下来的重中之重。”
楚云逍听罢,两眼放光般的说道:“王后!你居然....”
甄福苏还没有说完,她继续说道:“现如今的荒芜,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盘散沙,但是他们的兵马最多,而且他们的士兵耐寒程度更是比吐蕃和岁国强上数倍,最重要的荒芜擅长偷袭,擅长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一切事端,如果岁国不先除掉荒芜,那么迟早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双膝跪于楚云逍的面前埋头说道:“王上请恕罪,王殿之事,本不应该由女子插手,但是心中有韬略,不分男女。”
楚云逍又听到了她的口头禅,不禁笑道:“这又有何妨?你刚才说的,让本王轻松不少,更是当今吐蕃臣子无法说出来的。但是王后说的话也只是猜测,你与本王都明白,现在虽然是三分天下,但是岁国的实力最为强大,吐蕃虽说与荒芜共两次重创岁国,但我们两个部落所受的伤害也不比岁国少。”
“每次都是倾部落之力攻打岁国,到头来都还只差一点,真是可气可恨!”楚云逍说着说着,咳嗽了起来,声音还夹杂着哽咽。
甄福苏将楚云逍扶起温声细语的说道:“王上,成败在天,做事在人,如果不试试,又怎知不可?天大地大,难道还有王上的野心大?”
楚云逍听她说话的口气有些不懂,他侧过头疑云满腹的问道:“王后刚刚说的试试?是什么?”
甄福苏一步一步地慢慢的将楚云逍扶到了王座上,随后蹲下身子轻轻捶着他的双腿说道:“臣妾有一个谋划,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云逍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听她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回应道:“但说无妨,听听也无碍。”
甄福苏笑了笑说道:“臣妾想,如果荒芜与吐蕃联手如何?”
楚云逍有些不解:“与荒芜联手?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虽说吐蕃与荒芜没有什么世仇,但是荒芜的阿率桑可不是什么善类,他早就想吞并吐蕃以壮大他的部落了,与他们合作简直就是与狼共舞!”
楚云逍气急败坏的说着,让甄福苏不害怕反而笑出了声。
看她如此,楚云逍一把将她的手撇开说道:“还请王后自重,莫要在王殿上胡乱谄笑。”
甄福苏站起身问了句:“王上总说荒芜想吞并吐蕃,那么请问,难道岁国不想吗?”
楚云逍被她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甩袖而走,转身对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寝殿慢慢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