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他们回到客栈后,推开房门看见陈楚仙在桌前喝起了酒。
玄宝将安素放置在床边,坐在陈楚仙的身边也喝了口,却呛了一口,擦了擦嘴,皱眉的说道:“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陈楚仙拿起边上的酒壶,看了看玄宝的表情笑道:“这是黄酒,很烈的。”
“陈前辈,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安素双拳抱起谢道。
陈楚仙拿起酒壶表情严肃的说道:“还叫前辈?师父叫的不舒服?呐,这黄酒也有治疗的疗效。”
安素低头不语会心一笑的说道:“哦,谢谢师父!”
陈楚仙叉着腰看了他们一圈点了点头:“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阿率婉喃喃自语:“兴许还没有,我很了解我哥的,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陈楚仙眉毛挑了挑,用手指指了指窗外心不在焉的说道:“刚刚在看窗外的时候,那些士兵已经撤了很多了,难道不是解决了?”
玄宝听后,趴在窗前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二哥,他们已经撤兵了,而且城门也打开了。看来真的解决了,没想到二哥的语言居然与武功一样的高啊!”
陈楚仙好奇的问道:“徒儿!你刚刚在王殿都说了什么?”
安素倚在床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我自认为能帮助他的话罢了。”
陈楚仙撅了噘嘴:“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过问,现在我饿了,你们谁给我做点好吃的?”
玄宝听后,肚子也叫了下,嬉皮笑脸的看向阿率婉:“婉姑娘,我知道你现在腿脚不利索,但是大家都没吃饭,能否....”
话音刚落,安素将床头的钱袋拿起,拾取了一枚铜板,扔向了玄宝的后脑。
“哎呦!”
“能否什么?婉姑娘那个样子,还想让人家做饭不成?再说这是客栈,你以为是你家?还有锅灶?”
玄宝摸着后脑,委屈的说道:“二哥,可真的很饿啊!”
“楼下就是酒馆,你没有脚的?下去问问便是。”
随后,玄宝推门而出,去了楼下。
阿率婉笑容可掬的说道:“玄宝多大了?怎么如同孩子一般?对了,等咱们恢复,下一站要去哪?”
安素闭眼想了想后回答道:“荒芜这么大,到时候出了金帐军营去别的郡城看看,出来的目的是招兵买马的,在荒芜还没有达成目的,我是不会离开的。”
阿率婉点了点头,看向陈楚仙问道:“陈前辈也会跟着吧?”
陈楚仙翻了翻眼珠哼笑道:“呵,好不容易找到了徒弟,当然要跟着,再说荒芜内应该还有高手,这一路,难道不需要我这个高手保护?”
安素听到后,心情逐渐好了许多,看着窗外说道:“是啊,这一路还有很多不可知之事,希望一切尽能得愿。”
玄宝来到楼下,看见这么多顾客在吃喝,馋的不行,于是问了问店家。
“店家!这几日比较忙,还没问你们这里的拿手菜是什么?”
店家看他这么问,开怀大笑道:“客观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什么菜都有,不管是荒芜菜系,还是吐蕃菜系,又或者是岁国菜系,都会做的,而且样样都是拿手菜,就看客观您是哪里人呢?”
玄宝听见吐蕃两字,不由的黯然神伤起来,碎碎念叨:“那就吐蕃菜系来点吧.....”
而此时在吐蕃,司马彦自从返回府内,就日益寡欢,两天的考虑时间,让他多少有点难受,在国侯府内,他这几日辗转反侧,睡觉都不消停,根本睡不下,两眼的黑眼圈日益严重。
他每每想到打仗,就会想到自己儿子的惨死,而如今又要出兵,更是让他的心无比受折磨。
没办法,只能靠习武练功来打消这种焦虑,已经是凌晨的院内,司马彦独自一人耍了起来,而此时此刻的内心却依旧无法平静。
他放下武器,来到司马术生前的房间。
推开房间,一股尘土随风吹了出来,而司马彦的鼻中,闻到的不是尘土气息,而是儿子那久违的气息。
他慢慢地坐在那布满灰尘的床上,双手抚摸着床单,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这间房子,他平日是最不敢来的,也不会让下人们来收拾,就是想保持儿子去世之前的模样。
他从屋外拿了油灯,走在屋子内,浮想联翩,对儿子的思念越来越剧烈。将油灯放在床前的桌子旁,随后慢慢地躺在了上面,没过一会儿,泪水就打湿了他脑后的木枕。
躺了片刻,他想离开,一转身,感觉木枕下似乎有什么响动,于是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封信。
之前并没有注意,这么久了司马彦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封,他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拆开,一瞧果然是儿子的笔迹,便开始仔细的一字一句的看来了起来。
慈父敬上:
儿子已经长大,如今就要与父亲一同上战场,是我莫大的荣幸,更是期盼已久之事,乃是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一次,这次的出战可能会身先士卒,也可能皆大欢喜双双而归,但还是要写下这封信。
爹!我知道您的身体最近不是很好,每次看见您习武练功久了,就会默默的按压自己的双腿,如果孩儿不幸,战死沙场,请爹不要太过伤心,咱们是吐蕃的希望,更是王上最忠实的臂膀,万万不能因为我的死,对吐蕃感觉到失望,对王上感觉到憎恨。
孩儿文笔不太好,所以就不多说了,请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儿子拜上!
司马彦读完后,泪奔如河,他将这封信仔仔细细的折叠好,放在了胸膛中,眼睛抬头看着门外的夜景,默默地说道:“好儿子,爹知道了!”
于是提着油灯,走出了屋子,并且将房间的门大敞四开,大声喊道:“来人!”
这一喊,瞬间所有下人的房间亮起了灯,纷纷来到院内。
“老爷!”管家率先来到他的面前,满脸困意。
“你让几人把术儿的房间好好收拾下,人去屋空,里面的东西,能扔掉就扔掉吧。”
司马彦的话一说出口,让管家吓了一跳,不知道说什么,连忙派了几个下人去屋子收拾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司马彦就出发前往王殿了。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摸了摸胸前反而笑道:“术儿,倘若这是你最后的遗愿,为父定会帮你完成。”
国侯府周边的百姓,看到司马彦似乎很有精气神,纷纷议论道:“哎?你们看看,这不是司马彦吗?好像变了个人。”
在路上还遇到了八达通。
“彦老爷子,这么早是要去哪?”百达通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司马彦摸了摸胡子微微一笑:“当然是上朝!”
不到半个时辰,司马彦便赶到了王殿之外。
守殿护卫一瞧是司马彦,惊恐万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到过司马彦这么早就来上朝的,于是毕恭毕敬的问道:“国侯大人!这是要上早朝?”
司马彦欣然点头笑道:“不错,王上在否?”
护卫再次行礼道:“王上还要一些时辰,请国侯上将稍等!”
于是,司马彦拿出笏板站在了王殿外的右侧位置。
没过多久,他的福将也来了,看见是司马彦,喜出望外的他惊讶的问道:“国侯上将?您终于肯出山了?太好了!”
司马彦看见副将也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希望还能跟你并肩作战。”
不止是他的副将如此惊讶,其他的官员臣子看到司马彦也很诧异。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古祭祀从殿内走了出来,扫视了一圈看见右侧第一个位置的居然是司马彦,嘴角上扬问道:“国侯上将想明白了?”
司马彦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好!请诸位进殿,上朝!”
到了殿内,看见楚云逍已经坐在王座之上,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司马彦,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底气。
众臣行礼拜过之后,楚云逍看了看司马彦问道:“怎么?今日听说国侯上将来的甚早啊!是有什么事要禀报的吗?”
司马彦再次下跪道:“请王上恕罪,臣这么多日萎靡不振,给王上带来了诸多不便。”
古祭祀听他如此说应该是真的想开了,于是侧头看了看楚云逍的表情,果然楚云逍的眉宇间也有些许的笑意。
“司马大人请起吧,既然想开了,就没有辜负本王对你的期许。”
司马彦起身后,手拿笏板朝前迈了一步问道:“敢问王上,对荒芜的进攻是否当真想好了?”
因为这件事只有他和副将知道,本来楚云逍认为两天时间司马彦可能还会低沉,所以他想让司马彦的福将代替他,其他人并没有通知。
其他大臣听后,纷纷乱作一团,说什么都有。
楚云逍挥了挥手大声说道:“肃静!本王今日就要告诉你们这件事,只是司马大人先说出口了而已,这有什么好议论的,难道你们不赞同?”
司马彦听后,转身面对这些大臣厉声怒吼:“都给我肃静,耳觅杂音,还想盖过王上的声音不成?”
楚云逍一怔,随后嘴角上扬小声嘀咕道:“司马彦,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