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凤九(1 / 1)

百里叶华说罢,岁涯身体一哆嗦,神情诡异。

“内战?你是说制造内乱?让他们自相矛盾,从而起冲突,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你这办法固然可靠,但还是有些老套。”岁涯嘴上说如此,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来。

岁满看出了岁涯的意思,于是笑道:“一开始我也以为太过老套,后来想想如果不费吹灰之力可以战胜对方,不管多老套,多幼稚的计谋,那都是天策自古谋略攻伐不分高低,能战胜对方的都是天策,所以….”

“所以还是要看今后的实战。”岁涯抢话说道。

百里叶华躬身应道:“陛下,岁满大人,他日如果有可能,我定能证明自己。”

岁涯没有理会,在他眼里,没有经过实证的任务事物,都是空谈,他转向岁醒说道:“醒儿,你如今已经二十有余,应该是成亲之年,想不想娶个贤良的妻子?”

岁涯突然发问,让岁醒有些不知所措,惊恐的神态让他有些慌乱。

“父皇,儿臣才刚接手新制度,还没有施行,现在娶妻未免有些过早,等儿臣完成此项任务,再谈也不迟吧。”

岁涯看着他那个惊愕的表情,笑道:“成家,立业,做事,不耽误,莫要把事情混为一谈,现今朕已经年事已高,太子那边已经开始寻求伴侣,你还要等?你可知道,自古岁国皇帝的孩子谁先成家便是真正接替衣钵之人,如果你让太子捷足先登,那么朕的江山便拱手让与他,你心甘情愿?”

岁醒迟迟不说话,看着眼前的父亲,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都是您的孩子,谁坐上这皇位都是一样,儿臣又何必纠结于此,儿臣只想做事。”

岁涯听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看着自己的膝盖默默的说道:“这几日,膝盖不争气,太影响朕的活动了。你们继续商讨,朕先回去了。”

说罢,起身后转身便出去了。

鹤轩在耳边与岁醒小声说道:“二皇子怎能说出这种话,让陛下好难堪。”

岁满也有些不高兴,叹口气说道:“二皇子无欲无求的态度,是皇家的大忌,如果你还是这般,日后定会出事。”

岁醒有些不解,搔头说道:“皇帝之位谁做都可以,只要臣子同心同德,就算皇帝不是好皇帝,也可以劝退啊。”

岁醒这句话刚说出口,百里叶华立马下跪道:“二皇子万万不可这么说,隔墙有耳不提,如果让太子听到,会惹来杀身之祸。”

岁醒从小就爱钻研武学与兵法,对政事无暇顾及,今天看他们如此紧张,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为何。

“好了,好了,日后听你们的便是。”

鹤轩心中一怔: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二皇子很难成为太子,如果没有举措,定会让太子率先奠定皇帝接班人,不能再这么坐享其成了,必须要想办法。

同时,百里叶华也十分苦恼,自己服侍的主子,是个仁义之君,但当今如狼似虎的天下,又怎么会给仁义之君一席之地,他也想帮助岁醒了解,看清这个天下。

每个人各怀心意,只有岁醒的内心一直在想着如何推行新制度,如果让百姓丰衣足食,家家有地种,家家能丰收。

皇城内,一片繁荣景象,艳阳高照,更是让整个皇城内百姓欣欣向荣的姿态油然而生。而在原府始终闷闷不乐的原有为,有些坐不住。

这日,他与夫人详谈:“也不知道在荒芜的细作如何了?为什么这些年迟迟没有动静。”

夏夫人问道:“老爷还联系不到王泽虎吗?”

原有为在房间内来回打转,百思不得其解:“王泽虎自从几年前最后一封信后,便没了动静,这让人属实有些不安啊,现在两大部落和岁国都进入了耕种阶段,如果这段期间没有任何情报,那等收成之日,就是开战之时,又该怎么办?”

夏夫人安慰他说道:“老爷莫慌,再等等,没准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被荒芜王察觉到了,消息阻塞也说不准。”

原有为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可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等。

“不知道那个王奇志如何?”原有为突然问起王奇志,让夏夫人有些不明白。

“老爷为何突然问起他?他不是曹蛮的降将?”

原有为笑道:“夫人可能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此人虽然是曹蛮的门客,但如今曹蛮已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在陛下那里更是默默无闻,不如问问他,有没有意向投靠我这里。”

夏夫人更不懂了,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老爷为何要找人投靠于你?难道老爷有什么非分之想?别忘了我身后可是岁氏家族,老爷如果想背叛岁国,臣妾希望老爷不要做傻事。”

原有为憨笑着,简直不相信她为何这么想。

“夫人,你这话是何意?为何要拿岁氏家族说事?还说我什么叛徒?难道我活腻了?我是想把王奇志拉拢过来为岁国效力,再说他身边如今还有位大将龙啸。”

“自从曹蛮死后,这两人双双没了消息,据说王奇志在皇城内的曹蛮故居内生活,还有龙啸也跟着一起。”

听原有为这么说,夏夫人很不理解,他又问道:“那为何他们二人如此?为何不觐见陛下,或者主动为陛下分忧?”

原有为让夫人一同坐在了茶几旁,语气缓和的说道:“夫人有所不知,陛下从来不用外臣,如今王奇志只能作为平民在皇城内生活,又不能回吐蕃,如今的日子也很难过的很。”

夏夫人听明白了,也点了点头:“既然老爷有把握,那我就不阻拦了,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丢了皇室的脸面,如果此人不想合作,就不要勉强,低三下四。”

夏夫人的话,让原有为很不屑,他心想:妇人怎懂求贤,如果不虚怀若谷,怎能求到贤才。

随后原有为装扮了一番,立即去找王奇志了。

王奇志的院子是曹蛮生前的住所,因为常年居住在将军府,所以自家院子很少来收拾,相当破旧不堪,如果不是王奇志的到来,这里就会被遗忘。

王奇志与龙啸还有他的家人一起打扫了数日,才见原貌。

原有为来到此处,看见房屋整洁,院内也十分干净,不禁感叹了番。

瞧了瞧院外的小门。

小门不高,稍微挺一下身子,就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一位妇人,驼着背慢吞吞的来到小门前问道:“请问您是?”

原有我仔细一瞧,虽然驼背,腿脚不利索,但是面貌尚且还不错,他微笑的问道:“请问王奇志,王大人的家是否在这里?”

而原有为的问话声音,正好被院子后方的龙啸听见,他一听有人叫王大人,就知道此人肯定是朝廷中人,便急忙来到小门前,仔细端量了下,问道:“你是何人?找王奇志又有什么事情?”

原有为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光着膀子的壮汉问道:“看你如此健硕,肤色黝黑,面貌刚硬,应该不用问就知道,你是龙啸将军吧?在曹蛮大人生前,你应该就是他的副将。”

此人一听曹蛮二字,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扔掉手中锄头,一把拽住原有为的脖子,使劲的掐着,恶狠狠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提及曹蛮大人的名字?”

原有为被掐的脖子通红,青筋突起,脸憋的发青,喘不过去差点被憋死。

“我,我,我是原有为!”

这个壮汉不是他人,他就是龙啸。

龙啸一听是原有为,立马将手松开,语气缓和了些问道:“原来是原大人,怎么?突然来找王奇志作甚?”

原有为扭了扭脖子,咳嗽了好几声,这手劲真是大,让他缓了好一阵,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生活窘困,又不知该做什么?不如来我府上,我府上的位置很大,能让你们毫不拘谨的生活。”

原有为说完这些,那个妇人又说道:“我们家老爷,从来不缺锦衣玉食,只是这几年不得志,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但是并不会摇尾乞怜。”

原有为本来今日是要找王奇志谈话的,没曾想身边全是人,根本见不到王奇志,这两大阻碍着实难为了原有为,他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弃的时候,从龙啸身后缓缓走来一人,此人正是王奇志。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晶莹剔透,根本不像失忆不得的样子。

他仔细看了看原有为笑道:“呵呵,当年我记得你,你是一直不主张主战的大臣,是你吧?”

原有为尴尬的抿嘴说道:“当日的情景,是我的观察失误,更是我的失误间接地造成了曹蛮大人的丧命,我深感抱歉。”

龙啸不以为然反而说道:“上阵杀敌,马革裹尸,根本不愿任何人,我们只是生气为何皇帝对我们不闻不问,难道就只是因为王奇志是外臣?”

龙啸破口而出,让原有为有些意想不到,回应说道:“不错,当今陛下就是用不习惯外臣,所以我想请你们二位来到我的府上,我会慢慢引荐你们二位。”

王奇志与龙啸互相看了看。

“既然如此,原大人想让我们做什么?”王奇志的眼神有些疑惑,他在想如今天下太平,根本不需要谋划。

“王大人,您的智谋远胜于我,所以把你请回去,不是为了什么,而主要是为了引荐。”

其实王奇志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对龙啸笑了笑:“那我们还是要去的,稍等一下吧。”

随后,王奇志带上行囊与龙啸纷纷出了小门,然后转头对王奇志的夫人说道:“回去吧,放心。”

原有为有些纳闷,虽然没能进去看看原有为的房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也不至于把夫人留下。

而在荒芜的十里长镇,作为细作的王泽虎,仍在与古祭祀对峙。

面前的王冲说话甚是莫名其妙,让王泽虎听起来很怪异。

他撇嘴一笑说道:“王冲,你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了,我们王家祖训何时让你如此费心?你虽是我爹的祖父捡来的,也跟了姓王,但你并非是王家人,不要假惺惺如此。”

“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泽虎根本不信,他一个外姓人会对自己家族的事情这么上心,无非就是个借口。

王冲大失所望,他不明白为什么王泽虎就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他朝着王泽虎大笑道:“老爷,你从小就是这么固执,从小就这么自负,从小就这么不听劝阻,难道非要我做出点什么,你才明白我做这些事的意义?”

王泽虎听他说的话,越来越糊涂了,他看向王冲的脸,仔细看着问道:“你究竟是何意?”

古祭祀看他们俩说话越来越诡异,似乎感觉到了不安,插话问道。

“王冲,你是否能坚持自己的话?荒芜王就是想听真话,如果可以坐实王泽虎通敌叛国,就可以马上将他处死,不用留活口,到时候我将带你去王殿,王上定会对你偏爱有加,逶迤重用。”

王泽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王冲,你到现在还在相信他的鬼话。他们荒芜人,我算是看清了,一直狼心未泯,包括现在的王上也算在内,当初我就是瞎了眼,被阿率桑蒙蔽了双眼,才导致现在的情景。”

王冲淡淡的笑道:“你果然知道我的深意了。”

随后王冲突然抢夺了身边士卒的弯刀,直接拿着刀砍向古祭祀,谁知道古祭祀早有防范,被身边一群人反砍回去,瞬间乱刀砍死。

王泽虎看着眼前的王冲,已经被鲜血包围,傻了眼。

“呵呵,早就知道他会这样,愚蠢之极。王大人,这回你放心吧,他这次是真的死了,呵呵呵….”

王泽虎气的直接怒吼起来:“古祭祀,你个太监,你个丧失能力的人,放开我,放开我。”

古祭祀眼神空洞,看着王泽虎,悄声说道:“现在如何,也已无济于事,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

说罢,就要押解王泽虎回王殿。

王泽虎有些心灰意冷,他对荒芜的心如此赤忱,却换来如此的下场,让他很失望,他双手被反拷在背后,无法动弹,但是嘴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

古祭祀纳闷的问他身边的士卒。

“这厮在说什么?”

王泽虎身边的士卒认真听了听,转头告诉古祭祀,但也是听得若隐若现。

“他好像说怎么这么久?”

“怎么这么久?”古祭祀有些困惑,喃喃自语:“难道他在等什么人?”

正在想着,突然从大门外发传来一阵嘶吼声。

古祭祀一怔,大声说道:“你们快去看看什么情况?王泽虎被反拷,根本动不了,这里不用管。”

随后,大堂内的所有士卒一起冲了出去,可眨眼的功夫,又被打了回来,都是暴毙而亡,没有一个活口,这可让古祭祀慌张了。

他想跑,却不知道往哪里跑,在这个牢狱中,他并不熟悉,熟悉的万雷已经被他所杀。

古祭祀慌乱的到处找出口,突然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人闯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王泽虎不屑的问了句,随后没了力气跪在地上。

原来,这个道士就是牢房中王泽虎那个隔壁,刚刚来大堂的时候,王泽虎仍的钥匙就是给他用的。

“你的钥匙,根本在里面打不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说罢,又把几名士卒杀了,来到王泽虎的身边嘲笑着说:“呵呵,你这双手的镣铐我可弄不了,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古祭祀故作镇定,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破烂的道士,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这么做?”

道士嘻哈的笑道:“我白凤九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王泽虎当时将钥匙扔给了我,那我就有义务救他出来,很简单的道理,而你?只要不为难我,我也不会动手杀你。”

白凤九的话让王泽虎听起来像个老顽童,满嘴嫌弃的说道:“你这个臭道士,功夫还挺厉害,没看出来道士居然也会武。”

白凤九有些不耐烦,看着王泽虎说道:“你这跪地的姿势太不好看了,如同在等着砍头一样。”

古祭祀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定能帮你办到。我可是王上的人,荒芜王你不知道吗?”

古祭祀不提这个,或许还能活命,可是当他说出王上两个字的时候,白凤九的脸色突变。

“如果不是阿率桑,我师父就不会死,整个寺庙就不会忘,你居然还在我面前提他?”

白凤九双手运气,慢慢的靠近古祭祀。

“我们道家是岁国之人,本是来到荒芜传承道家文化,可你们荒芜人却对我们道家乱杀无辜,还杀了我的师父、师弟、师兄们,你说你是他身边的人,你认为你还能活?”

说罢,双掌打向古祭祀的双腰处,只见古祭祀大吐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在地上断了气。

随后,拖着王泽虎往外拽。

“你这是干嘛?”

“不得拖着你出去?我又打不开你这镣铐,出去看看谁能帮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