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抬起了左手,身后的虚影凝结成了一尊可怕的魔神。
易尘脸色微变:“什么?”
他想到了那个黑球上赋予自己的能力,掠夺被杀者的记忆。
中年人笑着说:“这并非不可能,而是需要你来配合我们。我们会把你的灵魂剥离出来,然后将你的灵魂投入某个位面去夺舍,等到你完全掌握了那个位面,就算完成任务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会搜集大量的你的气息和记忆,你也逃脱不了。
嘿嘿,你死定了。”
说罢,中年人再次伸手一点红光射出…
‘啪’的一声闷响,易尘的整具分身爆裂开来,无数细碎的记忆洒落四周。
中年人双手一挥,漫天的黄沙飞舞着化为了一片泥潭,包裹住了易尘的残躯。
中年人踏进了泥潭,抓向了易尘残存的灵魂。
突然间,泥潭里冲起一道白光,迅速扑向了中年人的胸膛。
中年人连忙收手,但白光依旧洞穿了他的胸膛,带起了一篷漆黑的血水。
中年人一愣,低头看去,只见一颗白珠正悬浮在他的胸口上,鲜血如泉涌般从胸口冒了出来。
中年人脸色巨变:“该死!”
他伸手一抓,正要将那枚白珠扯下来,但是白珠却已经消失了。
与此同时,易尘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逐渐的失去了控制对身体的控制。
中年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将所有的动作都做完后,长袖一甩,彻底将易尘的残躯包裹住,塞进了一幅画轴之中。
他踏进画轴,拂袖破空而去。
很快,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远处,留下了一地黄沙。
……
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给死寂的大地带来了几分生机。
易尘站在无尽的沙漠中茫然四顾,周围一片静悄悄,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沙哑而古怪的鸟叫声。
“这是哪里?”易尘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白珠,马上就联想到了夺舍。
“不好!”
易尘抬头朝天际望去,只见东方正有一团朦胧的光雾亮起,并且迅速变大。
易尘心神剧震:“这是……朝着这里赶来的?”
下一刻,东方的光雾已经来到了易尘的上空,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道金色的流光,仿佛一条条灿烂的金色河流发出万千光华。
轰隆隆!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许多沙漠生物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金光散尽,只见一尊尊脚踏飞剑、手持法宝的修士悬浮在高空之中,俯视着茫茫沙漠,每一位修士身上都笼罩着五彩霞光,显得庄严而神圣。
易尘咽了口唾沫,连忙缩回了脑袋,藏进了一处黄沙凹陷的地方。
与此同时,半颗紫色的骷髅头被抛入空中,颅骨开裂,双眼圆睁,环顾四周,看到人影后,它猛然喷出了一股黑色血气,钻进了下方的沙漠中。
易尘坐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死死的盯着漂浮在空中的修士们,虽然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
修士们也将目光投向了墙角,但是接触到易尘毫不掩饰的目光后,纷纷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名老妪张嘴说了几句话,便有一层光罩将易尘和黄沙隔绝了起来。
等到黄沙落地,众修士又看不到了易尘和那幅画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易尘松了口气,再次看向空中时,只能看到一群金色的巨大身影急速远去,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他轻呼了一口气,却忽然听到‘咻’的一声,从旁边的屋檐上飞来了一只怪鸟,展开足有两米多长的翅膀,像是一株垂天柳。
易尘连忙向一侧滚去,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那怪鸟‘呱呱’大叫了几声,用粗壮的双爪将墙角撞出了一个坑洞,直冲着易尘扑来:“小子,给我死开!”
易尘惊恐的后退,却发现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怪鸟猛地拍打着翅膀,带起阵阵罡风,一下就到了近前,锋利的鸟喙张开,朝着易尘啄了过来。
易尘左右躲闪,但是那些看似纤细锋利的羽毛在怪鸟面前却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刺不穿。
眨眼间,怪鸟的鸟头便撞进了墙壁中,愤怒的呱呱大叫,用力摇晃着脑袋想要将鸟喙里的脑浆甩出来。
但是很快,它就渐渐失去了力气,垂拉着脑袋,缓缓的落回了屋檐上。
易尘松了口气,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他刚才感觉自己已经在死神的镰刀下挣扎过了一次。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易尘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那位中年人最终把自己送到了哪里。
他忽然看到旁边的黄沙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于是走上前去扒拉开来。
只见一只全身雪白、长着两只圆形眼睛的兔子正探头探脑的看向他这边。
易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倒是挺会享受啊。”
说完,他轻轻一掌拍在了雪白兔子的背上。
雪白兔子吃痛,一蹦一跳的窜了出去,跑开了老远,显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易尘坐在墙角,伸手掏向了自己的裤兜,结果却摸了个空。
他脸色巨变:“不好!”
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一只干枯的手掌从黄沙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易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叫起来:“放开我!”
那只手掌慢悠悠的晃**着,仿佛没有半分力气,但是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易尘扭头看去,顿时心神剧颤。
在他身后不远处,竟然又有一只差不多模样的雪白兔子蹲坐在坑洞里,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
两只兔子虽然体型相似,但是其颈部却多了一圈黑色的毛发。
再看那只被自己拍倒、逃跑的怪鸟,脖颈上也多了一圈黑色的毛发。
易尘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脸上汗如雨下。
“妖...妖怪啊!”
他想要动弹,却根本动弹不得。
兔子抬起了脑袋,用冷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脑袋,继续嚼着嘴里的混沌。
老乌鸦扑棱一下从屋顶上坠落,落在了一株大柳树的枝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