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玮的一张方脸憋得红中透黑。
他经验老道,一时轻信之下,忽然被龚阙算计,失去抵抗动弹不得,在众人的围观下,实乃平生之耻!
正面点住于廉穴道的长老,率先开口问龚阙:“出了何事?”
龚阙站在章玮的面前,一边收起手中的密信,把左手的皮手套也收入储物袋中,一边对在场的先天长老们传音道:“两个消息:太上掌门收取驯鹰传信后中毒,生死未卜,密信自动被焚毁,不知是何人所为。”
“望京城和天京城中飞云门药堂被天鹰宗袭击,伤亡惨重。”
龚阙凝重地扫视众人:“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还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鹰宗跟胡霸一样,一声不吭跟飞云门开战!
他们还来天问峰救人做什么?
简直就是个笑话!!
众位长老怒形于色,身上的伤痛愈发疼痛起来,当即就有人开口传音道:“一报还一报!”
那人率先越众而出,抬手就往章玮嘴里硬塞入一枚丹药,恨声传音道:“咱们把翟永祥抓住,至少要让天鹰宗把太上掌门的解药拿出来。”
龚阙最是个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人,见众位长老义愤填膺无惧危险,当即传音下令道:“五人去山下找其他人,把飞船升起来,准备接应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给于廉喂下毒药的长老身上,“其他人跟我一起抓住翟永祥,顺便让这天云阁的人全都中毒。”
他的声音一落,当即有人提议道:“事成之后,再把把守峰顶上阵法的人放倒,咱们能帮天鹰宗阻退敌人,也能让他们的敌人捡个便宜,让他们两败俱伤。”
此言一出,龚阙忽然一个激灵:一天之间,飞云门跟胡霸和天鹰宗都成了敌人?他们三方要开始混战?!
不对啊,天鹰宗自身难保,天云阁到了要靠他们援救的地步,翟永祥怎么敢跟飞云门为敌?!
龚阙举起右手,悍然下令道:“先别胡乱杀人!你们拿住人,不许他们传信出去,把人集中到天云阁,我自有打算。”
龚阙的目光扫向天云阁附近十五栋竹楼,接着下令道:“一栋楼三个人去拿人,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拿下天云阁,捉住翟永祥。”
众人得令,默契地组队分散开来。
四十五个长老率先三人组队离开,下山去升起飞船的五个长老原路退回,剩下十八人中,有距离章玮和于廉距离最近的四人,分别伸手架起章玮和于廉,一行人跟在龚阙的身后向着天云阁走去。
龚阙还边走边朗声说道:“章堂主,我久闻天云阁大名,一直未曾来过......”
于廉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糟了,飞云门突然翻脸,十有八9是白鼎盛糊涂,给京城的大管事传信出事了!看龚阙和其他人怒不可遏的样子,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翟阁主。
于廉通红了眼睛无比的自责。
他做甚要放松警惕,把其他的长老和弟子们都安排去歇息?飞云门突然发难,大家毫无防备之下,恐怕全都要遭殃。
怎么办?
飞云门上当受骗,天云阁要失陷了。
没等章玮和于廉想出办法示警,天云阁一楼书房的大门打开,翟永祥一步跨出房门,侧头对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他一眼看见正在自言自语的龚阙,和架着章玮和于廉的一行人,十分诧异地问道:“两位堂主何事得罪龚长老了?”
龚阙停住了脚步,他没想到他们行动会被翟永祥察觉,他们距离翟永祥太远了,没办法在一击必中之前,阻止翟永祥逃跑。
幸亏先前的四十五个长老已经散开,消失在竹林深处,翟永祥理当没有发现?
他心思急转,稿举起右手向下一挥,示意身后架着章玮和于廉的四个长老放下人质。
四人会意地跟着他停下脚步,各自用掌心抵在章玮和于廉的后背心上。
龚阙再次抬起手,果断地向前一挥手,剩下的十四个长老,默契地向前越过他,呈扇形不远不近包围住翟永祥。
翟永祥任由飞云门的长老围住他,他神定气闲地继续对龚阙问道:“出了何事,让你罔顾我们两派同气连枝,要跟天鹰宗为敌?”
“我跟天鹰宗为敌?”龚阙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问道:“翟永祥,我若是与天鹰宗为敌,今早我就不会带人来天问峰,今日你这天云阁早已被胡霸攻破,我只需坐收渔利,何须苦战负伤救你们?”
“我念着两派三千年的交情,才借着胡霸偷袭药堂,抢先替太上掌门和掌门对胡霸宣战,我这般维护天鹰宗,你竟然敢说我跟天鹰宗为敌?!”
“翟永祥,没想到你也是血口喷人,敢做不敢当的鼠辈!”
“我明人不说暗话,你把太上掌门的解药给我,今日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今日便是舍了一条性命,也要让天鹰宗血流成河,替同门报仇雪恨。”
“好!”翟永祥朗声叫好,“你既没想与天鹰宗为敌,那事情便好说了。我也没有打算背弃盟约,与飞云门为敌。”
“你说的解药和报仇雪恨之事,还请你仔细说来,我并不成收到任何消息,或者下令任何人暗算高天偷袭飞云门。”
翟永祥右手握成拳头举过肩膀,郑重起誓道:“我若有半句谎言,举头三尺有神明,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翟永祥当场发了重誓。
飞云门众人听在耳中还好,章玮和于廉却是知道乌启光在天云阁被雷劈而死,翟永祥的誓言诚意十足。
没等龚阙开口说话,翟永祥抬头看向空中,空中有两只驯鹰正在盘旋。
翟永祥上前两步,站到台阶的边缘,对龚阙开口道:“龚长老,且等我收下驯鹰,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蹊跷事情,让我们两派忽然之间误会丛生?”
不等龚阙开口,包围翟永祥的长老们见翟永祥始终掌握主动,龚阙仿佛已经被翟永祥的重誓说动,有人同时开口:“可。”
“不可。”
开口反对的长老一刻不停地提醒道:“说不定他要趁机传信出去......”
翟永祥轻缓地抬起了左手,握紧拳头伸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