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润清的左手微微动了动,两张扣在手中的符纸激射而出,迎向射向他的暗器,“叮叮”几声轻响,暗器被符纸击中落地,藏在暗影中的瘦小黑衣人转身便逃。
“砰”一声闷响,那人的身体撞在他身后的傀儡武士身上,没等他惊叫出声,傀儡武士出手如电,点住他的穴道定住他的身形,再向上挥手击中那人的脑袋,那人猝不及防昏倒过去,被傀儡武士伸手点中身体,收入了腰间的驯兽袋中。
傀儡武士一击得手,迅速退后一步,藏在更黑暗的暗影中,继续安静的等待着。
有过辛茂爆头而亡的先例,罗润清没有让傀儡武士给来敌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戒律堂可以审问,安馨可以收魂,至少要把来敌的一颗脑袋给留下来。
罗润清趴在地上也没有动,他飞出的两张符纸速度极快,后发先制,击落暗器的地方,距离万方堂后院大门最多也就五尺左右。
动静极小。
他自信若是还有人马潜伏在其他地方,未必能够察觉到他和傀儡武士暗中配合的动作,他还有机会引人入瓮,将计就计设下陷阱,让各暗藏的魑魅魍魉上当。
可惜罗润清并没有等到其他人来,他等到的是身下的地面,突然发出轻微的“咯吱”一响,他警觉的伸手拍向地面,向要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耳边响起的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在他的身下的地面下,有人启动了机关来对付他。
罗润清击向地面的双掌落空,他身下的地面骤然往下塌陷,几乎是毫无预兆的,罗润清和伏倒在地上的乌启风,一起向着下方黑洞洞的坑洞落去。
罗润清击向地面的力道,让他加速向下落去。
他头顶上的寻味鸟飞了起来,“啾啾”地在地面上叫了两声,盘旋着飞行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该追着主人,落尽下方黑漆漆的机关中。
一圈之后,寻味鸟收拢翅膀,一头栽向黑洞中,跟着罗润清一头扎进地下的陷阱中。
此刻,若是有人能够从空中往下看的话,可以清楚地看见,垮塌的洞口极大,长宽各有十丈,正好对准了万方堂后院的大门。
可以想见,万方堂在这个地方布下的机关,定然是对付来袭的敌人,绝对是要灭杀来敌,不会给敌人活命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掌握这等绝密机关的人,在万方堂中绝对不会超过三人。为了对付罗润清和乌启风两人启用......说天鹰宗全然是个筛子,早已被人渗透到各个角落,真是没有冤枉他们。
直升机机翼转动的风声,从黑暗的空坑洞中突然响起来,这一次‘直升机’的机翼没有再遭遇到箭支的袭击。
罗润清驾驶‘直升机’,带着寻味鸟从地下升起来,没有在陷阱上方停留,径直向着万方堂的后院飞去。
罗润清不该多留,论理,机关一旦开启,理当有煨毒箭支从下方射出,他就算是有‘直升机’也难逃一死,他以为他能逃出性命,定然跟万方堂后院中央的两层小楼中的变故有关。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万方堂中若是有阵法中枢,定然会是设在小楼中的密室中。
罗润清在空中接连飞出符纸,探查后院的上空是否开启了防护阵法。他飞出的符纸并没有遭遇障碍,他的‘直升机’轻而易举地地飞到了两层小楼的上空,透过楼中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中的人都倒地不起。
罗润清从‘直升机’上落下绳索,让傀儡武士滑下缆绳,进入下方的小楼中搜寻。片刻后,傀儡武士转过一圈出来,开始在后院飞快地绕圈而行。
罗润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操控着傀儡武士,从傀儡武士反馈回来的消息中,后院中,还没有遇见一个活人。
也是巧了,这些人全都是中毒而死,他一个炼药堂堂主,用毒药杀人再合情合理不过......看样子,人都是寻味鸟带着飞云门的人进来搜寻之后,一起中招死的,这等时机的拿捏,连他都要佩服了。
后院中的三四百人,再加上上逃窜的一百多号人,将近五百人一夕之间暴毙,又有众多人目睹飞云门长老们当街杀......
呵呵,天鹰宗不找飞云门报仇,真是天理难容啊!
罗润清无视头顶上‘直升机’机翼,开始发出“嘎吱”的异响,他提起所有的内力向着四面八方放声道:“我抓住活口了!想要挑起天鹰综,飞云门争斗,我活着就绝不可能!”
“我单枪匹马这里等你们,你们只有这一次跟我单打独斗的机会。杀了我,你们的阴谋还有机会得逞,过了今夜,飞鱼们将集结大军军,跟天鹰宗一道,剿灭尔等跳梁小丑。”
没有人答应罗润清。
远远的在飞云门千金堂旁边,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和一条狭窄的排水沟渠,有一对中年夫妇躺在自家整洁的床上,远远的听见罗润清放狠话的声音,害怕地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中年女子低声颤抖道:“要打仗了吗?”
“打个屁的仗。”一个嘶哑的声音烦躁地呵斥道:“外面打不打仗,老子不知道,老子知道的是,老子要和你这个婆娘打一仗。”
“你给老子听好了,这一仗过后,你不给老子生个胖小子,老子就天天找你打仗。”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有女子的情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低矮院墙外,千金堂的高墙上,付明正带着人轻捷地巡查过,一点都没有怀疑下方这一对正在欢好的平头百姓,会更今夜的骚乱会有关联。
那中年男子听着外面清浅的脚步声筑基远去,在床上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他大呼小叫道:“最好给老子生一胎双生子,乱世要来了,无论如何,老子要给祖宗,留下血脉......”
这人正是逃出盛辉院的钟萃文。
他逃出千金糖,并没有即刻远遁,而是留在千金堂的眼皮子底下,跟接引他的人,隔着千金堂的围墙做起了寻常夫妻。
他要留在这里等着风声过了,知晓童悦的动静,才能确定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落子无悔。
他这一招棋,把棋子落到了清风居的里头,他要想办法让这一招妙棋,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