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跟辛啸抢玉佩的并不是无名之辈,乃是计朝宗的嫡三子计博容。
计博容带着三个锦衣公子,施施然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腰带上明晃晃地挂着一枚水头极好的蟠桃形状的玉佩。
他伸手指向陆英手中的玉佩,“陆大,你手中的玉佩是我的。”
“我新纳的第五房妾是个爱素净的,不喜欢玉佩上有花巧,今日刚从我家的铺子中,让人打磨出这块玉佩来,你别给我胡乱送人了。”
“我那妾颜色极好,这里面的两颗心,我也是费尽了心机找来的,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到让人稀罕上了,还胡诌什么跟太后会认识。孙明觉一个书的,他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了?”
“余家老大想回京城不是一两了,我看他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这位飞云门的辛少侠,你可别看走了眼,当心犯了大忌脱不了身,没了区区命啊。”
“来人,把玉佩给爷拿过来,我看谁敢再妖言惑众,私吞了我那妾的玉佩?”
计博容一声号令,一楼的门外冲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向着陆英冲去。
为首的一个大大咧咧地行了一个礼,对着陆英摊开了满是老茧的左手:“世子爷还请行个方便,把我们爷的玉佩还回来。”
“世子爷把玉佩放在的手掌里,的们粗手笨脚的,别碍了世子爷的眼。”
不怪计博容和魏国公府的护卫嚣张。在这盛京城内,计家人是横着走惯聊。区区一枚玉佩被计博容看中了,旁的人上赶着送上去还来不及,哪里会跟他计较他的话是真是假。
“慢着!”抢先开口的是余乐欣,“那枚玉佩分明是辛哥哥的,陆大哥,顾大哥,不要让辛哥哥爹娘的遗物被人抢走了。”
陆英甩动手中的黑褐色的系绳,将系绳缠绕在手掌上,掌心握住玉佩,兴致勃勃地笑道:“有意思。一枚毫不起眼的玉佩有人要来争。”
他捏紧拳头,扬手给四周的人看,“今日有热闹看了。辛少侠,你看清楚这枚玉佩是你的吗?”
辛啸格外郑重道:“是我的。我以性命发誓,你手中的玉佩正是我师父多年前,给我的我爹娘的遗物。”
陆英扬起头,看向站在辛啸身后的计博容,扬声问道:“计三,你看清楚这玉佩是你今日从你家铺子里拿到的,你要不要让你家铺子的掌柜来一趟,别认错了?”
计博容笑得笃定:“区区一块玉佩,我还不至于看走眼。怎么?我话,在陆世子你这里,不好使了?”
陆英真想要怼计博容一句:‘就是不好使了。’
没等他开口三楼上,有人先替他先开口了:“计贤侄,你好大的口气!这玉佩可不能乱认,认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声音一出,余乐欣当即欢喜地叫了一声:“爹!你怎么在这里,你快来评评理。”
这么巧?礼部尚书余凯歌在楼上?
余乐欣恋恋不舍地甩开了辛啸的手,主动带着侍女站到了楼梯下。众人了然,这是余尚书特意来看未来的女婿合不合意,真是凑巧了。
孙先生腿一软,双膝落地跪倒在地,提声叫道:“尚书大人要给民做主啊。”
“不是民危言耸听,你让民留意的,民不敢怠慢。今日谎称三十年前的传言乃是不得已,是生怕几位爷不敢相信啊。”
“幸亏尚书大人在此,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还请尚书大人过过法眼,看老朽有没有老眼昏花看错了。”
孙先生的不甚清楚,可余尚书的胞妹是先太子妃,尚书大人让孙先生留意,玉佩太后又认识,最重要的是辛啸自幼是个孤儿......
凡此种种,不难在座的大多数人,自动自发地脑补出来了辛啸的身份。
感情陆英手中的玉佩来历非凡,余家女子误打误撞,都能被先太子遗孤给英雄救美了?这是何等的缘分啊!这要是真的,孙先生的故事中,都没有这等奇遇的事情。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辛啸的身上,辛啸神情镇定地站到了余乐欣的身旁,听人有人跟他争玉佩,一言不发地静观事态变化。
这位要一步登了?
不对,他是飞云门先长老的弟子,本身身份并不低,真要是先太子遗孤,还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回到卫国来?
更有警醒的权贵子弟,当即想到飞云门换过了新掌门,辛啸若真是先太子遗孤,魏国公府计家岂不是要多了个仇人?
难怪计博容要争夺玉佩,连家里的店铺和妾都搬了出来。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向辛啸和余乐欣,辛啸不明所以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这真不是余家设下的局?这其中的利益太大了,换做他们是余家,不得也想要铤而走险。
大家的目光中都有了看好戏的兴奋。
面对孙先生的跪求,余凯歌的声音不急不缓地答应道:“孙先生不必担心,你抓住贼人有功。”
“玉佩是谁的?是不是余家在找寻的,等见了太后自有公论,不会有人冤枉你妖言惑众的。”
计博容哪里肯放过机会,提声喝道:“怎的?这是欺我计家人少是吧?我还不信了,我还保不住给妾的玉佩了,给我上!“
摊开手站在陆英面前的魏国公护卫,翻手抓向陆英的手腕,劈手抢夺陆英掌心的玉佩。
陆英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护卫的攻击,右手握拳一拳击向对方,嘴里大声呵斥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敢从爷手中抢东西?”
辛啸忽然动了,他挥动两手,两张符纸飞向两个护卫,击中两个护卫的后背,定住面目狰狞,挥拳扑向陆英的两人。
“住手!谁敢动手,休怪辛某持强凌弱,胜之不武。”
“砰砰”两声重响,那两个被他定住身形的护卫,僵直地倒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霜花,陆英骇笑道:“没想到辛少侠晋升先了!”
“哈哈哈,计博容,你瞎了眼了,你敢跟飞云门的先高手相争?”
陆英边笑边翻手将手中的玉佩,对准窗外透射过来的阳光,让楼梯旁雪白的墙壁上,再次出现交叉的两颗心形光晕。
陆英主动挑事道:“计博容别我欺负人,我再问你一次,这枚玉佩可是你的?”
“你可要好生回答了,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谁,你面对的可是飞云门先高手爹娘的遗物,你想要争抢,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