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从飞渡楼一楼开始,一路向,一直到高天不去的六楼,在每一层的屏风前,都提笔写下了‘解毒’两个字。
她诧异地发现从先天二境开始到先天四境,越到后面书册越少,而其中由罗润清撰写的书册越来越多。
她在感念大师伯专心致志的恒心的同时,也越发地担心起来,大师伯都做到极致了,甘兴真的有办法医治金燕子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能够从金燕子的眼角眉梢感受到,师父对甘兴极有信心。
师父之所以会嫁给甘兴也是来源于这个信心吧,要是有个万一......她该要如何?
所以,当安馨在飞渡楼六楼的屏风前最后一次写下解毒二字,从屏风再度显现出密密麻麻的书名和放置的未知的时候,安馨简直欣喜若狂!
师父有救了。
不管甘兴是否能够成功,有了楼中这些从未曾被大师伯读过的两千多本书册,她总能从其中找到解药替师父解毒法子,用仙术替师父炼制出丹药来,保住师父的性命。
安馨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当即再度在屏风下写下解毒二字,沉默地开始背诵下书册的名字。等她回了清风居,她打算默写出书名来向大师伯请教,她该从那些书册开始看起。
安馨打定了主意,等她参加完罗致志和皮悠悠的婚礼,就来飞缘楼闭关。一边练功一边修习炼丹术,定要把金燕子身的毒给解了。
安馨勉力记下了将近十屏的书名,没有再多耽搁,回到五楼找到高天,高兴地跟高天说过了她的发现和打算,高天闻讯也兴奋了起来,连声感叹道:“太好了。”
“你也别等着从南海回来了,明天你就跟你大师伯好生商议,捡最要紧的书册先看了,先把药方多找几个出来,把需要的金石药材开出清单来,我先让人分头去找寻。”
“你修炼需要的物事也一并开出清单来,你来这里闭关也不能耽误了修炼。”
安馨高兴了,有高天鼎力支持,定然事半功倍。她欢喜地答应道:“好,都听掌门师伯调遣。”
有了这个盼头,两人心情极好地下楼,一起出了飞缘楼,高天在飞渡楼门口停住脚步,从储物袋中刷出‘震天印’来,对安馨传音道:“你拿着这枚印信独自过去飞缘楼。”
“门中掌门口耳相传,但凡有人踏仙途,有这枚印信护身,方能进入飞缘楼找寻机缘。若是进入之人身份被飞缘楼认可,自会从飞缘楼中拿到进出飞缘楼的印信。”
“你进去之后,定要多加留心,不要错过机会。”
“还有,飞缘楼自从问鼎门封锁山门之后,无人再进去过。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谁也不知道。你多当心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住性命为。”
安馨郑重地点点头,她伸手接过高天递给她的印信,低声问道:“我要如何出来?”
高天的目光落在安馨手中的‘震天印’,再度传音道:“据说是用灵气激发这枚印信,便能从进去的地方出来。这话不一定对,你进去之后多留心退路,争取能自行退出来。”
安馨慎重地点头:“好。”
她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块影音石,从脖子拉出‘燧灵玉’的绳子,在绳子打个结,把影音石挂在‘燧灵玉’的前面。
安馨一边用真气激发影音石,一边对高天低声说道:“进去一趟不容易,我争取把最重要的影音带出来。”
这个主意好。
高天也从储物袋中多拿出两块影音石来,左右两手分别握住影音石,等影音石亮起灰白的光芒才递给安馨。
高天低声叮嘱道:“你师父说你真气和灵气冲突,你进去之后不要再用真气行事,这些影音石你带着,能用便用不能用不要勉强。”
“是。”安馨接过影音石,装进储物袋中,待脖子的影音石也泛起灰白色的光芒,方才一步步向着飞缘楼走去。
安馨没有看见她刚走了三步,高天便在她身后撑开了隔音和防护阵法。
正是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分,飞渡楼前只有他们两人,可高天还是小心地防备着飞缘楼的动静不要被飞渡楼中的人发觉。
安馨没有筑基之前,他也担心树大招风,无意间替安馨招来不必要的祸患,飞云门好不容易才有的修仙根苗不容有失。
安馨小心地往前走,面前的飞缘楼黑漆漆的,一丝亮光都没有。
跟飞缘楼时不时地宝光四射,在半空中投射各式各样的武器时的光彩夺目不同,眼前的飞缘楼掩隐在灌木和乔木背后,只露出了小小的飞檐一角出来。
荒山野岭,破败荒芜,毫不起眼都能恰如其分地形容此时此刻的飞缘楼。
可是当安馨全神戒备,如油入水一般穿过一个薄薄的屏障的时候,眼前骤然间光亮起来,安馨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等她熟悉了突如其来的光亮的时候,安馨发现她正站在一座拱桥的正前方,仿佛置身花海之中的小矮人。
不,这话说的不够准确。
不是她变矮小了,是她左右两侧的花圃中,三四人高的枝头,盛放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比大海碗口还要大的花朵,蔚为奇观。
空气中散发熏人欲醉的芳香,身旁的灵气浓郁得肉眼可见。
安馨警觉地站在原地没动,寻常的花朵可没有这么大的。谁知道这花香中有没有毒?若是有毒,她随时准备激发手中的印信,退出阵法去。
片刻之后,安馨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没毒。醉人的花香中,她吸入的灵气比往日用聚灵阵吸取的灵气更为精纯。没想到这飞缘楼倒是个适合修炼的地方。
安馨依然谨慎地站在原地没动,她放开神识仔细查探四周。
咦?神识之内没有动物?连只蜜蜂和飞鸟都没有,难怪放眼之下只见鲜花怒放,不见半粒果实挂在枝头。
安馨放眼四望,目光越过面前的拱桥,拱桥的另一边是一垄垄整齐的药圃,被聚灵阵遮掩着,看不见田垄中究竟种了些什么?
更远处在药田的中央,飞缘楼孤零零地矗立着,看去不像是藏宝楼,倒像是看守药田的人的住所,或者是维护药田阵法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