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跟孟永祥多说,他无门无派,玄青门跟他并无多少关联,孟永祥防着他,他还不想要多管闲事。/p
孟永祥也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天气太冷了,他先天下九境的境界,可不像江源那般有神功护体,不怕冷也不怕冻。他的手擦过身畔的长剑,冰冷的剑鞘,差点让他打了一个寒颤。/p
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哪里还会有人来偷袭?他就不信了,霍迪国的那一帮蛮子难到就不是凡胎肉体,他们就不怕冷,非要在这等时节赶来送死?/p
偏偏那江源非要用离开玄青门来威胁他,定要让他敲响警钟,让弟子们从温暖的被窝中出来御敌。哼,这等训练再要多来几次,敌人不来,门中的弟子也要被江源给折腾病了。/p
江源故意这般刁难,正是想要激怒他,让他放他回上京城去。/p
他可没那么傻,门中三个先天高手,雷松林死在了霍迪国,他哥孟永庆和周玄奇供奉不知所踪,玄青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江源再怎么折腾,他也万万不能放他走了。/p
江源若是走了,那安坐在皇宫中看笑话的皇家大供奉肖大坤,再也不会派人来玄青门镇守,巴不得借机让玄青门自生自灭。/p
孟永祥薄薄的嘴唇抿了起来,为了抢夺无忧花,他玄青门付出的代价最大,他一朵无忧花都没见着,至少要找个人垫背才行。/p
江源深受皇上宠幸,江源要是护着玄青门有了个三长两短,他就不信肖大坤能够脱离了干系。/p
孟永祥身为掌门,心中对江源极其不满,该做的事情还是没敢打折扣。/p
他抬起手,向着身后招了招手,玄青门的三个长老,周炳龙,陈柏宇和齐杰缓步走到了他的身旁。/p
孟永祥沉声问道:“你们都听见江供奉的说话了?”/p
不等三人开口,他接着吩咐道:“玄青门是我等的玄青门,在孟长老和周供奉没有现身之前,霍迪国的蛮子说不定就想要来捡漏了。越是年节到来,门中的防守断然不能松懈。”/p
“从今夜开始,门中弟子交由周长老统一调度,你已经瞧见今夜弟子们反应迟缓,真要是霍迪国的蛮子来了,玄青门恐怕已经遭殃。”/p
“明日,我要见到不一样的精气神,让江源不要再小瞧了我玄青门。”/p
铁塔一般高大的周炳龙,一身戎装,黑色的头盔遮掩了他大半张的脸,只露出了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俯身拱了拱手,声如洪钟地答应道:“遵命。”/p
孟永祥望着山下风雪中艰难晃动的火把,冷着脸继续吩咐了下去:“齐长老,门中暗卫和魏国公府的死士交由你统领。这部分人手,不到生死关头,没听见我号令,只许暗中守护玄青大殿,不许现身。”/p
跟周炳龙相比,齐杰又瘦又小,身穿一身黑色的武士服,其貌不扬。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瘆人的寒意,他也俯身拱了拱手,低声答应道:“是。”/p
孟永祥的身后只剩下了陈柏宇。/p
陈柏宇在飞云门中服下了‘消功散’,被废除了武功。论理,回到玄青门,他长老的位置应当保不住。多亏了他明里暗里从飞云门中带回来了两本武功秘籍,立下了大功,堪堪保住了他长老的位置。/p
短短的四个月,陈柏宇老多了,清瘦的面容上,嘴边的两条法令纹好似刻进了骨头里,让他看上去愈冷酷得不近人情。/p
孟永祥转头看了陈柏宇一眼,压低了声音吩咐道:“陈长老带着门中最精英的弟子,即刻出去后山闭关。”/p
“前山之事,你等不用多管,若是有人攻进了后山,你只管放下断崖石,自顾保命即可。”/p
孟永祥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将玄青门的火种交到了陈柏宇的手中。/p
陈柏宇猛地抬高了下巴,不敢置信地眯缝着眼睛看着孟永祥。他万万没有想到孟永祥会把这个任务交到他的手上,把他放到了最安全的位置。/p
孟永祥在他的眼光中镇定地点了点头:“你只管执行命令,若有不测,护着闭关的弟子,等着孟长老和周供奉回来。”/p
陈柏宇慢慢地低下了头,俯身拱手,郑重地承诺道:“遵命。”/p
三人见孟永祥再没有其他吩咐,各自分头行事去了。/p
等他们都走远了,孟永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p
他瞒着江源,早就做好了计划,江源若是能够抵挡住霍迪国蛮子的先天高手,他就能在玄青门给那些蛮子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他们永远记得玄青门绝不是好惹的!/p
安馨轻巧地从南窗跳出来,借着夜色,熟门熟路翻身上了馨宁居的房顶,向着外院的书房飞掠而去。/p
她小心地避开了安国公府内的护卫,无声无息地飞身上了安国公的书房屋顶,安静地趴伏在了上面,把耳朵贴附在了投射阳光的琉璃瓦旁边。/p
灯火通明的书房中没有声音,安国公身怀武功,她听不见呼吸声。安馨静了下来,她打算多等两炷香,下面再没有人声,她就下去找安国公说说话。/p
安馨始终觉得大伯父有不妥。/p
昨夜,她从叶夫人的话里话外听出来了,想要设计她和五皇子的,分明也有叶夫人和她的郭哥哥,元宵灯会的事情也是这位郭哥哥在周全。论理,大伯父既然派人监视了莫妈妈,当然能够察觉动静。/p
她曾经期望过,安国公世子不会听从叶夫人的提议,替她找御医来诊病。今日御医来了,她顺水推舟病重起来,也对大伯母对大伯父的影响力印象深刻。/p
安馨想不明白,大伯父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他也想要她嫁入皇家?借机去求取更多的富贵?甚至更进一步?/p
安馨担心祖父不知其中的究竟,影响了判断,耽误了事情。/p
没等她多想,下面的屋子里终于传了声音。/p
安国公的声音失望地响了起来:“你真的要等到她红杏出墙,才能下得了狠心?这一次她想要设计的是皇家和飞云门,你以为安家有多少脑袋,能跟着她陪葬?”/p
“她一人,在你心中就能比得过我们所有人?”/p
屋子里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安志坚的声音低落地响了起来:“爹,她到底是我两个孩儿的娘亲,她闯下的祸事,我替她清理了便是,我不会让她替安家招祸。”/p
“不会?”安国公的声音气急败坏起来:“她给德哥儿定的媳妇眼看就要进门了,这还没进门,就频繁地邀约馨姐儿出门,你别跟我说这邹家没有别有用心!”/p
“等德哥儿成亲了,你不仅要替叶氏擦屁股,还要处处提防着新进门的媳妇,这个日子就是你想要的?你就是这样孝敬我和你娘的?”/p
请输入正文。(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