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神乎其技的神仙手段,深藏在飞云门中难得一见。/p
百里文华的眼睛飞快地在符字帐篷和童悦之间游移,一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中,不停地描画着符字上的字符,模仿着童悦的手势,竭力想要将眼前所见记忆下来,以便日后仔细参详。/p
百里文华年纪大了,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尽快成就先天延长寿命更为紧要的事情,他原本对百里雯就不甚上心,此刻更是顾不上她的死活,对纹丝不动站在他近旁的百里雯,他连半丝眼风都欠奉。/p
霍金霞与百里文华不同,她武功不过中平水准,童悦让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和不断流转的符字帐篷,多看一眼都会让她头晕目眩。/p
她悻悻地转头看向郝连虎,早知来飞松峰能有如此机缘,她就该装病,换了霍青云来飞松峰偷师才是!/p
霍金霞上下仔细打量郝连虎,只见他衣衫齐整,脸色红润气息平和,身上所有的武器都在,并无半丝与人争斗的痕迹,除了被一圈符文环绕着紧闭的眼睛,显然并无大碍。/p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四顾,仔细辨认周围的打斗痕迹,再次确认郝连虎确实没有参与飞云门和玄青门弟子的争斗后,终于放下心来。/p
辛茂向她借人之时,曾简单地向她提过不会有【31】危险,并未言明借人有何用,来飞松峰的路上,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郝连虎闯下大祸,拖累门中弟子不能参赛!如今确定郝连虎最多不过是偷闯禁地偷窥打斗,飞云门就算追究起来,处罚也不会太重。/p
霍金霞的眼睛在罗英英身上梭巡,她见过罗英英的画像,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罗英英既然出现在这里,受伤倒地不起的两人,九成九会是高妙仪和安馨,罗润清和童悦联手救人,高天累得要就地调息休整,高妙仪和安馨必伤势必然极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回来?/p
霍金霞仔细分辨着罗英英脸上的神情,见她安静地站在罗润清身旁,脸色并无多少异样,霍金霞叹息,罗英英年纪太小,哪里能分辨出高妙仪和安馨的情形是否危急?/p
且不论这两人的伤势究竟如何,这场祸事必然会有人要承担高天和飞云门的怒火,霍金霞转头看向满身酒气的陈柏宇,玄青门弟子的长裤迎风招展成那样,她不用细看那弟子光溜溜的身子都能明白,玄青门难逃高天和飞云门的怒火!/p
陈柏宇宿醉未醒,反应要比其他几人迟钝许多,他头痛地避开让他心烦意乱的符字帐篷,远远地看向浑身是血,蜷缩着倒卧在地,身穿玄青门弟子服饰之人,再看向他附近的混乱,脸上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p
他昨夜与无影门长老程诚、神行宗长老苏明达把酒言欢,喝过了头,并未察觉到有弟子夜不归宿,留在了飞松峰。/p
不过,就算玄青门弟子和飞云门弟子生了争斗,飞云门也不该只救自家弟子,将玄青门弟子撇在一旁置之不理,如此蔑视玄青门,真当他玄青门是好欺负的?!/p
他头痛欲裂,脑袋瓜运作迟缓,此刻怒上心头,便不加思量地向庞炳坤质问道:“我玄青门弟子也受了伤,飞云门怎能视而不见,只救自家弟子?江湖道义和公正何在?”说罢,拂袖径直向着张梓峰走去。/p
庞炳坤伸手拦住了陈柏宇,他不悦地提醒道:“陈长老还请小心脚下,不要破坏了打斗现场,妨碍飞云门追查元凶。”/p
陈柏宇涨红了脖子,正待要反驳,庞炳坤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侧身扫视三人一眼,“尔等随我来,不要打扰两位堂主救人,庞某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有人胆敢趁机添乱,别怪庞某心狠手辣翻脸无情。”/p
四人中,庞炳坤武功最高,先天二境高手的气势一外放出来,连醉酒的陈柏宇都感受到了威胁。/p
他掌管飞云门戒律堂多年,早已瞧出玄青门弟子身亡多时,这三派弟子私闯飞松峰,让门中弟子受伤,他还没跟他们理论,就有人想要撞上来自寻死路,他理所当然要接下来。/p
陈柏宇圆睁着一双半醉半醒的眼睛,冷哼一声却不敢再次呛声,他悻悻地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庞炳坤先行,庞炳坤冷淡地多看了他一眼,方才带着三人远离飞云门三人救之地,仔细地探看起来。/p
霍金霞幸灾乐祸地抿紧了嘴唇,那玄青门弟子身上裸露的皮肤,已然变成了蓝色,分明是中了玄青门独门毒药‘蓝魅’的情状。/p
雷暴子、蓝魅再加上伤了高妙仪和安馨,她等着看玄青门被取消新秀赛参赛资格,等着看陈柏宇被废除武功!/p
飞云门和天鹰宗两派的新秀赛规矩中,最被人忌惮的就是:严禁参赛门派携带毒药、暗器和大杀伤性武器入山,违者不但要被取消门派参赛资格,带队领还要自废武功以儆效尤。/p
这条规矩两派执行得最为坚决和严格,三国各大门派也最喜欢在开赛前,使尽各种手段来陷害竞争对手无法参赛,每一次新秀赛总会有门派中招,每一次都会带队领被迫自废武功。/p
百里文华不得不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他依依不舍地从符字帐篷上收回目光,忍不住暗自叹息,如此良机被陈柏宇这个不识相醉鬼糟蹋,真是可惜了了!/p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百里雯一眼,百里雯好端端连一根汗毛都没少,这事与百里家毫无瓜葛,反倒是玄青门难辞其咎,陈柏宇也不知得罪了哪方神仙,被人联手推进了死路,断绝了所有退路。/p
百里文华事不关己地背拢着双手,双手不停地在袖中比划着,小心地继续着他的偷师大业……/p
陈柏宇跟在庞炳坤身后越看从是心惊:大树上明显的刮痕,齐刷刷被削顶的灌木,散落一地的男子零碎物事,劈开成两半,空荡荡的瓷瓶,向着一个方向倒伏的草丛,杂乱草丛中一小块血迹,灌木上飘飞的玄青门长裤,荆棘上两片玄青门弟子的衣角,石头上撞击的痕迹……/p
他从看见张梓峰赤裸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雷暴子细针那一刻起,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宿醉也被惊醒了五六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