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北称帝 肃清河北(1 / 1)

自从更始政权迁都洛阳后,就开始派遣使者招降赤眉起义军;樊崇率领“渠帅二十余人”随使者至洛阳表示归附,然后被封为列侯。不过,更始政权虽然给樊崇等赤眉首领以列侯但并没有封邑,仅仅只是空头支票而已。这一切当然让赤眉诸首领强烈不满。加之此时驻留在濮阳一带赤眉军,因为其主要首领不在,时有离叛现象发生。“诸将由声音上听出并非更始,出皆怨曰:‘成败未可知,遽自纵放着此!’韩夫人尤嗜酒,每侍饮,见常侍奏事,辄怒曰:‘帝方对我饮,正用此时持事来乎!’起,抵破书案。赵萌因为专权,威福自己。郎吏有说萌放纵者,更始怒,拔剑击之。自是无复敢言。萌私忿侍中,引下斩之,更始救请,不从。”试想,一个政权的最高领导人如此贪恋酒色,秉政大臣如此专横跋扈,这个政权怎么会长久呢?特别是,此时更始政权对下一步该如何做,缺乏应有的考虑,明显仍旧维持着打天下时的一套做法。

如更始临朝,问诸将后至者“掳掠得几何”?这完全是当年的草莽气息。再如其所授官爵者,“皆群小贾竖,或有膳夫庖人”,以致长安为之语曰:“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官内侯”。同样是当年的草莽气息。这样的人用于冲锋陷阵打天下,完全是可以的;如果用他们去治天下,未必合适。因为治天下毕竟需要一定的文化知识,需要具备一定的素质,而这些恰恰也正是这批人所缺少的。

使用这种整天骂大街的人为官治民,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当时,更始政权内部也有人对这种做法提出异议,如军帅将军李淑便曾上书进谏,认为应该“厘改制度,更延英雄,因才授爵,以匡王国”;希望更始“惟割既往谬妄之失,思隆周文济济之美”。可惜更始不仅不听,反而勃然大怒,将李淑下狱治罪,这样自然也就没人敢提意见了。

“自是关中离心,四方怨叛。”赤眉正是针对如此“政乱”的更始朝廷,才决定西攻长安。这显然是一种合乎时宜的选择。更始二年(公元24)冬,赤眉樊崇、逢安部自武关(今陕西商南南)出发,徐宣、谢禄、杨音部从陆浑关(今河南宜阳东南)出发,两路并进,挥大军直指长安。更始则派定国上公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将军刘均等人,分据河东、弘农两郡用来抗击赤眉大军。

当时,刘秀正准备“北徇燕、赵”,以达到进一步巩固在河北地区的统治。面对眼前已经拉开帷幕的赤眉与更始之间的龙争虎斗,他深入分析形势,不失时机地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刘秀料定“赤眉必破长安”,同时又“欲乘衅并关中”,为此,特选派邓禹,“授以西讨之略”“拜为前将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自西入关,令自选偏裨以下可与俱者”。这样刘秀组建起一支以邓禹为统帅的西进大军,其中的主要成员有军师韩歆,祭酒李文、李春、程虑,积弩将军冯愔,骁骑将军樊崇(与赤眉领袖樊崇同名),车骑将军宗歆,建威将军邓寻,赤眉将军耿诉,军师将军左于等人。

西进大军出发之日,刘秀亲自送行到野王(今河南沁阳)。刘秀此举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后来事实的发展,证明这一决策是正确的。不过,其过程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

第二件事是,为河内郡选定一位精明强干的太守,建立一个可以同时支持北、西、南各方面的后方基地。原来,刘秀虽然南定河内,但更始大司马朱鲔等拥兵三十万据洛阳,鲍永、田邑在并州,对河内威胁依然很大。而在河内这个地方,北有太行之险,南据河津之要,险要富实,是建立后方基地的最理想之处。

刘秀一直希望能够找一个既能有效抗御更始盛兵的威胁,又能出色完成后方基地建设任务的人,来担任该郡太守。但一直以来,也没有物色到合适人选,感到非常之困难,于是就去问邓禹。邓禹回答说:“昔高祖任萧何于关中,无复西顾之忧,所以得专精山东,终成大业。今河内带河为固,户口殷实,北通上党,南迫洛阳。寇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其意是说,当年高祖刘邦任用萧何留守关中,从此不再有后顾之忧,得以专心于山东的战事,终于成就了大业,今河内地理位置同等重要,而寇恂文武全才,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担此重任。

刘秀采纳了这个建议,“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刘秀对寇恂讲:“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曷它兵,勿令北渡而已。”这段话里,刘秀既向寇恂说明了河内的重要性,又向他交代了具体任务。同时,又任命冯异为孟津将军,统率魏郡、河内兵于黄河北岸设防,与寇恂合势,以抵御朱鲔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