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探亲团(1 / 1)

说起我与大陆佛教,就要从一九八九年的“弘法探亲团”谈论起。那是我离开大陆四十年后,首次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回到我的祖庭。我带领着“弘法探亲团”将近五百名团员,走过大陆七个省份;在整整一个月的弘法探亲行程中,每到一地,围观群众求法若渴的眼神,总是让我不忍轻易地从人群中走过,特意驻足为他们随缘讲说佛法。

促成弘法探亲这段善因好缘的,是当时的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居士。当年我们经常以书信来往、电话联系,谈论佛教的发展现况;对于国家社会的和谐以及人间佛教的未来,也都有共同的理念。赵朴初居士是一位敦厚的长者,他在信中几番提起,邀请我到大陆探亲、弘法,并且希望我到大陆传播佛教的义理,让中国佛教产生正面的影响。

那时候,我离开故乡已经五十年,离开大陆四十年,承蒙各方人士称赞我对佛教有些许贡献,其实这些都是那许多代我受苦受难的师长们所成就的,此行我只是带着报恩的心情回归故里。除了探亲、报恩,我也希望把佛法的东风带回到这一片土地,助长中国佛教的兴隆,更希望佛法的“心药”,能帮助安定社会人心。

可以说,这次“弘法探亲团”的成就,是一场历史性的破冰之旅。所谓墙内才可以有佛教,墙外不可以谈传教,有关方面希望我只在寺庙里弘法;后来几经协商,终于由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联合邀请我在北京国家图书馆作了一次讲演。

法门寺佛指舍利恭送法会于高雄市立体育场举行,十万人通宵念佛(二〇〇二年三月三十日)

回忆初到北京,甫下飞机时,赵朴初会长和我见面所说的第一句话:“千载一时,一时千载;千里香花结胜因!”千载并不久,千里也不远,隔绝的时间、空间只是一时的,种子埋得再久、再深,只要和风一吹,甘露一降,因缘和合,再强大的力量也阻挡不了它开花结实。

记得那年三月二十九日,在北京会见国家主席杨尚昆先生时,我向他表示,希望中共对佛教的政策能够更开放、更落实,让佛教传教的空间再宽大一点,尤其对于已开放的寺庙,参观礼佛要买门票的作法,也希望可以停止,还给寺庙清净、庄严的道风。

犹记得团员当中,已故的傅伟勋教授还曾在杂志刊物中发表感言说:“此次的探亲团对于佛教本身以及整个亚洲思想与文化来说,实为极大的幸运,实乃中国佛教的起死回生,是不可抹灭的历史意义。”虽不敢言一个月的随缘讲说,就能开启这么大的的作用,但是撒下的一点佛法种子,相信是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