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雄先生今到病房来,说道:“听说大师住院要动手术,打电话到台北道场去问,大家都说不知道,我只好直接问荣总,所以就来了!”
为免徒众和信徒挂念,除佛光山宗务委员外,并没有人知道我要动手术,怪不得台北道场的徒众不知道。实在不敢劳烦吴先生来访。
吴先生告诉我他父亲吴鸿麟老先生以佛教仪式举行的告别奠礼十分隆重庄严。他说,有很多人都要了当天灵堂布置的照片,赞叹仪式的庄严,非常有教化作用。
他并提到赵耀东先生是基督徒,那天踏进告别会场,从签名起到灵前拈香,深深被佛教梵音仪式给融入同化了,气氛祥和安宁,让人想多伫留一阵子,能把丧事办得那么法喜就是佛法。
明天就要动手术,护理长沈志萍小姐,专程带我到恢复室加护病房去认识环境。承加护病房护理长明金莲小姐和麻醉医师陈瑞祥为我解说恢复室的情况。出家人对生死并不顾忌,平常威仪、庄严、美好的形象,一旦生病,忍不住病痛或意志力不够,就会变成一只狗熊,实在不庄严。
陈瑞祥医师说:“不能这样说,健康人有健康人的形象,但病人也有病人的尊严,病痛并不可耻,一样很受尊重的。”
下午,护理小姐分别在我左右手打蒸馏水及盘尼西林,测试是否会对药物过敏。十五分钟后,反应一切正常,表示不会对药物过敏。
呼吸治疗科王弘毅医师,今来“验收”我用腹部咳嗽的动作是否如法?姿势是做对了,但仍咳不出痰;复健部的物理治疗师蔡孟书等人,来“检查”我深呼吸肺活量训练得如何?一样是四〇〇〇毫升至四五〇〇毫升;手术时要替我麻醉的陈国瀚医师,为我说明手术后,将用深呼吸器维持十二到二十四小时,如果情况良好,则可自己呼吸,但一定要用咳嗽来清痰。
张燕医师又来检查我的香港脚,并问身体及精神状况,说明手术后,疼痛对人的意志力有牵制作用,强调深呼吸训练要做好,晚上要禁食,以方便明天的麻醉,并要灌肠,以减轻肠胃的负担。
在手术房中不能进食,蔡世泽医师表示,对血糖控制,从手术到加护病房中,胰岛素是加入葡萄糖内注射,并会依我的血糖状况,将处方给护理人员。
江志桓医师也是加护病房的主任,为我解说手术后,在恢复室清醒且情况稳定时,即可送到加护病房。在加护病房中,每隔两小时,有护理人员帮忙翻身,以促进血液循环。
今天很忙碌,好像是学校的期末考,相关的每一部门,都要来确定我的“成绩”,由他们的表情反应看来,应该是颇令人满意的。
荣总副院长姜必宁医师,也是心脏科的权威(是蒋介石先生和蒋经国先生的心脏主治医师),只是现在停诊,只负责教学和行政工作,很感谢他为我组合了这么优秀的医疗小组,每一部门都很耐烦地解说整个过程及步骤。姜副院长对我说:“大师,等您出院后,对医学常识的认识,可以成为半个医师。”
我说:“不敢!不敢!但愿我可以成为荣总义工!”
“大师,您是台湾民众的义工。”
今晚九时三十分就寝,耳边依稀有医师及护士小姐在提醒:充足的睡眠有利于手术恢复,适当运动有助于手术后康复,并要记得常深呼吸、咳嗽清痰、翻身及四肢运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