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还没说话，一阵汹涌的呕意上来，徐嘉慧哪儿还顾得上什么，连忙推开乔以川，朝洗手间快跑了去。
乔以川刚想跟过去，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乔以川稍稍止住脚步，接起电话，“喂……”
“以川，不好意思啊，我晚上临时有事，才没去吃饭的。爽约了，真的不好意思。”电话里，传来周满月抱歉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
乔以川声线淡然，“没事。”
“你现在已经回去了吗？”周满月问。
这个男人对她太冷漠了。
本来是想吊一吊他的胃口的，可是没想到，她说临时有事不来了，他只回了一个“好”，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没有。
没办法，憋了几个小时，周满月终于是憋不住了，只好主动打电话过来道歉。
“嗯。你还有事么？”乔以川的态度很淡，淡到隔着电话，周满月都能想象的出来，他此刻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透着怎么样的漠不关怀。
然而，乔以川越是这样，周满月就越是想征服他，想要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周满月在那头略略沉吟，“其实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想打个电话，亲口问问你。”
“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咳咳……”周满月咳嗽了两声。
乔以川动作一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生病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却满是想让人关心的意思。
“……”乔以川在这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你好好休息。”
周满月虽然有遗憾，但也只能说：“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几秒后，乔以川的手机又响了。
是乔母打来的……
卫生间里。
徐嘉慧趴在抽水马桶上，懊恼的直用脑门撞马桶盖子。
在餐厅的时候怎么吐都吐不出来，结果一回来就吐出来了，还差点儿吐乔以川身上了……
她那么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怎么偏偏今晚喝了酒！
真是懊恼！
吐完了之后，徐嘉慧没有马上出去，愣是在里面纠结了二十分钟，才洗了手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乔以川站在落地窗前，印在玻璃上的身形矜冷孤傲，不好亲近。
徐嘉慧暗自吸了口气，旋即扬起笑脸朝他走去，“乔……”
“晚上好好休息。”徐嘉慧的话还没说完，乔以川便已经回头，淡淡的叮嘱了一句。
并且，他已经走过来，拿过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徐嘉慧愣了愣，“今晚不留在这么？”
“有点事儿，需要去处理一下。”乔以川淡淡的，可徐嘉慧跟他久了，也能分辨的出来，他眼神里的那层淡淡的不耐烦。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今晚从遇到他开始，徐嘉慧便察觉出来了，乔以川挺不对劲的。
人在这里，可心思却明显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安慰起，就只能看着乔以川离开。屋门关上，留下徐嘉慧一脸呆滞杵在原地许久……
……
接下来几天，乔以川都没过来。
人虽然没来，电话却是没少，每天都跟徐嘉慧互通了电话。
徐嘉慧只道他忙，却没想到下午就在医院碰到他了。
徐嘉慧下午没课，想着早点回去。可是恰好办公室一位女同事身体不适，就让徐嘉慧陪着一块去医院做个检查。
女同事进去做检查的时候，徐嘉慧就在外面等着。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乔以川的声音——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乔以川？
徐嘉慧起身，循着声音走出去，在拐角处果然看见了乔以川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身姿挺拔且修长，腕上的银色手表泛着高贵的光泽。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
“嗯。辛苦你了以川，这么忙还天天抽时间来陪我。”女人说。
乔以川淡垂眉眼，“我应该做的。”
……
“徐老师？看什么呢？”女同事做好检查出来，就看见徐嘉慧站在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过来，顺着徐嘉慧的目光往前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徐嘉慧摇头，“没什么。”
和女同事一起出了医院，叫的快车刚好来了。
徐嘉慧先让同事上了车，自己则绕过车身，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只是等她刚要上车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徐嘉慧？”
徐嘉慧应声回头，看见长长的石阶上，一抹俊雅的身姿笔直的朝她走过来，步伐沉稳却显得微快。
那人很快就到了她面前，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惊喜和意外。
“真的是你？”男人的语气里，满是重逢后的欣喜，声线甚至带了丝颤音。
而徐嘉慧的表情，却如五雷轰顶般的，整个人霎时间呆怔在原地。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男人挑眉微笑，眉眼之间仍如学生时代，五官没多少变化，只是看上去更添了一丝成熟和稳重。
徐嘉慧过了好久，才说出男人的名字：“陆南？”
……
“什么？你在凉城遇到陆南了？”简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爆炸了。
爆炸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沉默之后，又道：“怎么这么巧啊？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
“是啊。”徐嘉慧也很是感慨，“我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再遇到。”
“陆南怎么样现在？他比我们还大一届，估摸着已经结婚了吧？”
“不知道。”徐嘉慧摇头，“我们就在医院门口遇到，说了几句话，留了个联系方式。他看上去很忙，应该是成了商界精英吧。”
陆南的影子，从徐嘉慧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简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这么多年没见面，陆南看见你是什么反应？”
反应……
徐嘉慧顿了顿，道：“没什么反应吧，很正常的反应。老同学，久别重逢的感觉。”
正说着，乔以川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徐嘉慧就跟简纾说了句拜拜，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