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菀儿这次没有了她的毛笔，却是有无数殷甲文字逐一从她体内冒出，浮现在她的身周。

每一个殷甲文字，都闪烁着灰白色的光芒。

环绕在上官菀儿身周，开始不停转动。

在夜弘所塑造的黑夜下，仿佛繁星闪耀。

沐浴在文字海洋中的上官菀儿，仿佛一尊文道神祇。

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浩然之气。

“日、月、星、辰、花、鸟、虫、鱼......”

无数的殷甲文按着某种顺序排列，似一篇描绘天地自然百态的锦文绣章。

华丽的辞藻里，带着一股夜弘从未见过的力量。

这力量无形无质，却勾连天地。

原本被夜弘的夜字遮住的京都天空，竟是缓缓露出一道明月，撕开了那层夜幕。

京都的老百姓，已然被今晚层出不穷的天空异象弄得精神麻木了。

现在他们就算看到一颗陨石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该去睡觉的去睡觉，该继续看热闹的看热闹，完全不受影响。

而西门家族当中，原本满心绝望的上官家族和子族一方，亦是如同瞬间复活一般，激动万分地注视着场上。

夜弘看着上官菀儿，眉头紧蹙。

今天的他毕竟已然连续战斗多次，体内的气息恢复有点跟不上。

别看他刚才压制了上官菀儿，但那却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气息，才写出了关乎胜负的一个夜字。

可让夜弘没想到的是，上官菀儿竟然还有后手！

能连续从混乱时代和大劫时代两大黑暗时期中活下来的强者，果然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面对着这股神秘而未知的力量，夜弘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所以便选择暂时观望。

视线当中，上官菀儿体外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缥缈，好似要将她的人托在空中。

她将手放在丹田前方，虚空凝结出道道手印。

与此同时，口中亦是默念着道道古音。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

嗯？

夜弘眉毛当即一挑。

这熟悉的开头......

不正是道德经里的内容？！

不正是怀永录曾经留下的石碑里所记载的那些殷甲文字？

“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质真若渝......！”

正当夜弘满心疑惑时，上官菀儿古音忽然一顿，口中猛然咳出一道鲜血来。

“大方......大方无......咳咳咳......！”

即便她用尽全力，却怎么都无法将文章继续诵念下去。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咳咳......”

上官菀儿不停咳嗽，神态再次快速萎靡。

发光的文字，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齐齐消失在她体外。

那道冲天的气息，也消散不见。

“天道残缺，人力不能补......”

她仰望天穹，露出无声惨笑：“穷我一生，胜天无子......”

“噗通——”

上官菀儿双膝一软，先跪后倒，进而整个人趴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