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留的声音(1 / 1)

一个初夏的夜里,在凤凰湖西岸的一间低矮的茅舍里,突然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边惊骇地跑着,一边喊救命。当下好奇者开门探视,看到是刘素英,又都马上关了门。原来,这户人家,男的叫田丰,女的叫刘素英,他们靠耕耘二亩良田和纺线织布为生,家里另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田家的日子原来过得还算不错,但是近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夫妇俩个每每大吵大闹。邻里们认为夫妇吵架不为怪,开始还有人奉劝几句,以后就干脆没有人搭理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老汉因为昨天晚上和田丰约定好了一早儿进山,就早早地叩响了田家的破竹门,但是屋内没有一丝应声。老汉用手轻轻一推门,门没插,咯吱一声开了。他刚一探头,吓得“妈呀”一声,扭头就往回跑。屋里地上躺着三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田丰一家。

很快,有人报知了县令,当县令一行数人赶到发案现场时,已经有好多人了。县令听了那个老汉报告了刚才他所看到的景象后,就进到屋内细细观察。只见屋内摆设不乱,三具遗体并排横卧在火炕上,炕头的一块青砖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道:

“生不逢时何再生,互往诽谤难相命,送汝与儿先拜别,我步黄尘报丧钟。”

县令围着三具遗体慢踱着。猛然,他弯下腰拉了拉田丰僵硬的胳膊。一下子,县令直起腰,略思片刻,然后走出茅舍,对还未散去的众乡民说道:

“田丰杀妻害子后自刎而去世,已查证属实。只是这孩子吓昏已多时,必要听见母亲的声音方醒。本官宣布,谁能学得刘素英的声音,救活这个孩子,田家的遗产就归他一半……”

话音未落,人群中就走出一个自称叫冷华的女人,她躬身道:“大人语言可算数?”

县令细细看了一下冷华,说道:“说一是一,字出千钧。”

冷华上前学起来:“宝贝儿,我的宝贝儿,妈妈返来转头啦……”但是她叫了半个小时孩子依然“睡”着。

县令问那老汉:“这与昨天晚上刘素英的声音相像吗?”“像!真像!像极了!”老汉肯定地点了点头。

县令转身对冷华道:“好了,虽然孩子没被救活,但你学的声音却很像,鉴于田家已无后人承继产业,当是田家遗产全部归你……"

冷华刚要谢恩,县令抬手止住了她,继续说道:“按当地的风俗,外姓人承继遗产,必须用左手一刀砍断院中最粗的一棵树。我看你身单力薄,不能胜任,就由你指派一个最密切的人来完成吧!"听完县令的话语,冷华伸脖子往人群中探了探。人们顺着她探视的方位,望见人群外层猛然站起来一个壮实男人。此人膀大腰圆,原来是冷华的丈夫杨艮。他径直奔到县令面前,接过柴刀,用左手掂了掂,几步跨到院中那棵最粗的红柳树旁。猛地抡起锋利的柴刀劈了下去,咔嚓一声,刀落树断。这时县令的眼中闪出了不一样的目光。他干咳了一声,人们马上寂静下来。只见他开口说道:“本官对这起性命案已审讯完毕,现宣布捉拿案犯杨艮和冷华归案。”

杨艮和冷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喊冤枉。县令瞥了他们一眼,大声说道:“你们有罪不认,冤在哪边?”

杨艮颤颤地问道:“田丰杀妻害命而去世,大人怎说是被我们所害?”县令嘿嘿冷笑道:"这是你们自个儿演出的结果。"说着转向围观的人们:“昨天半夜,有人听见刘素英召唤救命,但是从死尸刀口上看,发案是在傍黑时分。这就怪了,岂非刘素英被杀后还能到处召唤救命吗?于是,我要肯定是有人冒名顶替,制造了假象,这个冒名者肯定是这起命案的杀人凶手。我就决定先从声音上查出冒名者。当查出冷华便是冒名者后,我发现她身体单薄,绝非是直接作案人,肯定另有同谋。我就利用在现场观察出的凶手是左手使刀这一特征,以田家的遗产做诱饵让凶犯自坠陷阱。”

县令的推测入情入理,杨艮和冷华无论如何怎样地哀叹两声,只得将杀害田丰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杨、田两家很早就比邻而居,自然也过从甚密,谁知天长日久,杨艮夫妇竟起了歹心,要吞占田家的产业,就精心筹谋了这个凶险的杀人计划。杨艮首先让冷华利用女人的女色勾引田丰中计,以此引起田家夫妇反目;接着又从中挑拨,使田丰和刘素英的关系愈加紧张。这天,杨艮趁田家夫妇刚刚吵闹后,田丰堵气离家的机会,摸进屋去砍死了刘素英和孩子。田丰返回家转头后,又被砍死在屋内,半夜时,冷华化装成刘素英,学着刘素英的声音,哭喊着从田家跑了出来。

田丰三口被杀一案,县令由刘素英的刀伤血迹,推测出有人冒名顶替。但是,却怎么知晓田丰不是自刎而死的呢?

逻辑判断

县令检验田丰尸体时现,其左右手都是僵直而不能弯曲,极不符合逻辑。由此就断定田丰是别人用刀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