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那竹妖陶醉吧？那安幼舆虽然画技精湛，但我看了，他应该只是个普通人，要赋予一幅画灵性，几乎不太可能，”司马东明略微迟疑了下才道。

“这就是你查探的结果？”周游一听，顿时有些失望般的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就算是那陶醉喜欢上了钟小姐，那你说，他弄出一个假的钟小姐来，有何目的？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会法术，是个妖类？”

“这..”闻言一愣的司马东明，一时间无言以对了起来：“主..主公，您的意思是，那纸妖并非是出自陶醉的手笔？难道，竟会是那安幼舆做的？”

周游不置可否道：“东明，还记得荀日照吗？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你能想象到他后来竟能修为提升那么快，甚至踏入修真界吗？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东明，什么时候，你看人也如此的浅薄了？”

“主公，你的意思是，那安幼舆他..竟然真的会是他画出了..”司马东明惊疑连道，而周游则道：“是不是他，要靠你去查探了。如果什么都靠我们来猜测，主观的去判断，那还有什么查探真相的意义呢？”

“是，属下这就去细查，”闻言神色一凛的司马东明，便是忙恭敬应声的离开了。

待得司马东明离开后，水三娘才忍不住好奇问道：“大人，什么纸妖啊？这纸也能够成妖吗？”

“是一幅画，画中的人像通灵走了出来，”周游澹然解释道，却是听得水三娘愈发惊诧起来：“一幅画成精了？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万物有灵，成精有什么稀奇的？别说是一幅画了，就算是一座城，也一样能够成妖成魔，”周游随意道。

一座城成为妖魔？闻言美眸一瞪的水三娘，着实是有些难以相信，惊叹于周游见多识广的同时，也不禁对周游所说的话愈发好奇了起来。

“三娘，其实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类，只要是智慧的生灵，都应该不断的学习，”周游看水三娘惊奇的样子，不禁笑道：“见多识广，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有智慧。有了智慧，修行也就会事半功倍。”

“而学东西，切忌主观臆测，自以为是。你不亲自去感受探索，又怎么能发现这世间道理的真谛呢？”看水三娘若有所思的表情，周游接着又道：“你想要修炼成人，可是，你真的了解人吗？真觉得做人是那么好的事情吗？还是，你只看到了作为人的风光好处，而作为妖类就要被歧视，所以你才想要修炼成人。这究竟是你的想法呢？还是一个执念呢？”

“大人，您是想要劝我不要修炼成人吗？”水三娘神色变幻的反问道。

周游摇头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将自己的修行目标定的太小了。修炼成人，这目标太一般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修炼成了人类，你一个弱女子，没有了法力，你要怎么生存？”

“这..”水三娘愣住了，而周游见状也是接着连问道：“看来，你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相比于妖类能够活几百年、上千年甚至更久，人的寿命才多长？区区几十年而已，难道你修炼成人，就是为了去体验几十年的人类生活，然后安心的等死吗？”

“我..”水三娘脸色变幻的更加无言以对了般，只觉自己的理念都有些被颠覆了。

而周游则是意味深长般的又问道：“三娘，如果有一个方法能让你修炼成人，可成了人之后却只有一年的寿命，你愿意吗？”

“什么？一年的寿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闻言脸色变了的水三娘，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般。

“看，相比于修炼成人，你更在乎的还是能够活多久。之前你没有考虑过寿命的问题，那是因为身为妖类，你已经活了很久，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活更久，”周游连道。

听得周游这番话，神色一阵变化的水三娘，再次有些无言以对了般，最后忍不住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妖类想要做人就这么难？这世界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周游却是摇头道：“你错了！其实，这个世界很公平！妖类的身份虽然不如人类，会被一些修行者喊打喊杀。可是，却有着漫长的寿命，如仙神般拥有神通法力，能做到很多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甚至，一些人为了拥有这些能力，不惜让自己变成妖魔。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很疯狂的。有些人，也是很可笑，甚至是可悲的。”

“可是..为什么妖类要受到歧视，为什么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不公平！”水三娘却连道。

“人类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因为许多的先辈奋斗牺牲，打拼下来的，”周游则道：“妖类之所以受到歧视，除了因为他们是异类，主要还是因为很多妖类在害人，自然会受到人类的敌视。”

“可人呢？他们不一样是在吃各种动物，世间的花草兽类都任由他们宰割。妖类通灵后，又为何不能吃人？”水三娘不服气道。

周游不置可否：“杀人者人恒杀之，人吃动物，动物吃人，天理循环，也没什么不对。可这样的话，人和妖类就注定了是死仇，是敌对的关系。既然如此，人类歧视、针对妖类，甚至一些修行者对付猎杀妖类，不就很正常了吗？可是，你却还想要修炼成人，不是很矛盾，很可笑了吗？”

“我..”闻言一滞的水三娘，随即忍不住有些纠结道：“大人，那..我该选择什么样的修行之路才对呢？难道，大人是觉得我应该修炼成为妖仙？”

“这有什么不好吗？”周游笑着反问道：“妖想要修炼成人，就像是人为了追求实力不惜做妖魔一样可笑。他们连自己的出身都否定了，对自己的身份都不满意，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他们的追求还有什么意思？”

“妖仙？我要修炼多久，才能够成为妖仙？”水三娘说着都觉得这个目标有些遥不可及。

“能够轻易达到的，就不是目标了，”周游道：“你有很漫长的寿命，又何必在乎自己要修行多久？只要你的修为不断提升，终有一天能够成为妖仙。就像是人的一生，关键是过程和经历，而不是结果。你有见过人类想早点儿过完一生，想快点儿死的吗？除非是他是活够了！”

“这..这不一样吧？”水三娘忍不住蹙眉道，而周游也是接着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三娘，如果你的日子里就只有修炼，那自然是无趣了。但在修炼之余，如果你能够找到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去做，那修炼也就不会成为枯燥难熬的事了，不是吗？”

水三娘听到这儿顿时若有所悟道：“所以，这才是大人您让我做月光客栈老板娘的目的吗？可是，如果我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一直都没有变老的话，岂不是会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