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胡闹(1 / 1)

“这位便是公子心悦的女子?”琑然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内。

时凇昱没有回头,只是坐在榻边,替已经睡熟的褚言掖了掖被角。

琑然见此,又往前走了一步,“公子可知道这位女子的来历?她可有什么图谋?是不是清心堂或者闻雪阁……”

但见时凇昱斜睨了他一眼,才停住了这一通询问,最后化作一声喟叹,“属下也是为公子好……”

“心领了。”时凇昱打断了他,回眸瞥了他一眼,嗓音慵懒,“还有事吗?”

“公子方才所说的醒来再说,想必,纵是那女子清醒后,您也不会再将喜欢说出口吧。”琑然低声叹道,然后又从腰际取下一个玉瓶,“属下今日是来送一样东西。”

“天女得知您病重,特吩咐属下带来一味药,据说可以缓解……”

“不是盼本王死么,何必惺惺作态。”时凇昱冷哼一声,只划了药瓶一眼,眸色清冷,“拿回去吧,我这病必死无疑,不必再积累其他的毒性。”

琑然闻此,当即单膝跪地,“天女有她的难处,公子有许多事不知情,所以……”

时凇昱站起身,走到琑然跟前,微躬下.身子,一双眸子如一刃冰刀,狠狠刮过他的面上,“哦?她的难处?你倒是说与本王,她到底有什么难处。”

“属下,属下……”琑然嘴里咕噜了半天,也没见说出下文,倒是床上那位重重地翻了个身,还闻似不耐烦得“啧”了一声。

时凇昱目光又转向床上,见褚言并未被他们吵醒,这才放下心。

然后冷了琑然一眼,“出去吧。”

“……是。”琑然站起身,合门离去之前,还是补了一句,“公子若需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时凇昱白了他一眼,正要转回身,但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公子有何吩咐?”

时凇昱扫量了他一眼,良久,方开口道:“你去查查,看阿言今日是否经历了不好的事。”

琑然虽然心中犹疑,但还是应了,随后便合门离去。

屋内便只剩一躺一站二人。

褚言酒气未消,面上还带着红晕,看上去极为可人。

尤其是嘴里突然轻喃起“时凇昱”。

时凇昱身子一僵,朝榻边走去。

她这几个大翻身,又将被子掀到了一边,时凇昱走近,俯身,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又替她盖好被褥。

却被褚言一把抓住了右手手腕。

时凇昱挑眉看着她,却见她眼睛仍闭着,但嘴巴却开始动了,“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小昱昱。”

“……”

“是不是?”褚言抱着他的手,一点点挪到自己的脸上,还轻轻蹭了两下,如同抱着心爱之物,嘴里呢喃着:“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嘛……”

“……是。”时凇昱皱着眉,然后要抽出手,“阿言,时辰不早了,快些休息罢。”

“我不,”褚言不讲理地一嘟嘴,反是拉紧了他的手,傻笑了声,嗓音低柔,“我要你和我一起睡,我要你抱着我睡……”

“胡闹!”

时凇昱耳根一烧,却是努力挣开了她的手。

然后便退到屋内另一边,在一方美人榻上躺下。

褚言迷茫了片刻,然后才放下了手,开始重新进入梦乡。

倒是躺在美人榻的那位,虽然只盖着薄薄的被褥,此刻却是心急气燥得很。

这是褚言第一回喝醉。

却不成想竟发生了这么……疯狂的事。

第二天她一睁眼,便发现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然后脑里隐隐回忆起昨夜的片段。

自己抱住时凇昱,还亲了上去。

然后就是各种胡搅蛮缠,折腾到了半夜才算罢休。

太尴尬了吧?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以褚言那天刚一起床,洗漱未及就蒙头逃走了。

回家后缓了两天,硬是没办法回过神,也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又遇见时凇昱。

奇怪的很,醉酒时发生的事,按常理来说本应忘记,她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从不夜侯饮酒,到遇见刘成才,再到景王府,再到她亲了时凇昱,事无巨细,历历在目。

但唯独有一点,她只记得自己主动亲了他,却实在想不起来为何会亲他。

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他还好像还答了。

但不管怎么想,都忆不起来。

罢了,时凇昱本就长得好看,一时忍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对了。

前面这些虽然都记得清楚,但自从亲了他以后,后面的记忆却真是一片空白。

所以那晚最后,他们有没有再发生什么?

她虽不至于国色天香,但好歹也称得上貌美如花,况且正值花季年龄,却主动去投怀送抱,此等送上门的诱惑,一个正常男人如何能……

褚言双手巴拉着自己的脸,心里乱作一团。

但是,但是……据说行了那事,第二日可是要全身酸痛不已,下不来床的。

她好像也没这症状,第二天溜得还挺快,所以……肯定是她多虑了!

对,多虑了。

正是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扣响。

“今日中秋佳节,厨房竟还是冰锅冷灶,什么热乎吃的也没有。奴婢随便热了几个早上剩的饭菜,然后又偷偷拣了几个月饼,小姐将就着过个节吧。”思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漆盘,虽然听着寒碜,但上面却是摆了不少吃食。

褚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思烟看着本就瘦弱,只一双大眼睛显得炯炯有神,这些天没怎么见她,总觉得又瘦了不少,那双眼睛看着似乎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神色依旧冷淡,眸中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与不屑。倒还是以前的思烟。

但今日所做之事却是令人出乎意料,照着以往,铁定就着放凉的菜直接端上来,更不用说偷来几块月饼。

思烟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放下漆盘后,自己捏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解释道:“好不容易过节,奴婢不想太凄凉。”

褚言也不做言语,捻起一块印着莲花印的月饼,咬了一口,然后才问道:“爹他们都去宫里了?”

“这个时辰,估计宴席都开许久了。”思烟虽说神情如以往冷漠,但最近话却是多了不少,“二夫人的儿女们都进宫去了,只留些地位卑微的小姐姑娘在府里,各自凄凉,吃着冷饭喝着陈茶。唉,这般悲切凄苦,算是过什么节啊。”

“怎么,也想去皇宫看看?”褚言打趣道。

思烟语气淡淡:“没这命了。”

但见她眼里又闪过一丝嘲弄,“下辈子投个好胎吧。”